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爷为何要帮我娘?”张念早就觉得英王爷跟她娘关系匪浅。
“你娘生得漂亮,英王爷对她恐怕也有爱慕之意。其实英王爷是个好人,真是想不通你娘为何不选择他。”
张念笑,“英王爷要娶了我娘,皇上能放过他么。”
“这……”
“娘娘,轩王爷来看您了。”蕊初在门外通报。
“轩王爷来了,微臣就先告退了。”张念起身告辞,她不想见赵漠。
“好孩子,去吧。”环妃微笑的眼睛里满是怜爱。
“小春,你今天表现很棒哦,给娘娘看过病的人,以后出去身份可就不一样了。”回去的路上张念夸赞小春。
“你别取笑我了,差一点就……”
“嘘。”张念打了个手势,“千万不要跟别人说环妃娘娘的事。”
一个月之后,环妃宫中传来喜讯,年近四十的环妃娘娘怀孕了。宫中顿时炸开了锅,先不说后宫中多年未有娘娘怀孕,环妃这么大年纪还能怀上孩子着实见证了大兴国开国以来后宫中的奇迹。皇帝多年未亲近过环妃,就上次偶然的机会居然就让她怀上了孩子,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上天的眷顾。金银珠宝不断往环妃宫中送就算了,连他自己往环妃宫中跑的次数也多了起来。张念看到皇帝难有的兴奋神情暗自捏了把汗,要是被发现是骗局她和环妃都得完蛋,这次的玩得大了点。不过如果不这样,又怎么知道这后宫之中谁才是背后插刀子的人,珍姑姑即不肯说出害死她娘的人是谁,那她就得逼那人现身。虽不敢确定那人就是害环妃的人,但多半有些关系,先找出线头才能往下找到线索。
李景长和青大娘有了消息,他们暂时在京城里开了一家小茶馆,因为知道张念就在宫中,他们决定留在京城继续调查李家的事情,顺便让张念有些照应。
张念借着给环妃采购怀孕用品的名义出宫找李景长,为了保持低调,他们的茶馆开在京城某个很偏的巷子里,张念转悠了半天才找到。
“念安,真的是你,你都长这么大了。”青大娘虽然脸上皱纹多了些,但精神奕奕的样子不输当年。
“师父,哥哥,你们受苦了。”他们是她的亲人,在这个世上只有他们是真正对她好,想想这些年分别的辛酸苦辣,张念鼻子一酸就想抱着他们大哭一场。
原来当日李家的马车遭到金刀卫围攻,青大娘护着李景长离开,这才躲过了那一场劫难。他们二人流落江湖,待李景长长大,青大娘才带他回京城查访李家一事。只是时隔多年,他们找不到任何线索,李景长心急,冒冒失失就闯进宫里刺杀皇帝。
“你说皇帝没有害李家,那那些金刀卫是怎么回事。”青大娘问。
“我也不知道,这其中或许有隐情。”张念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就这么相信皇帝不会害李家,或许又是第六感吧。
“妹妹,你怎么会进宫的,还成了皇上的宠臣。”李景长有些不满她的行为。
“此事说来话长。”张念苦笑,一入宫门深似海,她也想不到自己会走这么一条职业发展路线。
“原来大兴国皇帝的宠臣半面仙竟是这样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说出去可真是可笑,哈哈。”茶馆角落里一桌传出浮夸的笑声。
张念一凛,站起身,声音是一位背对她而坐的男子发出的,看他的背影有些眼熟。李景长和青大娘已经握住手中的武器,张念的身份如果被外人听去了,那那个人就只能死了。
那人旁边还有一个低着头的男子,看穿着打扮是他的随从,那随从虽低着头,眼角却止不住往这边瞟,张念仔细辨认,忽地露出笑容,若无其事地坐下跟青大娘他们继续闲聊。
那人被张念冷落,自觉没趣,又大声道:“堂堂轩王妃假扮男人到处跑,被别人看见了也不怕笑话么。”
张念本不想理他,听他说轩王妃三个字,心中怒火瞬时被点燃,拔剑指着他骂道:“耶律瀚,你不好好在罗伊国待着,一会儿跑平南王封地,一会儿又来我们京城,你是吃饱撑着没事干吗?还有,我不是轩王妃,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别这么凶嘛。”耶律瀚转过身,一脸惹人生厌的笑,“上次见你不还跟轩王爷一副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样子,怎么,这么快就闹翻了?这样也好,做不成轩王妃,做我的永定王妃也不错的,你放心,我不会嫌弃你是轩王爷穿过的破鞋的。”
“你!”张念忍无可忍,跳上前就拿剑砍他。
耶律瀚左躲右闪就是不还手,时不时还给她抛个媚眼,张念功夫本就在他之下,加上心境不宁,每次出剑都跟他擦边而过,一张俏脸气得通红。
李景长想去帮她,却被青大娘拉住,她知道,耶律瀚不会伤害张念,而且少男少女之间的小打小闹,她们能旁观就旁观了。
“我不打了,你们都欺负我!”张念气极,将剑摔到地上,嘟着嘴道:“师父,你怎么也不帮我。”
“我帮你做什么,你怎么没跟我说你是什么轩王妃?”
