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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哀嚎与嘶喊凄厉如鬼,夹杂在森白的刀刃相碰发出的撞击声中,让人觉得毛孔倒竖脊背发凉,几十人挤在狭小的院落中如同嗜血的凶兽相互拼杀,伤痛与血腥的味道撩动着众人压抑在心底的暴戾与残忍,恐惧和疯狂凝结成不散的阴云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刹那间侵蚀了所有的理智。

这是一场赤裸裸的杀戮。

老唐一冲出门,便和那对老夫妇交上了手,夫妇俩都没有携带任何兵刃,老妇用的是擒拿功夫,专攻老唐面门,老头使得则是太极中的点穴闭户,分筋错骨,击下路。

但见那老妇先是欺身上前,四指并拢拇指张开,以掌为刀砍击老唐颈肩,老头则一拳直奔他肚脐下的丹田穴。

肩颈多么重要自不必多说,若是遭到打击,将会损伤乃至阻断大脑中枢神经的供血及呼吸,轻者窒息昏厥,重者立时丧命。而丹田也是通心窝四肢的重要穴位,若被点准此穴,人会头晕心慌,小便不止,待到小便完了,人也就昏迷不醒了。

这对夫妇配合默契毒辣,老唐虽然也是专攻此道,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不敢轻易托大,右手将烟袋锅横在颈侧,右手挡在身前打算先硬接一下这老头的一击,看看对方的实力。不料那老妇毫不惧怕他的烟袋锅,四肢并拢内驱,化砍为挑,转而用拇指挑击他的咽喉,老唐情急智生,出脚踏在那老头的腰侧,止住了对方针对丹田的攻势,而后借力向后跃起,在那老妇挑碎他的咽喉之前逃出了对方的攻击范围。

“老酒坛子!过来帮把手!”老唐反手握着烟袋锅拦在身前,冲着身后喊道。

“来了!”莫道长话音一落,酒葫芦从客栈内飞了出来,狠狠砸在一个正准备用弓弩偷袭的宁王手下的脸上,“孟家丫头,你跟在我后面!”

孟若初依言一手握着青竹剑,一手怀抱着那块巴掌大的东西。

这样反常的举动自然逃不过那女人的目光,但见她右手向背后一摸,右肩后的飞刀在手中打了个转,便如离弦之箭直奔孟若初而来。

“呛!”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打断了那女人的袭击,常镖头横槊拦在孟若初身前,脸上常见的谦恭客气都已不见了踪影,搏命的厮杀唤醒了他沉睡多年的,关于战场的记忆,凛冽的夜风打在他的脸上,让他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目尽苍茫的塞北关外,年迈的心脏又开始躁动起来,暗暗握紧了手中的长槊。

那女人探出盘龙丝,钩在那飞刀刀尾的圆环上,将飞刀收回,也不再多说什么,隔着约莫三丈远的距离,与常镖头相对而立,双手将绑在大腿两侧的子母刀拔出,反手而握。不时有已杀红了眼,陷入癫狂的无名小卒在两人中间奔来走去,毫无理智的挥砍着手中的兵刃,对一旁砍来的刀剑也不闪不避,直至浑身浴血,疯尽而死。

一名被弓弩刺中了右眼的通远伙计一边哀嚎着一边挥动着手中的刀踉踉跄跄地向常镖头走去,常镖头皱紧了眉头,紧盯着那女人的双眼,直到那伙计的刀朝着他当头落下,才无奈地移开目光侧过身避让。

那女人等的便是这一刻!

