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岳蓉道:“你能够看出这些,当真不容易。身为后宫中人,要想很好的生存下去,没有些手段是万万不行的。你的确跟错了人,若是当初你死心踏地的跟了我,恐怕不会落到今日这般地步。”
菊红闻言笑了,笑得有些苦涩,笑的有些无奈。
“当初,我要是选择跟了你,恐怕就不会活到现在。我跟随陈贵妃多年,她的脾气自然清楚,也有一些把柄落在她的手中,人在后宫,身不由己,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也许,这便是你的命,你不认也不行。好了,你可以走了,可以放心的走了,到那往生台,挑选一个好的前程投胎去吧!”
菊红笑道:“是啊,与你斗,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胜算。也许,从一开始,我们便在你的算计之中了。你发现了我们的阴谋,然后来个将计就计。我们还在暗自庆祝胜利,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悄悄钻进了你设置的圈套中。今日与你畅谈了许久,死后也就无憾了!”
林岳蓉叹了一口气道:“你我毕竟主仆一场,你虽然未尽到仆人应尽的责任,我却也想尽尽自己的责任。说吧,死后有什么未了之心愿,我替你完成!”
“人之将死,一切都是浮云,身前身后之事,都已不重要了。小主既然有心,那就请完成陈贵妃未曾完成的承诺。她对奴才应允,只要奴才完成了任务,便会赏给奴才十五金。奴才已经完成任务,这十五金是奴才应得的,奴才死后,请将这些钱财转交给我的家人,奴才感激不尽!”
林岳蓉道:“十五金的确不少,我会给你家人二十金,其它五金,算是我个人赏与他们的,你可以安心的走了!”
菊红闻言,立即将身子匍匐在地,深深的行了一礼。她态度虔诚,就那样趴在地牢之中许久一动不动。林岳蓉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慢慢离开。直到林岳蓉离开,菊红方才抬起头来大声咸道:“奴才恭送小主,小主一路走好。奴才有愧小主,面圣亦没有说小主一句坏话。小主之心,你知我知,不会再有人知晓。奴才祝小主前程似锦,早登高位!”
菊红还是如期被斩了,行刑那日,陈禧下令,让陈贵妃前往刑场观斩。陈贵妃身着一裘大衣,远远躲在人群背后。菊红现在已经看开了,生死与她已经无关重要了。她感觉,自己此时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死亡对她来说,就是一种解脱。
她仰头长叹,笑声苍白无力,那笑声带着一丝解脱,穿透云层,飘进每个观刑人的心中。围观之人听闻笑声,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陈贵妃身子忽然抖动起来,她发现,有一双眼睛正穿过人群,死死的盯着自己。
菊红看向陈贵妃,一下子安静下来。她就那么看着陈贵妃,直看得周围的人都有些不自然了。她希望陈贵妃上前为自己践行,哪怕不是说话也好,然而,陈贵妃始终没有鼓起勇气,不敢上前一步。
刽子手终于举起屠刀,朝菊红的脖子砍去。鲜血箭射而出,染红了一大片地面。硕大的人头滚落在地,孤零零的丢在那里。逝者已逝,理应得到人们的同情。只是,在他们得知此人的罪行之时,却都没有了同情心。菊红死了,死时双目圆睁,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什么。
此后一段时间,百官们开始对谁有资格晋升贵妃一事讨论不休。他们纷纷抬出自己中意的人选,相互较量。在这些人中,自然也有人在为林岳蓉做着努力。
陈禧看到百官争吵不休,只是观看,并不发表意见。数日下来,众人仍未讨论出个结果。不少有实力争夺贵妃之位的妃子四处奔走,到处找人拉关系。而林岳蓉却是没有任何的动静,她心里明白,有时候不争反要比争来的容易。
打个比方,人人都说你是杀人犯,官府也已立案调查,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无法定案。这个时候,如果你想方设法找人托关系,送礼送钱送东西,别人就会以为你就是那个杀人凶手。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时间会告诉人们答案的,只要你没有埋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这一日,商讨完国事,百官又在商议立妃之事。陈禧听的心烦了,一拍桌子吼道:“尔等终日不为国事,喋喋不休。若是都将这些精力放于正事之上,何愁做不出功绩来。选妃一事看似国事,实乃朕之家事。后宫佳丽众多,各自品性不一,难道你们比朕都要清楚?在朕心中,已有人选,尔等不用猜测,也不要再争了,争来争去有什么意义?立妃一事,朕已有了目标,尔等耐心候旨吧!”
陈禧的话说得众人一时间哑口无言,的确,这是他的家事。别人即便再有主张,皇帝不低头,那也没用。大臣们悻悻而归,陈禧的脸上却是有了笑容。
林子虚来到长里已有数月,他依稀记得,当初来到长里军营之时,众将对他的态度极为冷淡。等到陈清维被撤去军职,长里的最高指挥官便很自然的落在了他的头上。他开始亲自指挥军队,亲自指挥将士练兵,不到半月,成绩斐然。
将士们对他的态度开始有所转变,他们开始发现这个新上任的上司脾气很好,极易相处。他不像别的上司那样,整天绞尽脑汁的想方设法做功绩,谋私利。各种贪腐,懈怠,使得军队战斗力直转急下。
长里乃华国与东蒙国边界,由于这里地势复杂,条件恶略,东蒙国常常派出小股士兵骚扰当地百姓。林子虚来到长里便开始大力整顿军纪,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派出去一支精锐的部队,在长里以南三十里之地,一个地势险要的所在扎下营寨,随时监视着东蒙国的动态。
东蒙国一旦有军队前来,人数较少,他们便会主动出动,以雷霆之势解决对方。如果人数较多,他们便设伏,智击退来犯的敌兵。自那以后,东蒙军队再也没有踏足长里以南三十里的范围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