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停车的瞬间,抱着孩子的老阿姨,眼看怀里孩子的头就要撞在车桌上,眼疾手快 的莞尔伸手一拉,孩子和老阿姨的身体都迅速躲过了车桌。
老阿姨吓得满头大汗,她不敢想象刚才若是没有莞尔的帮助会发生什么事儿。
回过神来的她,赶紧向莞尔道谢:姑娘,真是多亏你了,要不然……
莞尔赶紧摆手,一件笑意:阿姨,没事,只要小孩子没事儿,我就放心了,我最喜欢孩子了。
因为这件事,两人的关系一下子就近了。两人说着话,老阿姨问她:莞尔,你一个人是要去哪儿啊?
莞尔一笑:我要去回家,见我爸爸妈妈!
哦。老阿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还是个学生吧?学校放假了?
差不多吧。莞尔看着她,说道。
怀里的孙女匝巴了几下小嘴,动了动。老阿姨把扶了一下孩子,轻轻拍了一下屁股,孩子转个头又睡了。她掏出帕子,擦了一下孩子嘴角流出的口水。
莞尔笑嘻嘻地看着这个可爱的孩子:孩子是饿了吧?
不会的,才给她喂了东西。老阿姨想了想,问道:姑娘,你家是哪儿的啊?
白鹭……
听了这两个字,老阿姨赶紧说道:原来我们是老乡啊……
您也要去白鹭?莞尔问道。
对!
两人在车上越聊越开心,那个被赶下位子的男人,并没有走远,他站在离两人几米远的地方,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莞尔。
男子的举动,并没有逃过老阿姨的眼睛,她低声对莞尔说道:姑娘,刚才坐在这个位子上的男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
那你们聊了些什么啊?
莞尔想了一下:他找我借书看……还说……还说让我去他的公司上班……
听了莞尔的话,阿姨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怀里的孩子咳嗽了几下,她又拍了拍孩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莞尔见阿姨神色不对,连忙问道:阿姨……怎么了……
阿姨的余光瞟过后面的男人,她看见那男人往后站了站,但是他的眼睛还是盯着这里,并没有移开。
姑娘,那个男人不是好人!你被他盯上了……
这话让莞尔大吃一惊,她神情也变得紧张起来了:不会吧,他明明说他也喜欢普希金的诗歌,还跟我借书看啊……
莞尔的单纯天真,让老阿姨有些着急:你别傻了,他是个人贩子!
人贩子?莞尔重复了一下:人贩子是什么东西?
老阿姨为莞尔解释着:就是会把你卖了!卖到你爹妈找不到你的地方!
她看见莞尔还是回不过神来,身子向莞尔靠了靠:到了白鹭,我们下车的时候,他一定会跟上你,你跟着我走,千万不要理他!