常镖头不得不分神避让通远伙计的那一刻,那女人果断出手,先是背上的两把飞刀急速掷出,一上一下直奔常镖头脖颈和胸膛而来,而后她紧随飞刀欺身向前,常镖头即使没有因为躲避两刀而侧过身子,手握长槊,在近身的情况下和两把匕首搏斗也很吃亏,情急之下,只好一手执着长槊刺向奔着面门而来的子刀,侧过身子,准备用另一手夺下当胸而来的第二把飞刀。

“常……常镖头……”那被砍伤了一只眼的伙计挥空了一刀之后才抬起头来打量面前这人,并随即反应了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快闪开!”常镖头无暇再顾及他,出槊挑落了第一把刀,另一只手慌乱之下勉强握住了第二把刀的刀刃,实在没有能力再多做些什么别的了,只能吼了一声提醒他。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那伙计立刻意识到了危险的存在,奇怪的第六感告诉他,如果自己此刻让开,常镖头很有可能将被身后这人所伤。

生死的一念间,那伙计忽然镇定了下来,停在了原地,常镖头看到他表情的转变,也随即明白了过来,试图上前拉开他,但那女人没有留给他们二人继续选择的时间。

“扑,扑。”刀锋自脖子两侧锁骨旁刺入胸腔内的声音在哀嚎遍地的客栈院落内显得并不刺耳,甚至在这嘈杂的环境中有些难以辨别。

“常……镖头……”那伙计最后只来得及又唤了一声常镖头,那女人借着刺入那伙计脖颈时挥出的向下的力,纵身一跃将双膝压在了他的肩膀上,常镖头眼看着那伙计的身躯猛颤了两下,淋漓的鲜血自伤口中生机勃勃地喷射出来,很快便沁红了那女人一大片衣服,如同盛开的花蕊,映衬着那女人狠戾冷艳的面容,但却比花朵的盛开咸腥,温暖。

那女人似乎并没有给常镖头多看这个替自己挡了两刀的袍泽弟兄几眼,并和他最后道个别的机会,膝盖紧跟着一用力,那伙计失去了生机的身体便向前一倾,跪在了地上,那女人借势将双腿伸直,最后踹在那人背部一脚,一颗年轻的头颅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向前摔出,落在常镖头身前,自口中流出的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常镖头的鞋上,很快晕开成一片……

常镖头呆愣地看着倒在脚边的弟兄,这些年来通远的伙计们虽然时常受伤,但命丧黄泉的却一个也没有,这样略显“安逸”的日子使得当年在战场上看惯了生死的常镖头也渐渐淡忘了袍泽倒在自己身边是一种怎样心如刀绞的感觉了。

那女人趁此机会用盘龙丝收回了刚刚投掷出的两把飞刀,抽回常镖头手中的飞刀时,利刃划伤了常镖头的的手指。常镖头抬起头,那女人依然倒握着双锋一脸冷漠地看着他,嘴角还沾着刚刚死去的那个伙计身上喷出的血。

俯下身,常镖头轻轻合上通远伙计尚未瞑目的双眼,尚有余温的尸身让他彻骨生寒。

再起身,他一言不发,只将手中狼槊抬起,指向了那女人。

与此同时,湖心岛的小码头上,刚刚留守的几个锦衣卫已经被乱刀砍死,几个小喽啰扒下了他们的飞鱼服,挨个拴上绳子绑上石头,扔进了江里。

“大哥,这两个人是刚刚从客栈里逃出来的,被咱的兄弟抓住了。”“双斧”雷焰踢着两个被五花大绑的人来到“山羊胡”身边禀报道,“是客栈的掌柜和小二。”

山羊胡歪过头瞥了一眼,冷冷地问道:“你们是宁王的人?”

“啊……对对对,小的在宁王手底下就是个打杂的,被派到这开客栈打听消息的。”身后的人踹了掌柜的屁股一脚,他便直接摔倒在了地上,还尿湿了裤子。

“宁王究竟邀请我们来看什么!”山羊胡瞅了一眼掌柜尿湿的裤子,继续面无表情的询问道。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掌柜的这边话音刚落,他身边便“咚”的响了一声,似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他侧过头一看,店小二被砍下的头颅还保持着刚刚惊恐的表情,只是大张着的嘴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别让我们头再问你第二遍。”“鬼头刀”将还沾着血迹的刀插在掌柜面前的地上,一边揪住他的头发一边在他耳边说道。

