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是要出宫?”
他点点头指了指一旁的白色袍子,苏漫也没多看就进去屏风后面换上,她的皮肤本就白皙,趁着白色的衣衫更是一尘不染。
君默然满意的看了她一眼,如此出众的两人走在街上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他的霸气清贵,她的秀美俊逸,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你竟然不带侍卫?是要去哪里呢?”她停顿脚步,望着茫茫人潮,有些猜不透他出宫的用意。
“别着急,一会儿你便知道了。”
苏漫狐疑的跟在身侧,倒也不再追问,他的脚步越来越快,走的地方也越发偏僻,苏漫不禁担心起来,他这般行事莫非朝中已经发生了什么大事?偏生最近她被囚禁在宫中什么消息也得不到。
“你对这里可有印象?”他忽然停下脚步,手中折扇随意摇晃着。
苏漫眉头一皱,看清楚眼前那几个大字倒是吓了一跳。
“皇上要来刑部大牢作甚?”而且看他的架势是打算微服私访了,他正要开口便被迎面走来的男子打断了。
“微臣参见皇上。”
“殷小侯爷?”竟是博阳侯殷清。
“行了,不必行礼,进去也不必暴露了身份,否则就看不到好戏了。”君默然收起折扇走在前头。
身后与苏漫并肩而行的博阳侯殷清抿着唇对她露出一个暧昧不明的笑,苏漫忽然想起那日在明昭殿前他说过的话,再看了一眼前方长身玉立的君默然,顿时明白他脑中打的算盘。
苏漫嗔了他一眼,他倒是无赖的冲她眨眼,又伸手指了指君默然的背影,张口道:“开窍了。”虽没发出声音,苏漫却是将他的唇形看了清楚。
翻了翻白眼,她真有冲动将那人的嘴巴堵上。
君默然在此时回过头来,将两人那举动尽收眼底,怒火顿时从心头烧起:“朕倒是不知苏大人跟博阳侯的感情交好,真让朕意外。”
殷小侯爷背上一凉,立马收起脸上的笑,一脸正色:“陛下明鉴,臣只是觉得苏大人与臣志趣相投,故而多了几分亲近。”
苏漫倒不曾理会,只道:“皇上,此时在这里计较这个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吧。”
他冷哼一声,伸手抓过殷清肩膀将人一推朝前走去,苏漫无奈摇头,有些搞不清楚他气从何而来。一进入刑部大牢,那种阴冷的气息便拂面而至,阴森森又黑暗的感觉多了几分恐怖,这才在外面已经这般,里头更加难以想象,苏漫之前虽接触过刑部尚书,却不曾亲身到过刑部大牢,因此对君默然此时的举动也是有些好奇。
按道理说皇帝想要提审犯人只需要将人压出去便成了,何须大费周章微服亲至,他所说的好戏只怕要上演了。
几人来到大门前,守卫的狱卒正在大口吃肉说着不堪入耳的荤段子,不时哈哈笑作一团,看得苏漫眉头直皱,孙奇仗着太后撑腰竟然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天子脚下管教出来都是国家蛀虫,然而更过分的还在后头。
殷小侯爷上前提出想要见犯人,那领头的狱卒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才慢吞吞道:“原来是小侯爷,许久不见,规矩可是没变哦。”
殷清会意,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笑道:“辛苦了,这点心意拿去喝酒吧。”
那狱卒掂量着手中银子,立马打开房门让出道来,还不忘道:“还是小侯爷识趣,每次都不会让兄弟们难做。”
苏漫看到这一幕有些惊诧,更多的是滔天怒意,虽说她有改朝换代之心,但为百姓这点从未改变过,没想到今日的刑部竟然已经腐败到这个程度,该说君王的无能还是外戚的权利过剩?
再看身侧君默然额前青筋乍现,深邃的双眼毫不掩饰露出杀意,她扯了扯他衣角,低声道:“进去看看吧。”
殷清看着身后两人,笑着对那狱卒道:“这两位是本侯的朋友,小哥不介意他们一同进来吧?”说罢又拿出一锭分量不小的银子。“不会不会,进去吧,小侯爷的朋友要来探监就探好了,哈哈,兄弟们,咱们继续喝酒。”狱卒得意的接过银子,眉开眼笑。
苏漫不禁叹息,他们分明已经知道博阳侯的身份,竟然还以下犯上,明目张胆的勒索,无法无天。
几人得了许可一路朝前,阴暗潮湿的地牢中,老鼠横行,发霉腐臭的味道充斥着鼻尖,通道里头烛火微弱,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苏漫伸手掩住口鼻,一路向前,竟没看到一人在此巡视把守,若是关押了要犯随便一个武林高手都能单独将人救出,这般刑部形同虚设,每年还要浪费掉国库中不少的银两,竟都让人用到吃喝玩乐上去了。
“简直是混帐,朕从不知朕的好舅舅如此为国为民,将刑部打理得这般井井有条,连朕进来都要给银子打发。”
“皇上,这个现象已经不奇怪了,先皇在位时尚且有所收敛,自从太后掌权,国舅爷便无所顾忌,自然行事不必再看人脸色,如今发展到这个地步也……”殷清小心观察着君默然铁青的脸色,却没再往下说。
“哼,有孙奇即便知道他是舅舅的人又能如何,不过他未免将事情想得太好了,朕即便不马上要了他的命也会杀鸡儆猴。”
苏漫见他浑身散发着寒气,心中一动,提醒道:“皇上既有此打算,不如亮明了身份,抓他个正着,一来也能让他们背后之人知晓你的手段,二来太后那边到时候也容易说得过去。”
殷清也点头:“臣同意苏大人的说法。”
君默然收起怒气,俊脸上仍旧掩不去那傲人风华。
“孙奇这个时候铁定不知在哪里逍遥着,那些小的估计会当了替罪羔羊,不过让他没有开口的机会便成了,省得国舅爷又生事端。”殷清又道。
君默然却摇头:“不可,魏仲既然能瞒天过海,怎么可能只单孙奇一人,这刑部里里外外恐怕都没有落下,先前那裘落云逃走的事情定跟他脱不了干系,朕当时还以为那云国来了高手,却没想到一群乌合之众便能将刑部彻底翻了个底朝天。”
苏漫暗自皱眉,那裘落云的身份可不简单,对于云国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不是当时试图刺杀景王也不会被擒住,而他能逃走未必是云国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