跨进正堂,温儿忙前忙后的照应,理着张小玉平日用着的衣物,南宫梦直接拉着张小玉进了内室,从床榻前的橱柜里取出一个锦盒,放于张小玉手中,道:“打开看看?”张小玉疑惑的打开,一时间一对晶莹剔透的凤血手镯映入眼帘,心头一惊,这不是以前陪张小蝶采买嫁妆时见到的,怎么会在南宫梦这里?于是迅速合上盖子,还给南宫梦道:“如此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南宫梦接住,面色一沉道:“这是我专门为你打造的,你不要,我还能给谁?”
张小玉面色疑惑,专门为我打造,细算日期,那时候我们只是有一面而已?怎么可能?南宫梦浅笑,道:“那天在相府花园见了你,回来我便央求父王去府里求亲,当时父王应了,我就将这块保存已久的玉石去打造,可后来不知是何原因,爹爹变卦了,我就一直留着!想着,以后有时间,一定给你亲自带上。”张小玉瞳孔放大,面色一惊道:“那时候,你就想娶我?”南宫梦重重的点头,道:“是!”张小玉苦笑道:“只一次,你就--”“就一见倾心!”南宫梦不等张小玉说完,抢白道:“后来的每一次,我都很珍惜!”
张小玉低头,良久不语。少许,抬头对上南宫梦一双充满怜惜的美眸,道:“我既是要走了,能否问你几个问题?”南宫梦点头,算是准许,随即坐于床榻一侧,将玉镯放于身体一侧。张小玉站定,试探的看着南宫梦道:“你和纳兰幽从小一块长大?”南宫梦目无表情的答道:“是!”
“你爱过她?”张小玉低声继续问着。
“那不是爱!”南宫梦朗声应着,“只是年少冲动时的一种好感!”
“怎么解释?”张小玉不理解他的意思。
“那时候我只有十四岁,她十二岁。根本不懂得男女间的****,我只是觉得她很关心我,很顾忌我的感受,而她更多的是贪慕我的美色,赚取诸多少女的嫉妒心罢了。所以,我们谈不上爱与不爱!”南宫梦一字一顿的解释着,似在澄清某些事实。第一次听他说美色二字,这是他一直避讳的东西,为何今天却这样直言面对?
“你终于承认自己长得很美?”张小玉似在故意挑起他的伤疤。
“是,这是我无法回避的事实!”南宫梦看向张小玉平静的说。
“嫣红为何和纳兰幽长得如此相像?”张小玉懒得再去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问着。
“我以为自己喜欢纳兰幽,可后来她一心追逐南宫月,我失落无助,经常借酒消愁,后来,上官宇带我去了万花楼,我从此迷恋上那里的风花雪夜,见到嫣红误把她当成纳兰幽,便此后就一味的纵容自己的私欲,不眠不休,直到你的出现!”南宫梦毫不回避会的细语说着。
“是这样吗?”尽管南宫梦说的很仔细,但自己听着好像还有隐晦的秘密。
“那你还有别的问题吗?”南宫梦看出她的疑惑。
“你身边有过多少女人?”张小玉继续追问着。
南宫梦微闭了双眸,嘴角苦笑着,低声说道:“你终究还是在意的,对不对?”
张小玉眼神瞟向窗外,道:“我只是好奇,如此优秀的你,身边美女无数,怎会对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倾心!”南宫梦起身,缓步走向张小玉道:“我只是再用这些女人,洗刷我身上的阴影,回头想想,却把自己弄得更脏!”
“什么阴影?”对,就是这个谜团,张小玉段看向南宫梦,看似一脸的疲惫。
南宫梦转过头去,似在逃避这个问题,低声说着:“可以不问吗?小玉,我好累!”张小玉贴向南宫梦后背,感觉到他身后的冰冷,带了心疼的问道:“梦,你冷吗?”南宫梦合上双眸,双手将她的一双小手反扣着,道:“有你在,就不会冷!”
“我扶你休息一会儿,好吗?”张小玉试探着说着。
南宫梦摇头,“我还要送你走!”说着,转过身来,轻托起张小玉一张清雅的俏脸,柔声道:“娘子,我若死了,你会心疼,对不对?”张小玉微怔,嗔骂道:“你胡说什么,马上就要做爹爹了,不能这样胡闹!”南宫梦苦苦一笑,摇头道:“我只认我们的孩子!”说着,两张湿热的唇贴了过去,紧紧吸食着对方的柔唇和欢愉的小蛇,手轻柔地抚过她的脖子、肩膀,停在滑腻的腰背,一路漾起丝丝轻痒,唤醒了全身每一寸肌肤对爱的渴望。一时间,温暖了全身每一个细胞,柔情的暖流慰贴着每一个毛孔,二人呼吸声急促起来,交织在一起空气也开始升温、小玉的目光已变得迷离。
“娘子,我想要--”南宫梦在其耳边低语,一把将其揽抱起,轻轻的放于柔软的床榻上,这张充满熟悉味道的暖床,留下了二人太多的美好回忆,如今,真要实现了梦里的温纯,两个交缠的身子,变得更加躁动不安。一路寻幽访胜到对方的桃源密林,如被电流击中,酥麻瞬间传遍全身,抬起迷离的双眼,看到南宫梦低俯的俊脸,心中涌起更多是感动的暖流,为一个愿意给我快乐的男人而感动的暖流,如冬日里将我冰凉的手呵护在你温暖的掌心,那种暖流丝丝的渗入心田、从内心散发至全身每一个毛孔。终究是有了感觉,梦,这样的你是否只能存在梦境里?
