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是那么遥不可及?
崔氏兄弟在憧憬着什么样的未来呢?一个人在展望未来,但当他突然发现那未来只不过是一个幻影,那么他除了选择自己的死亡,就是选择让曾经给与过那未来蓝图的人死亡!
崔东元缓缓地说道:“我恨我哥哥,他出狱后我就想杀死他,但我下不去手,我真的下不去手。”语气中透着沮丧,怀着五年的痛恨,突然间发现自己竟然下不去手那种悲哀恐怕更令人心痛。
“但你哥哥却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对吗?”林川问道。
崔东元惊讶地看着林川,即而表情又平静了下来:“是的,你看过了他的资料,你当然知道他在狱中遇到了谁。我想改变我哥哥的人一定就是范仑,他向我哥哥讲述了他的故事,尤其是他的基因研究。”
林川叹了口气道:“也许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在许多时候,人类对改变基因总是充满了幻想,这大概是缘于对自身的不满。”
崔东元点了点头,感激地看着林川:“打小的时候,我就认为我哥哥是一个天才,他虽然没有做出任何事情,但却聪明绝顶,但也正是由于他是一个天才,他才会错误地以为自己有了信仰,他需要改变,我也需要改变,于是我们决定找到那个名叫李鱼青的家伙。”
“李鱼青是谁?”林川明知故问。
崔东元说道:“范仑在狱中跟我哥哥说过,能够改变基因的人只有李鱼青,虽然他没有说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我们还是找到了他,这个隍都城最大的药品生产以及批发商,你知道,在几次接触后,我们看到了未来,那是一个神奇的世界,一个可以造富全人类的目标。”
林川知道,在科学的外衣下,这种近似于宗教的鼓惑更能让人深信不已。
崔东元接着说:“我和我的哥哥都加入了那个组织,直接受李鱼青的引领,他不但是一个商人,更是一个科学家,他在继续着范仑没有完成的研究,并且取得了相当大的成就,但最后的关口总是过不去,所以他最大的希望就是等到范仑出狱后,与他一起进行最后的研究。”
“但他没有等到那一刻,他死了!”林川随口说道,却发现与前面的话有些矛盾,于是急忙闭上了嘴。
崔东元完全沉浸在回忆之中,对林川的失误显然没有查觉,只是点了点头:“是这样的,他没有等到范仑出狱就死了,但他把许多研究成果留下来了,全部掌握在我哥哥那里,我哥哥准备等范仑出狱后把这些资料交给范仑,但没有想到,给我哥哥灌输了基因信仰的人却不再有任何信仰,范仑出狱后,却坚决不再从事这项研究,甚至情愿在孙老板的逼迫下当了一个没有人会注意到的守墓人。”
“但是你和你哥哥并不甘心,一直努力地希望范仑能够回心转意,为此你还尽自己所能成为孙老板墓地的经纪人,另一方面,你们为了聚敛资金铤而走险,开始了罪恶的拍摄工作,并且鼓动了石头与东子的加入,对吗?”林川问道。
崔东元抬起头来仔细地看着林川,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怜悯,不知道是怜悯他自己还是在怜悯林川:“为了报私仇,我杀死一个人是犯罪,但为了天下太平,我杀死一支军队则是荣誉。你刚才说那是罪恶的拍摄工作,你错了,真正的罪恶不是我们,而是那些想拍摄这些影片的人,他们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杀人,但我们不是,我们在为了改变全人类的基因,我们为了筹钱而提供这样的服务,我们并没有错的。那些死去的人十分荣幸地成为了改变人类基因路上的铺路石,她们其实也是在做着伟大的贡献。”崔东元心潮起伏,语速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大。
崔东元说完了,林川静静地等待着,直到他的气息平静了一些,这才说道:“对于你的信仰,我不做任何评价,但我却知道现在的你,已经没有信仰了,你杀死你的哥哥就是因为这份信仰的倒掉,你栽脏给范仑也证明你想把这份信仰清除。”
崔东元笑了,放声大笑,然后突然停止了笑声,盯着林川,眼中充满了蔑视:“你说的恰恰相反,一个没有信仰的人怎么会理解这份信仰呢,只有失掉了常人应有能力的人才会知道信仰的重要性。”他已不再避讳自己不能人道的事实,“为了让范仑能够重新加入进来,我们做了许多尝试,但他却铁石心肠地拒绝了我们,见到李鱼青药剂作用下的那些鬼棺新娘竟然毫不动心,我们不知道还能等多久。但当你走进石头的性用品商店后,我们就知道一切都不可能继续了,而最早失去信仰的却是我的哥哥崔东实。”
“他?”
崔东元点点头,说道:“为了保全自己,他把十年前的干尸运到了墓地里,把所有的试验品都存放在了公墓后面那个废弃的墓穴中,他要范仑承担这一切,他想摆脱。”
“这就是你杀死他的原因?”
“是的!”崔东元自豪地说道。
“那么你明知道你哥哥在陷害范仑,为什么你却不阻止而且还要加一把火,不但继续完善你哥哥的陷害,甚至把杀死你哥哥的事情也推到范仑的身上?难道你是想逃避法律责任吗?”
崔东元摇了摇头:“如果我想逃避我就不会来自首了,范仑也是一个背叛信仰的人,他也应该死的,难道不是吗?”
“那么你呢?你不该死吗?”
“我是殉道,不是死亡,更不是该死,所以我来了!”崔东元斩钉截铁地说道。
林川想了一下,问道:“还有两件事,幻梦园又有人妓女失踪了,和你有关系没有?”
崔东元摇了摇头:“没有关系,我们本来打算在七月十五日举行性杀的录相,但后来石头与东子死了,我们就不再想这件事了,也许是那些隍都城中有影响的人私下里做的,和我们无关。”
“好吧,我相信你的话。”林川说道,“另一件事是和你一起杀死你哥哥的另一个开着黑色轿车的人是谁?”
崔东元愣了一下,摇摇头道:“只是我一个人,没有其它人。”
在陈东的眼中,林川这次非正式的问询是相当成功的,当林川把绑在脚脖子上的录音笔放到桌子上的时候,苏琼也显得异常兴奋,但林川的表情却显然不是那么高兴。
“怎么了?”苏琼问道。
林川急忙笑了笑:“没什么,你知道这份录音中哪些内容应该抹去的,另外,崔东元也交代了,这些尸体最早是放在李鱼青废弃的药厂冷冻室里的,那里有一些做研究的简易设备。你可以派人去取证了。”
“李鱼青,没想到这个死去的人在这个事件中竟然有什么大的影响,陈东,你把他的档案再调查一遍。”苏琼吩咐道。
林川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如果这么看来,曹娇以及那三个妓女的失踪真的与鬼棺新娘一事无关了,可是那些据说十分有影响的人到底是谁崔东元也不知道,他们都是以匿名的身份拍摄录相的,也许只有死去的崔东实知道具体的实情,包括中间人是谁,幕后的人是谁等等,而且东子和崔东实每一次去拍摄性杀光盘的时候也都是蒙着眼的,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地点在哪里。”
比起鬼棺新娘以及GA组织的事情来说,四个少女的生死更为重要,但现在却是毫无线索,苏琼等人都沉默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