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最里屋，玄澈再次觉得浑身开始疼痛不止。
眼前都是腥红一片，那些红色就像是长在骨髓里一样，在吞噬自己眼前的每一存地方。
“血！”
玄澈极力克制着，椅子把手被；牢牢的抓住，青筋一根根突鼓起来，看起来诡异就惨烈。
椅子在玄澈的手中咯吱咯吱的响，似乎马上就要不堪重负在玄澈的手中支离破碎。
听到异样响动的辛华丢下手中的活计就冲了进来，看见玄澈痛苦不堪的样子，嘴角喃喃的蠕动，就知道玄澈病发了。
“主子，你撑一下，我马上就去弄血，你坚持一下。”辛华提起衣脚，飞奔跑去弄血。
鲜血几乎是被灌进了玄澈的喉咙，他却像饥渴难耐的人突然喝到了水，拿这碗不肯放，就算是最后一滴都已经被他吞了下去，他依然不肯撒手。
“主子，你好些了吗，你已经喝完了。”看着这样的一幕，辛华的心都在滴血，他是多想自己替玄澈承担这些痛苦，但是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
良久，玄澈才像是消化这些鲜血，眼神变得清明。
“好多了。”声音虚弱，汗水已然将浑身的衣衫打湿，鼻尖的汗水滴落。
“主子，我扶你去沐浴更衣吧，这样容易着凉。”辛华说道。
热气下的玄澈，隔着雾气变的扑所迷离，病容变得阴柔，但是轮廓却又那样的坚毅。
一切似乎矛盾，但是却同时出现在玄澈的身上，亦柔亦刚。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痛苦，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银两也快要没有了。”
辛华远远的看着玄澈，眼中情绪复杂。
“总会有不疼的一天。”
目光深邃到冰冷，遥远到不可触碰。
更衣完毕的玄澈又变回了那个有些倦意的粗布先生。
“主子，你最近一直在写书，要不你今日休息一下，去集市上逛逛吧。”不等玄澈说话，辛华又说，“书也不是一日就能完成的，你这样太伤身子了。”
玄澈几乎都把时间就花在读书攥写或者演算上，辛华开始还经常劝说，到最后也知道劝不动，只是偶尔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开口。
“好吧。”没有想到这次玄澈居然会答应，而且这样容易，辛华有些喜出望外，开始还呆愣住了，回过神来，就欢喜的准备东西出门。
路过萃居楼，辛华嘀咕了一句。“主子，你说这萃居楼也算是京城里面数一数二的酒楼了，今日这是怎么了，感觉都没有什么客人的样子。”
“估计是哪个皇亲国戚或者富贵人家把这儿包下来了吧。”玄澈看了下说道。
“那这个人得多大权势啊，敢把整个萃居楼给包下来。”辛华羡慕的仰望，曾经自己的主子也是有这样的权势的，只是如今却沦落为质子。
辛华这随意的一句话还真的让玄澈有些好奇了。
“辛华啊，我有些累了，你去给我买个烧饼吧，我就坐前面那里等你，记得，我要李记家的烧饼。”玄澈随意一说。
“那儿可离这里有些距离，主子你一个人在这儿行吗？”毕竟玄澈二人出来是有还几次遭受过欺负的，辛华还真的不放心。
“没关系，我只是坐一会儿，你快去快回就行了。”辛华见玄澈挺坚持的，最后只能扶着他坐下，然后千叮咛万嘱咐之后去买烧饼。
辛华的背影一消失在街角，玄澈也起身，看四周并没有人注意自己，就悄身往萃居楼后面走去，。
身侧突然有些动静，轻微到几乎不能察觉，玄澈手一放低，一把匕首滑落出来准确无误的落在玄澈的手心。
而那窸窸窣窣并没有停止，玄澈迅速上前，一个干净利落的动作，就将匕首落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老实点，别动。”那人一身青衣粗布，看似就像是寻常百姓。
玄澈不放心，以为自己的行踪被发现了，
那人乖乖的就不动了 ，哪怕姿势保持的让人很难保持平衡。
“慢慢的转过来，否则我的匕首刺破你的喉咙更快。”那人知道自己不能乱动就缓慢的转身。
等脸部完全转过来的时候二人都大眼瞪小眼的大吃一惊。
“是你！”
“是你！”
几乎是异口同声，那轻易粗布之人正是化妆易容的丁九溪。
玄澈竟然一眼认出丁九溪！
丁九溪见是玄澈就把匕首拿开，有些好奇玄澈的匕首从何而来，却也顾不得问了，还装作害怕的不得了的样子，说道，“玄澈大爷饶命，小的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冒犯了。”
“你怎么在这里？”玄澈冷冷的将匕首收回。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怎么在这里？”丁九溪的疑惑胜似玄澈。