“娘子,不要离开我!”两颗水滴落向颈间,二人香汗淋漓,一同达到了快乐的顶点,良久,十指相扣,久久未曾分开。一觉醒来,身上的男子熟睡在自己身旁,整个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张小玉慢慢将环抱着自己修长手臂一一分开,转身再看向身边熟睡的南宫梦,柔美的轮廓,身下散开的青丝,映着绝美的五官,修长的身子,被丝滑的被子只当了最隐蔽的部分,如此的绝色美男,却给了我一夜难以忘怀的回忆,这一夜注定铭记终生。再次偷偷的吻了下他柔媚的额头,齐身披了长衣,蹑手蹑脚的走出内室。
张小玉走后,南宫梦从床上爬起,一只修长的手臂支撑着床榻,目光变得惨淡,滴滴的说道:“爱或不爱,你终究都是我南宫梦的妻子!”
奔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抛掉了所有的杂念,一个多月下来,张小玉的酒楼总算整顿的有模有样,看着亦古亦今的新酒楼,心里不免开始发痒,想着开业后的朗朗众人,不知有多高兴。一时间,雅间传来一句欢快的清唱声,张小玉快步走了过去,见里面排练节目的众人,正如痴如醉的听着此女的演唱,自己也不免开始疑惑,何时来了一个音色如此悦耳的女子?
不多时,一曲唱毕,众人纷纷鼓掌,张小玉一边鼓掌一边朗声说道:“姑娘自报一下家门吧?”那女子一看是酒楼老板,慌忙俯下身去行礼,道:“小女子清儿,听说酒楼正在招人,男女不限,正赶上老家闹饥荒,逃难到此,幸遇福伯收容!”福伯是南宫梦以前账上的掌柜,后来铺子盘了,就被喜乐安排酒楼做账房先生。此人面色和蔼、待人接物彬彬有礼,做事也很仔细,到省去小玉许多功夫,今日又收了清儿这丫头,不仅音色清亮,长相也很甜美,确实给酒楼引来一个好员工,将来若要好好包装一番,定能成酒楼的形象大使。听清儿介绍以后,自己心头一阵儿盘算。
“是不是清儿不和姑娘的心思?”福伯没能看懂小玉的表情,俯下身子试探着问。
“不是--”小玉慌忙回神辩解,道:“福伯做的很好,清儿这丫头我很喜欢!”说着,又上前打量清儿一番,问道:“你可会琴棋书画?”清儿一怔,顿了顿道:“以前跟着爹爹唱曲,会些琴艺,但其它三样,小女子就不懂了?”小玉轻眠着下唇,道:“如此,还要重新学了!”转身看向福伯,道:“给她找个师傅吧,简单让她通些文墨,女孩子要抛头露面,总要有点文学涵养才好?”福伯虽然没听懂小玉的意思,但还是知趣的点头应着,“好,老奴这就去!”
这天夜里,张小玉俯在案几上,策划着即将开业前的准备工作,如何才能给来贺的宾客们一场缤纷的视觉盛宴,忽觉眼前一闪,一抹白影从眼前飘过,心头一惊,慌忙抬头去看,眼前仍是什么没有,环顾左右,正看到一抹冰冷的身影直直的立于窗台处,身后一阵冷风,张小玉不禁打了个寒战,拿了碳墨的手满是黑墨,直指此人后背高声叫着:“你是谁?”
那人转身,面色冰冷如雪,一头青丝半披于身后,一身洁白的长衣沉得整张脸更显得安静冷艳,咋看去如一朵夜晚盛开着的水莲,孤傲幽美,清香四溢,南宫月,竟是你,上次一别,今日再见,已是物是人非、时过境迁!
“南宫月?”张小玉喃喃的叫着,多日不见美男,心头不觉一颤,或许是和南宫梦生活太久的缘故,自己已经养成了花痴的毛病,一日不见,竟开始心头发痒,身边像是缺了什么。南宫月一派的冷气逼人,深邃的双眸折射出冰冷的光。张小玉冷冷一笑,道:“不知九皇子到访,有何贵干?”
