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言看着林耀,也只是淡淡地笑着,“只要是为了楚婳好,我都会帮你。还有,你要放弃楚婳就干脆和她一刀两断算了,别弄得那么牵挂难堪。”
语句里隐隐透露出一股讽刺感。
“我会的。”林耀的眼神立刻黯淡下去,他的声音轻得好似随时都要被风淹没了一样。
我会的……我会让她不再受伤害的。
林耀默默地站在原地,许久,他转过身来,径直走楚婳地照片,把一张张对于那个女生来说的威胁撕成碎片,然后扔进了垃圾箱。
“林耀……”董白漫呆呆地愣在原地,看着他几经崩溃的情绪与动作,然后走到他的身边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
“林耀,你会不会恨我?”董白漫双目空洞,声音有些沙哑。
“不会。”林耀回答得很干脆,又回答得十分淡然,“你走吧。”
“林耀,不管你的心里到底恨不恨我,但是,我要对你说,我喜欢你。”董白漫小心地看着他的目光,再次反复了一句,“我喜欢你啊,林耀。”
虽然董白漫自己知道,眼前这个美好的少年从来都不属于他。
见林耀毫无反应,董白漫底下头来,从他的身边走了,“我以后不会再跟着你了。”董白漫心痛地笑笑。
“等一下。”在她刚迈出几步身后的男生又叫住了她,董白漫木讷地回过头来,期待地看着林耀的目光。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
时间飞快地流逝,转眼到了放学,楚婳收拾好书包,飞快地跑出教室,也不管姜言在后面对她的呼喊。
楚婳跑着跑着,不知不觉拐到了一条胡同,她无力地靠在粗糙的墙壁上,蹲下身来,萎缩成一团。
豆大的泪水像止不住似的一颗一颗滴在她的身上,砸的她手臂生疼。
楚婳双手不停地抹着泪水,她咬着手臂,试图不让自己发出很大的抽泣声。
她不怕那些讽刺的语言击打她,她只怕,那些语言昏暗的背后,那个少年的身影已经离她远去了。
听啊,心碎的声音。
楚婳已经绝望了,她刚才的那一巴掌,就像是扇在自己的心上。她只是害怕,下一秒自己在他的面前会哭出来,自己的脆弱会在他的面前暴露。
“你在这里干什么?”突然,一个及其冷淡的声音穿进楚婳的耳朵里,她有些诧异地回过头,看见那个对她来说十分陌生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
“林耀,你怎么不去安慰你的董白漫,跑到这里来管我?”楚婳狠下心来,站起来面对着林耀,颤抖的话中却带着刺。
“闲着没事做,跑来看看你的笑话啊。”林耀说得很随意,却直接刺伤了楚婳的心。
她咬咬牙,想要抬起头来看着他,却一直低着头,她不敢,她害怕看见他眼神里陌生的疏远和冷漠。
“楚婳,你知道吗?你这个楚楚可怜的样子……”林耀突然开口,使楚婳有些不知所措。
“很令人讨厌。”
“好了,你赶紧走吧,我回去了,再见,愿再也不见。”林耀望着楚婳绝望的目光,明明是他用锋利的刀划伤她,却殊不知这比自己的心痛还要生不如死。
只留下呆滞的楚婳。
楚婳望着那个生疏的背影,那一刻,她的泪水却怎么也流不下来。
原来啊,他从头到尾都为她排了一场似真似假的独角戏,至始至终,都是她自己在自作多情罢了。
自己把时光想得太单纯。
楚婳自嘲地笑笑,扶着坑坑洼洼粗糙的墙壁,慢慢地走出胡同。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她希望能有个人能陪在她的身边,安慰她。
就像以前她母亲去世时,温屿希也陪在她的身边一样。
楚婳想到了姜言,但是,姜言现在对于她来说,就像是一根随时太过用力就会扯断的稻草,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信任别人了。
现在唯一她想去的地方,就是酒吧了,那个随时能麻痹自己痛苦的地方。
可是,她现在只有孤孤单单一人,她不想再寂寞,她也害怕寂寞。
楚婳终究还是拨通了姜言的电话。
“陪我去酒吧。”楚婳对电话里传来的诧异声音丢下这样一句简单的话。
她想,现在自己已经快变成坏女生了。
还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的姜言听了楚婳淡漠的话,马上收拾一下沙发上残留的爆米花,带上一些钱和一串钥匙出了门。
姜言来的时候,楚婳正坐在公交站的长椅上,风微微地一点一滴风干了她脸上的泪痕。
“走吧,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姜言现在作为朋友唯一能为她做得,就是陪着她。
“谢谢你能陪着我。”楚婳的声音有些疲劳。
“没事,以后你想去哪里我就陪着你,反正……这几天我爸妈闹离婚烦死人,我应该快成单亲家庭了,正好,去解解闷。”姜言无所谓地笑笑。
楚婳并没有因为姜言的话而有过太大的震惊,如此的事情,竟然从她的口中过滤出来就是简单而又平淡的一句话。
“公交车来了,走吧。”楚婳拉着姜言的衣袖,跟着她朝着拥挤的车内走去……
望着调酒师手里的一杯颜色透亮的鸡尾酒,姜言摆摆手,她已经喝不下去了,她的胃里翻山倒海地作呕,头还有些眩晕。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被酒所吸引,存留着一点清醒的意识,她目地就是为了能送楚婳回去。
她身边的楚婳喝得有些醉了,她转动着手里的高脚杯,趴在桌子上。
酒能麻痹自己的意识,减轻人的痛苦,填补自己心中的伤口,怪不得……有那么多人明明知道喝醉了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可是……
还是喜欢来。
“楚婳,我去一趟洗手间。”姜言有些口齿不清,连走路都摇摇晃晃,她扶着椅子,对楚婳说道。
楚婳的意识含糊,她点了点头,继续喝着酒。
“还有……不要到处乱走。”姜言虽然有些神志不清,但她确保楚婳的安全着一点意识还是异常清晰。
这一次,楚婳没有听见。姜言也懒得离她,自己摇摇晃晃地找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