“小的真的不知道啊!英雄饶命啊!小的就是个蝼蚁一般的人,上头的事怎么可能告诉小的呢!小的只知道这批货是宁王殿下从锦衣卫手里买来的,但是交接的时候出了点问题,才使了个瞒天过海的把戏,托给通远镖局押运,但是押运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上面的守口如瓶,小的也不敢多问,小的只负责开好客栈,其他的不是份内事,小的真的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啊,英雄您就放过小的吧……”

听了这话,山羊胡和瞒天耗子,鬼头刀,双斧四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按照这掌柜的话,交接时候出的差错应该指的就是被六扇门那个姓孟的捕头碰见,不得已杀人灭口的事。江湖上关于这批货的传言铺天盖地,这掌柜的却说不知道押运的是什么,可见传言定然是假的了。

“江湖上的传言是谁散播的!”双斧又问道。

“这还用得着问么。”山羊胡听到掌柜说自己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知道了,便也不再留他,一剑洞穿了他的胸膛。

“你没听刚刚客栈里通远的人推测的那些话么,这世上能有多少势力可以在一个月之内把这些传言传遍大江南北?况且摆明了散播传言的人是想阻碍宁王手下交接这批货,这两个条件往这一摆,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瞒天耗子接茬道。

“六扇门?”鬼头刀也明白了过来,“宁王虽然多有不法,可毕竟是个王爷,手上没有证据,即使是六扇门的人也不可能把宁王怎么样,所以他们能做的便只有把水搅浑!”

“是啊,只要把这批见不得光的货摆到大家眼前来,宁王就一定会露出马脚,到时候众目睽睽,无法再遮掩,宁王这个王爷,也就算是做到头了……”

“头儿!小的们刚刚拿下那黑衣娘们儿的船,发现了不少好东西呢!”一个小喽啰跑来禀报。

“什么东西?”山羊胡指示那小喽啰前头开道,对鬼头刀他们说道,“走,过去看看!。”

那女人乘来的几艘乌篷船都比一般的“梭飞”小船大的多,分前中后三个船舱,中舱内摆满了十多个和临江客栈中,通远镖局押运的镖箱差不多大小的箱子,山羊胡令手下打开一个箱子,明晃晃的全是银子,再打开一个,各种珠宝首饰。

周围的小喽啰们虽然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出生入死了这么久,可是何曾见过这么多的金银,若不是这领头的山羊胡够凶够狠,声望很高,早就一窝蜂哄抢起来了。

另一个戴着斗笠的双斧走上前来,在珠宝当中抓了一把,用破锣一样沙哑难听的声音问道:“头儿,刚刚咱们也听到了,这一身黑衣的娘们儿是代表宁王来临江客栈收货的,既然是收货的,干嘛又准备这么多金银珠宝?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是啊。”鬼头刀也接茬道,“难不成当初宁王联系咱们,邀请咱们上这来,就是为了给咱们这些东西?”

“不可能。”瞒天耗子答道,“这些东西若是要给咱们的,刚刚那娘们儿进客栈的时候就应该把他们抬进去了。”

“那……”鬼头刀还想问。

“交易……”山羊胡磨搓着一条海蓝色的宝石项链,悠悠地说道。

“交易?交易什么?跟谁?”鬼头刀问道。

“这就要等到咱们杀回去之后,你自己去问了!”

说罢那山羊胡将手中的项链扔回箱子,提起长剑,对手下人命令道:“留几个人看着这些东西,谁要是敢偷拿,等老子回来,剁了他脑袋点灯笼!其余的人,把锦衣卫的弓弩都拾起来,跟我杀回去!”

“我现在对那箱子里究竟装了什么,可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经过一番以命相搏之后,客栈内的众人多已带了伤,实力不济的小角色们更是横死了一片,偶有几个幸而未死的,也只能躲在角落兀自哀嚎,还能站着的人寥寥无几。

唐莫二人与老夫妇的对决渐入尾声,双方虽然都是配合默契,但没兵刃的毕竟吃亏,唐莫二人长短远近相互照应,且战且进,很容易便将老夫妇逼到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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