火车在穿过几个山洞之后,终于在白鹭站停靠了。白鹭也是个小站,稀松的几个人在站台上等车。
下车的人就更少了,莞尔往后看了一下,除了她和老阿姨,那个一直跟他搭话的男人,果然跟在了她们身后。
白鹭是一个靠近山区的边缘小县城,常住人口本来就不多,再加上这些年大量的劳动力出去打工,使原本就清静的小地方,人口更加稀少了。
阿姨,他真的跟来了?莞尔跟在阿姨身后,看了一眼后面的男人,格子衬衣的男人就在身后五十米的地方。
跟着我,快点儿走,我知道一个地方,肯定能把他甩了。说着,老阿姨加快了脚步,莞尔很害怕,赶紧跟着阿姨往前走。
莞尔突然发现,这个老阿姨虽然年纪挺大的,走起路来也灵活地很,抱着一个孩子,竟然能比自己走得还快,为了跟上她,莞尔只得一路小跑。
两人出了火车站,阿姨带着莞尔没有走大路,而是走到一条小径里,拐了几个弯,果然看不到那个男人了。
莞尔往后看了看,确定那个男人没有跟上来之后,这次喘着气对老阿姨说道:阿姨,她不见了,我们……我们应该安全了吧……
老阿姨也朝后面看了看,似乎松了一口气,她点点头,说道:这条路七弯八拐,一般人是找不到方向的。
莞尔脸上的表情轻松了许多:阿姨,那你带我出去吧。
怀里的孩子动了几下,老阿姨拍了拍孩子:我家就在这里巷子里。
接着,她指着前面一条岔路对莞尔说:你从那儿出去,一直走,不要拐弯,就到了。
莞尔冲老阿姨道了声谢,就径直朝那岔路走去。抱着孩子的老阿姨,笑意满满地看着她的离去的身影,脸上的表情渐渐僵硬……
莞尔刚转进岔路,就突然感觉到后脑勺一阵疼痛,她回头,就看见格子衣服的男子反光的镜片,然后她觉得自己渐渐失去了意识……
格子男举着棍子,看着倒在地上的莞尔,在他的身边,站在抱着孩子的老阿姨。
格子男扶了一下无框眼睛:运气不错嘛,想不到还有个意外收获。
老阿姨似乎对格子男有些不满:你今天差点儿就被列车员发现了,要不是我反应及时,你下次注意点儿!
格子男哦了一声,然后扛起了莞尔。
老阿姨的电话响了,她喂了一声:孩子已经到手了,我们现在在白鹭,中途出了点儿意外,你们开车过来接我们!
当莞尔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浑身被绑了起来,口里还塞着一个很厚的布条,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莞尔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一个老旧的面包车,最后一拍的座位已经被移走,看样子是用来拉货用的。车子很脏、很烂,开车高低不平的路面上,坑坑作响,应该是用了很多年的报废车。
老大,她醒了。坐在第二排格子男听见后面有动静,他回头看了一眼。
不管她!先把货送过去再说!这种十八九岁的姑娘,买得人多得是,再往里面一百公里,大把娶不到老婆的单生汉!她这样的货色,销路好得很……
被叫做老大的老阿姨,话还没有说完,怀中的孩子就开始哭闹起来,她有些生气:真是个短命鬼!才喂你吃了安眠药,又睡不着了!
开车的司机,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他看了一眼孩子,说道:可能饿了吧。
饿了也给我忍者!老大怒吼道:荒郊野外的,我到哪儿去给你弄吃的?想喝奶啊?我可没有!?
胡子男听了这话,坏笑着:小孩子含着就不哭了,你就掏出来给她含含呗!
呸!老大一口唾沫吐在了胡子男脸上:敢调戏老娘!老娘掏出来给你含你吃不?
格子男在后面听着,虽然在吃吃地傻笑着,他不忘记回头看一眼莞尔,他看见莞尔生得实在水灵,又听了前面两人的调笑,不由得心里生出一些歹意……
面包车在崎岖的山路上行驶了好一阵子,眼看就要到达目的地了,老大的电话又响了。
说了几分钟之后,似乎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发生,只听老大的声音越来越大:当时谈好的,说是不管男孩女孩你们都要!现在我孩子都给你们弄过来了,你们现在才说不要女孩子!把老娘当猴耍啊!
在争论了好一阵后,老大见还是不能说服对方,口气才终于软下来了:这样吧,我给你打给对着!一万五给你们了!
对方还是不肯接手,老大又将价格降到了一万,五千,谈到最后对方干脆直接挂了她的电话。
老大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气急败坏地说了声晦气,正在这时,怀中的孩子又哭了起来,她气急败坏地把孩子从补单中扯出来,对着哭闹的孩子就是一个耳光!
都是你这个丧门星!你再给老娘哭一个看看!
被打的孩子哭得更厉害了,老大对胡子男说了一声:停车!
车停稳后,老大抱着孩子就冲下车,她走进一片树林,把孩子一下子扔在了地上。
真是个晦气东西!老娘不伺候你了,你在这儿自生自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