“你的秘密？你会武功？你就答应我好不好，就当是交易，我不告诉别人好不好！”
丁九溪居然开始不分场合开始对玄澈展开了逼问环节，玄澈几乎都要怀疑这丁九溪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
“我不会武功，我的匕首只是为了防身，我本来是认为这里清静过来休息一下，没想到也不清静。”玄澈说道。
“我不信，你当我是小孩子吗，那么大的街，哪儿不能休息，你偏偏要到这里，难道你和我是一样的目的？”丁九溪一个劲儿的对玄澈挤眉弄眼，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但是玄澈根本就不理丁九溪，只是冷淡的回答。
“爱信不信，街道上太麻烦，以免又被人无端端的一通乱揍，我只能找个隐蔽的地方等辛华给我买烧饼过来。”玄澈见丁九溪如此倒也不反感，说道。
“反倒是你，一个将军府的小姐，打扮成这样，还出现在这里，你怎么解释？”玄澈很及时的把球踢给了丁九溪，丁九溪一时间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最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定一样，对玄澈挥挥手，示意要说悄悄话。
玄澈一看丁九溪那贼眉鼠眼的样子，还有要和她近距离，还是有些抗拒的，但是最后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给凑了上去。
“你想不想知道今天是谁将整个萃居楼给包了下来？”丁九溪有些炫耀的说道。
“谁？”玄澈并不是很感兴趣。
“你的表情和语言一点都不配，你难道不应该表现的好奇一点吗？”丁九溪撇了撇嘴。
玄澈木然的看着自己，丁九溪自己觉得头顶都有乌鸦飞过了。
“其实如果你配合一下我，哪怕只是稍微我也不会觉自己这样失败了。”丁九溪有些无奈的说道。
玄澈在他木然的脸上，嘴角一个抽搐，算是应答，丁九溪僵住，这算是配合吗？
“逗我玩呢吧！”丁九溪心中呐喊。
“你的性情难道是跟着你的着装走的吗？”玄澈终于受不了丁九溪这傻不拉唧的模样开口了。
“什么意思。”丁九溪低头检查自己的着装，发现都穿好了呀，并没有哪里不妥。
“意思就是，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很傻吗？这样开玩笑就像个白痴。”玄澈一点儿也不留情，一点儿也不考虑丁九溪会不会受得了，或许在他的心中从丁九溪对他死缠烂打让他教导她弟弟，她一定是个脸皮厚过城墙的人。
玄澈倒是希望能看到丁九溪被挫败的样子，或许这样更有意思，而不是现在这样白痴样。
“我不是看你整天一个苦瓜脸，这才卖力的逗逗你嘛，你至于这样说人家吗？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丁九溪居然不服气的去推玄澈，结果这一掌子下去，玄澈纹丝不动。
“你个骗子，还说自己不是习武的，肌肉居然这样结实，这似乎跟你这副病容有些不相符啊。”丁九溪有些气急败坏。
“你还是女孩子吗，你知道不知道青天白日下，你一个未婚女子这样评价一个未婚男子会有什么后果吗？”玄澈倒是教训起人来了。
“会有什么后果，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今天丁九溪决定耍流氓耍无赖到底了，倒要看看这玄澈的底线在哪儿，什么时候才能绷不住他那木头一样的脸庞。
反正话都出口了，退缩了反而划不来了。
她心中是无比的期待玄澈接下来的反应，就这会儿功夫，心中都已经做了好几种想象了，但是都没有想到玄澈的话风。
“你还没说这楼上的是谁。”玄澈只是很淡定的说道。
“真扫兴！”丁九溪很挫败，就像她总是无法说动玄澈答应自己一样，自己连让他改变下脸色都做不到，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啊。
想丁九溪重新活过来后在将军府虽然算不上呼风唤雨，但是自己现在对待那些找茬的人，也算是混的如鱼得水的，怎么到了玄澈这儿就横竖都行不通了。
丁九溪甚至有大胆的猜想，觉得玄澈某些方便不正常，轻笑道，“我想要你知道的时候你不说，现在好奇了？我还就不告诉你了，除非你答应我的条件。”
玄澈还没有听丁九溪说完，就直接自己往假山上爬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