南宫月信步走进,一张绝美的轮廓越来越近,他的美让人微微有些心疼,冷傲中却带了丝丝忧郁,还有那股淡淡的草药香,突然见它停了脚步,一张纤手攥紧拳头,抵于鼻间一阵清咳,一张白净的俊脸抹上一轮红色,良久,恢复神色,静静的看向张小玉,低声道:“许久不见,你可曾想过我?”良久,张小玉神色变得柔软,心头不自觉的心疼起来,淡淡的说道:“怎么会,几个月前你不是还和慧玉去游玩了吗?”南宫月冷笑两声,道:“你既然知道是我,为何不叫我出来?”张小玉眼神一瞥,带了不屑的转过头去,道:“那你明知是我,为何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走?”奇怪,我为何会跟他计较这些?南宫月,我和你很熟吗?
南宫月靠近,两只修长的手指托起张小玉一张青秀的小脸,语气冰冷的说道:“看来你过得还不错?”张小玉猛地摆脱开南宫月带了力道的手指,道:“好与不好,与你何干,九皇子,请自重!”南宫月看向一脸稚气的张小玉,讥笑道:“你在怪我?”我怪你,是啊,我怎么能不怪你,我需要你帮助的时候,你去了哪儿?我的家人需要你帮助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
南宫月低头看向案几上的一副看不懂的草图,抬头再看向一脸愠怒的张小玉,一张冰冷的俊脸闪过一抹惊异的暖笑,道:“这是你画的?”张小玉依然不理,忽想起宫里的家人来,自从别了南宫梦,再没了任何消息,于是转过头来答非所问的说道:“我家人还好吧?”南宫月目光恢复一派冰冷的说道:“要详细的,还是具体的?”张小玉圆眼微睁,朗声道:“具体的,越具体越好!”南宫月背过身去,低声说着:“张小梅现在成了宫里的梅答应,而且还深受父皇喜爱,四姨娘因为女儿缘故,被放了出来,安排在了礼亲王府成了王妃的座上宾,张小梅因举报你父亲与敌国通书往来有功,免去奴役之责,特赦给了魏有良为妾,其母也跟着去了魏相府为客,至于你母亲,如今还在浣衣局做苦工!”
张小玉听后,目光变得灰暗,眼中泛起水雾,滴滴的喊着:“娘亲--”
南宫月缓步走了过去,淡淡的说道:“你也别伤心,于事无补的?”
张小玉看向一脸漠然的南宫月,乞求的说道:“九皇子,求你,求你救救我母亲!”说着,似有下跪的意思。南宫月一把将她拉起,低声喝道:“你别跪,跪也没用!”张小玉看他一张冰冷的表情,恨不得扇他两巴掌,但毕竟还是个皇子,说不定还有用处,于是押了怒火的柔声说道:“那你一定有办法救她?”南宫月冷笑道:“那我也要看你的表现了?”说着,一手撑着案几,一手捂着胸口清咳,像是很痛苦的样子。张小玉慌忙上前帮其拍着后背,道:“这样是不是舒服一点?”少许,南宫月止住咳声,押了嗓音喝道:“别碰我!”
张小玉猛地退后两步,看着他冰冷的背影,小声嘀咕着:“丫的有洁癖啊,姑奶奶有心帮你,你还这样对我说话?”南宫月转身,面色恢复惯见的清冷,道:“骂够了没有?”张小玉尴尬的笑着,辩白道:“误会了,九皇子!小女子怎么会骂你呢?”嘴里悠悠的说,心里一阵疑惑,我声音那么小也能听见,是人的耳朵吗?二人沉默良久,相对直挺挺的站着,一时间烛光微闪,没了光亮,相隔几步的距离,竟怎么也看不到彼此,好黑的夜!
“南宫月?”良久,小玉试探着唤着,想知道此人还在不在。
“嗯--”南宫月冷冷的应着。
“别动啊,我再去点上一根蜡烛!”小玉摸索着走向烛台,微微能看到些屋子的布局。
刚走了几步,便感觉一阵冷风袭来,突然带了体温的怀抱紧紧将自己修长的身子裹紧,那股淡淡的药香袭来,这感觉永远都那样的熟悉,就好像是始于自然地相依。
“小玉?”南宫月在身后轻声唤着,这声音和语调像换了人般温暖。
“九皇子?”张小玉理智的叫着,自己已经是南宫梦的女人,就不能再给他人留有念想,不管今日你是何目的而来,我不能任由自己如此纵容下去。张小玉声誉不好可以,心地不好可以,但惟有身子一定要给自己留一份尊严,“请自重!”
张小玉说完,南宫月身子微微一颤,对方却敏锐的感觉到了他的反应,只听身后之人轻声说着:“别动,求你,别动--”听着身后之人均匀的呼吸声,自己微微有些陶醉,一张绝美的冰冷面容,如今却柔弱的俯在自己身后,会是何样的迷离沉醉?哎,这大荣之旅也着实有趣,这美男们怎么个个内伤不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