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玉兰一怔,说道:“师父,让玉兰帮你打打下手吧,如果有什么需要,玉兰也好帮得上手。”
静心师太笑道:“我只是为姜公子把脉,顺便询问一下他的病情罢了,哪里需要什么帮手,真有需要时我自会叫你们两个的。”
余玉兰和小蕙虽然很想待在屋中陪着姜子牙,但既然师父吩咐了也只好起身出屋。她们小心的将门带上,以免外面的声音惊扰到静心师太为姜子牙看病。当然两人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奇怪,静心师太以往为人看病,似乎很少会让弟子回避的。
等余玉兰和小蕙出去后,姜子牙在静心师太面前坐下,伸出了左手放在桌上,静心师太起右手三根手指轻轻搭住姜子牙的左手脉门,开始为他把起脉来。
趁着把脉的时候,姜子牙仔细打量起面前的静心师太来。这位师太虽然成名多年,看起来却并没有丝毫的老态,不但面色红润皮肤光洁,身姿也极为挺拔。
咋看之下,眼前的静心师太比之无尘师太也大不了几岁,只是无尘师太显得比较冷艳,而这位静心师太看起来慈眉善目,似乎颇有几分仙风道骨。若是无尘师太与这位静心师太站在一起,只怕多数人会将她们认作是同门的师姐妹,只是静心师太在眼角处稍稍多了几条细纹而已。
姜子牙一直听余玉兰说她师门黄山水月庵的“清心诀”有驻颜美容的奇效,看来的确名不虚传,至少从这位静心师太身上确实看不出多少岁月流逝的痕迹。
此刻静心师太正微微侧着头仔细观察考量着姜子牙的脉象,似乎全神投入其中,并未在意姜子牙对她的注目。
姜子牙心中有些奇怪,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拿无尘师太与这位静心师太做比较。她们两人一个是冷血的暗黑杀手,一个是余玉兰的授业恩师,除了都是出家人外,似乎毫无共通之处。
但不知为何,此刻姜子牙静静看着面前端坐着的静心师太,却总是不自觉的将这两人放在一起仔细比较,似乎这两人之间很相似是的。姜子牙自己想想也觉得有些好笑,不禁摇了摇头。
静心师太似乎觉察到了姜子牙的心情波动,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把脉时请姜公子平心静气,心中勿有杂念。”
姜子牙脸上一红,连忙低眉顺目静下心来。
过了片刻,静心师太收回搭脉的手,说道:“公子的脉象沉稳气息悠长,眼中神采飞扬,实在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绝不像是身有顽疾之人。不知公子的失忆症发作时会有怎样的状况?”
姜子牙说道:“我的失忆症发作时会头痛欲裂,浑身酸软无力且冷汗直流,最厉害时就好像有无数尖利的钢针同时插入脑中一样。不过近半年来随着我实力的精进,我的头痛发作已没有原先那么厉害,当然我也越来越少去回想过去的事情了。”
静心师太微微点头,问道:“那姜公子究竟想些什么的时候这头痛症才会发作呢?”
姜子牙说道:“无非是想我从哪里来?我的出身门派?我家里还有什么人等等这些问题,只要是与过去有关的事,我稍一多想就会头痛发作,所以现在我轻易是不敢多想这些事的。”
静心师太略有些惊讶地问道:“这些事公子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吗?那最近发生的事公子可会忘记呢?”
姜子牙摇头道:“不会。自从进入余家之后,我的记忆一直都很正常,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静心师太闭上眼睛沉吟不语,左手撑在桌子上,手指轻轻抚揉着自己的额头,想了好久才继续问道:“姜公子,我听玉兰说你是当代‘死恶夜门’的门主,精通魔门秘技摄魂大法,不知可有此事?”
姜子牙说道:“不错,我因缘际会之下确实当上了‘死恶夜门’的门主,对摄魂大法也是有些研究。”
静心师太继续问道:“据我所知,摄魂大法练到一定火候后,能控制人的心神,不知公子现在修为如何?”
姜子牙不明白静心师太为何会忽然关心起自己的摄魂大法来了,不过他也没怎么在意,老实回答道:“我的摄魂大法修为还算不错,若是全力施展的话,的确可以控制人的心神意志。”
静心师太说道:“听说在摄魂大法的全力施展下,可以使人说出深藏于心底的秘密,不知公子可曾试过?”