“师父,你别听他胡说。”张念气鼓鼓地瞪耶律瀚,“满嘴胡说八道,小心舌头上长恶疮。”
“我胡没胡说你自己最清楚,这是你师父是吧,你敢跟你师父说你没亲口承认自己是轩王妃么?”耶律瀚越发得瑟。
“是啊,念安,轩王爷上次还向我打听你的下落,你们两个是不是真有什么……”李景长也来凑热闹。
“没有没有,我才不会是什么轩王妃。”想起她跟赵漠的事情,心中又酸又气,眼泪顿时失控,急忙捡了剑走人,她才不要让别人看到她为了赵漠流眼泪呢。
“喂,你别走啊,还没说清楚呢。”耶律瀚急忙跟上。
“上次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是未来的轩王妃么,怎么,被赵漠甩了?”
“哎呀,没关系的,你长这么漂亮,被甩了就重找个帅一点的气死他,你看我,不错吧,绝对是气他的第一人选。”
“我跟你说,赵漠那样的人被别的女人抢了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别跟自己过不去,人生路漫漫,别吊死在一棵树上……”
张念猛地停住脚。
“怎么,被我说通了?做人嘛,别那么固执……”耶律瀚走到她面前,却见她两眼睁得跟鸡蛋一般大,好奇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远处杨柳轻拂,湖面如镜,阳光灿烂,如画的风景中立着一男一女,距离靠得很近,显然关系不浅。
“哎,这女的长得真不错,这男的……”耶律瀚话还未说完,眼前人影一晃,张念已提着剑一身杀气地奔向那对男女。
“喂,别激动,对那么漂亮的女孩子要温柔的。”
他以为张念冲过去是要对付那女子,没想到她一剑就往那男子身上戳。
“小念。”那男子一脸错愕地看着偷袭自己的人。
张念却不停,第一招被他躲开,第二招却已出手,那男子明显被她的行为吓到了,站在原地竟不闪躲。
眼见明晃晃的剑尖就要直戳他胸膛,刚刚站在他旁边的女子忽地抓住她手腕用力一推,张念退后两步撞在一人怀中。她还想再冲上前,却被身后的人紧紧抱住。
“王爷,你没事吧。”那女子紧张地查看那男子的胸口,只是刺破了衣服,没有刺到肉。
“我没事。”那男子走到拼命挣扎的张念面前,皱起眉头道:“耶律瀚,你放了她。”
“她刚刚要杀你哎。”耶律瀚抱得更紧,“我说轩王爷,你背着你们家王妃跟别的女人幽会,难怪她会要杀你。”
“你别胡说八道。”张念骂道:“赵漠,你跟谁幽会我都不管,只是你不是已经有了黄秋珊吗,为什么还要跟别的女儿勾三搭四,我真是没想到你是这种朝三暮四的人,我……我当初真是瞎眼了。”
“所以你在替黄秋珊生气?”赵漠脸上有一丝异样。
“是啊,虽然我不喜欢她,但你已经跟她……既然这样,你就应该好好对她负责而不是这么快就找别的女人,你……太让我失望了。”
“姑娘,你误会了。”旁边的女子笑道:“我跟王爷只是……”
“算了。”赵漠打断她的话,“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们走。”
“王爷……”那女子难以置信地抬头看他。
“赵漠,你混蛋!”张念对着赵漠的背影怒骂。
“别骂了,他都走了。”耶律瀚松开手,“原来你们真的不在一起了啊。”
“不关你的事。”张念有一种想暴走的冲动,跑了几步心中却跟一盘散掉的沙子一样一团糟,蹲到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你别这样,我认识的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耶律瀚掏出手绢给她,却被她扔到地上。
“王爷,你为什么不跟她解释清楚,橙儿看得出来,她心里是在乎你的。”
“她若真在乎我就不应该为了一点点小事跟我撇清关系,是她选择的离开我。”
“王爷心里是放不下她的,为什么不挽留她。”橙儿看到赵漠苦涩的笑容,心里早已酸楚难当,但语气依旧平静。
“我何曾没有挽留,只是她的性子太犟,做了决定的事别人无论如何也变不了。”赵漠叹了口气,抬眼望了望远处冒出嫩绿草芽的土地,“我第一次见到她就知道她是个很独立很有想法的人,她喜欢谁恨谁想跟谁好想跟谁撇清关系在心里都安排得清清楚楚,一旦说出口就再也难以改变,你逼她只会让她更加反感叛逆。当初她说喜欢我,我逃避不肯承认,她便追出京城直到我承认我喜欢她。现在她又说我不能给她想要的,说我不是对的人,如果我死乞白赖地不肯离开她,恐怕只会让她瞧不起我,即使最后得到她,她那颗心也没法再放在我身上。”
“可是这样你们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