姜子牙点点头,说道:“曾试过一次,确实如师太所说,只要我想知道什么,被我施法之人就会说什么,哪怕是她最隐秘之事,也会毫无保留地告诉我。师太问这些的意思是……”
静心师太微笑道:“失忆症自古以来就是极难医治的疑难杂症,用普通医药针灸之法确实很难下手,但贫尼曾从一本古籍上查到,古代曾有医道名家施展一种叫做‘迷魂术’的奇术,能使患者进入忘我状态后将心事尽吐。等病人从迷魂状态中醒来,失忆症就能不药而愈。”
“贫尼以为这所谓的‘迷魂术’,与魔教的秘技‘摄魂大法’应该是同样的路数,也许公子可以试一试。”
姜子牙听了大惑不解,问道:“师太的意思是要对我施展‘迷魂术’么?还是……”
静心师太口诵佛号,说道:“公子误会了,贫尼可不会什么‘迷魂术’,只是从古籍上看到过有这样的方法而已。贫尼的意思是公子既然具有上乘的摄魂大法,为何不能对自己施展此奇术呢?”
“只要公子对着镜中的自己施展摄魂大法,应该也能使自己进入忘我的状态中的,届时若是由贫尼从旁协助,也许就可以诱使公子尽吐失去的记忆的。说不定等公子醒来,公子的失忆症就能不药而愈了呢。”
“诶?这也可以?……”
姜子牙听得瞠目结舌,愣愣地望着静心师太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静心师太居然为他想出了这么一个荒唐古怪的疗法来,自己摄自己的魂?这样也可以吗?
静心师太见姜子牙很吃惊的样子,微笑道:“此法虽然有些古怪,但也不失为一种尝试,公子既然有摄魂大法这样的奇术在身,为何不能善加利用呢?就算不成功,想来对公子也不会有什么损害吧?”
姜子牙呐呐说道:“可是就算我能将镜中的自己摄魂,但我如何能将自己失去的记忆唤醒呢?要知道我一旦进入了失魂状态,若非有另一个精通摄魂大法的我将我自己及时唤醒,只怕我终身都会浑浑噩噩失魂落魄的,到时那可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静心师太说道:“贫尼精擅金针刺穴之术,只要公子能唤醒自己的记忆,贫尼就能以金针刺穴之术将公子的头部各大穴道的气血同时激荡起来,想来再加上公子自身的修为,应该能及时将公子从离魂状态中唤醒吧。”
姜子牙心中一动,他见静心师太对她的“金针刺穴术”似乎很有把握似的,不禁真的有些心动。
静心师太提出的方案虽然大胆,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既然姜子牙的摄魂大法能让人不知不觉中将心底深藏的秘密全部吐露,那用在姜子牙自己身上也许也能唤醒他深藏于脑中的那部分丢失的记忆。
至于对着镜中的自己施展摄魂大法,也不是没有可能成功,只要将镜中人当成一个独立的真人就可以了。
但最让姜子牙担心的就是,一旦他真的将自己“摄魂”了,谁来唤醒他脑中的秘密记忆呢?静心师太吗?
姜子牙不认为处于“失魂”状态下的自己会听从静心师太或是任何一个其他人的命令,而他自己既然失了魂,当然也无法对自己发布命令,那样岂不是一场空?届时就算静心师太的“金针刺穴”真能将姜子牙唤醒,只怕也不过是枉费力气罢了。
姜子牙前后仔细想了一遍,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师太,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此法虽然有些道理,但实施起来却无法成功。”
“我的摄魂大法一旦施展后,受法者只会听从于施法者一个人的指令,师太不管怎样从旁引导,我也不会对别人有所理睬的,更不要说吐露我深藏的记忆了。”
静心师太皱眉道:“公子的意思是你的摄魂大法一旦施展,除了你本人外就再无旁人可以对受法者施加影响了吗?”
姜子牙很肯定的点头道:“正是。一旦我施展了摄魂大法,那么受法者只会听从我一个人的命令,按我的命令行事,绝不会听从第二个人的指示。”
“所以按照师太的方法尝试的话,就算我能将自己摄魂,也没有第二个‘我’可以命令自己去挖掘脑中的记忆的。对这一点我是深信不疑的。”
静心师太听了显得有些失望,说道:“这个方法是贫尼从古籍中看到的良方,从来也没有尝试过,因为所谓的‘迷魂术’根本早已失传,就算是魔教的摄魂大法,能真正练成的人也是少之又少。原以为我们可以冒险一试的,既然公子这么肯定没有机会成功,那也只好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