骶蚩子烟眯起眼睛,冷然道:“若真是如此,看来隐世之前,还得先清理门户了!”
四人望向天空,远处响彻着人群惶恐的尖叫。
皇宫里,陈太医和水黎已经准备好了滴血验亲的东西,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娟贵妃看向那个自己派出去的小宫女,只见她皱眉摇摇头,心知计划失败,心中更加慌乱,一时间竟有种拔腿逃跑的冲动。
陈太医拿着银针对黎阳帝鞠躬到:“请皇上和十二皇子伸出右手。”
黎阳帝犹豫了一会儿伸出了右手。陈太医在他中指上扎了一针,一滴鲜血滴进盛着清水的碗中,迅速扩散染红了一碗清水。
陈太医又换了一根银针,看向黎浮:“请十二皇子伸出右手。”
黎浮看着那染红的血水,满脸的屈辱。他怎么可能不是皇室血脉?在这皇宫生长了十七年,怎么可能不是父皇的儿子?
见黎浮不肯伸手,陈太医有些为难的看向黎阳帝,向他请示旨意。
宫黎目光冷冽,身形一动便压制住黎浮,一把夺过陈太医的银针,完全无视了黎浮的反抗,直接在他中指上扎了一针。
血滴进眼中,原本染红的血水迅速回收成一滴血,与黎浮的血融合在一起。
黎浮松了一口气,他就知道,他怎么可能不是父皇的孩子呢?
黎阳帝看到这样的现象,心里也不知还说是满意还是失望。他看向宫黎兄弟,说到:“如今,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宫黎紧紧皱眉,小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水黎打了个哈欠,不屑的说:“再等等,哪儿有这么快?急什么?”
宫黎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松了一口气,安静的在一旁等着。
果然,不过几息之间,原本融合的两滴血慢慢分离开来,遥遥相望就是合不拢。
黎浮震惊在原地,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这,这一定是有人作祟……一定是,这不可能是真的……”
水黎被他念得不耐烦了,骂到:“什么真的不是真的?证据在此还能骗你?若是你眼睛瞎了?我和这个老头一起准备的水还能有问题不成?”
黎阳帝看着那碗水,心中又惊又怒。他看向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娟贵妃,咬牙切齿道:“爱妃!难道不该给朕一个解释吗?”
娟贵妃被黎阳帝下了一跳,慌慌张张辩解道:“陛下,这肯定是那个刁民搞的鬼,陛下不能相信他们啊!浮儿当年是陛下您亲手交由臣妾手上的,陛下怎么可以怀疑呢?”
宫黎冷笑道:“当年,你从黎阳帝手中接过我弟弟不足一月,你就派人将他带出黎国境内杀死,幸好娘用术及时救下弟弟,但也让弟弟从此与我们失散。还好弟弟如今平安长大,否则今日便是我直接驾驭万蛇血洗皇宫了!”
“等等!”黎阳帝突然大喊一声,古怪的看着他们兄弟二人:“艳妃没死?今日蛇群暴动是她操纵的?”
宫黎冷冷的看着他说:“确实,娘没死。当年她想尽办法护得我们兄弟周全,又一心为家族洗清冤屈,她怎么可能死?但是她整日装疯卖傻还不能见于天日之下又跟死了有什么区别?而这一切都是你——带给她的!”
黎阳帝嘲讽一笑:“原来她一直在欺骗朕!诈死?呵!洗清冤屈?你们骶蚩一族叛国通敌,艳妃不守宫规竟敢与外男私相授受,还叫冤屈?”
宫黎越听眉头皱的越紧,拳头紧紧攥着,压抑着随时暴怒的火气。
水黎本就受尽委屈,这几日经历大起大落,情绪本就不稳定,更加不会克制脾气。听黎阳帝这样说,瞬间召唤出数百条小蛇逼近他们,狠声到:“你们!若再敢说我娘的不是,就准备去死吧!”
“啊啊啊——”殿中想起一片尖叫声。
水黎刚学会术没两日,还不能很熟练的驾群。蛇群听到尖叫声开始躁动,水黎一时间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察觉到弟弟不对劲,宫黎立刻大吼一声:“不想被咬死就全部闭嘴!”
大家立刻安静下来,几个胆子小的小宫女被吓得想哭不敢哭,瑟缩在角落里发抖。
水黎好不容易稳定了蛇群,就听见娟贵妃一声惊慌失措地大喝:“这是皇宫!你怎敢……”
宫黎不耐烦的挥去一掌,气劲将娟贵妃打的生生吐血:“会让你死的,不用那么着急!”
水黎深吸一口气,对宫黎笑了笑,小声说道:“哥,我没事。”
宫黎看着黎阳帝冷冷的说:“十七年前,你仅因为几个奸臣的话就将我们母族赶尽杀绝,又因为这个女人几句枕边风,你就相信我娘背叛你,将我赶出皇宫,把弟弟送给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害弟弟差点被害死,害我们骨肉分离十七年!父皇,这十七年来,您午夜梦回之时可曾想起母妃?又可曾想起我们兄弟?”
黎阳帝亦是冷笑:“你说冤枉,凡事都要讲证据,你且拿出证据来证明骶蚩世家和你母亲的清白来!何况,你也说我是你父皇,你这是对待父皇的态度吗?!”
宫黎愣了一下,随后自嘲的轻笑一声:“父皇……呵呵,父皇……十七年前,你把我赶出皇宫的那一刻起,你便不再是我的父皇了……”
黎阳帝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水黎冷哼:“这么快就耳背了?我哥在说,我们与你脱离父子关系了!”
黎阳帝咬牙切齿的吼道:“你们这是不孝!”
宫黎闭上眼,叹到:“既然你对我们不慈,我们何必对你孝?”
黎阳帝被气的大喘气,指着他们的手颤抖不已:“你们……你们……”
水黎见哥哥难过,从背后轻轻抱住他,然后瞪向黎阳帝:“我们怎么了?我们今日来可不是跟你废话的,我们是来为母族洗清冤屈的!你说要证据,我这就给你证据,但是你给我记住了,待真相大白之时,我们骶蚩全族就此脱离黎国皇室,你别想耍什么花招,我们的手段你们可是知道的。”
说话间,地上的蛇群又向前缓缓移动起来,还“嘶嘶”的吐着蛇信。
而染浅这边,两队蛇群对峙着。
以骶蚩子烟为首的阵对峙另一边一个穿着黑色披风,帽子遮住脸的男人为首的数千蛇群。
骶蚩子烟看着男人,冷冷的问:“你是哪支旁系的?本家主吩咐过不能轻举妄动,你不知道吗?”
男人发出怪异的“桀桀”笑声,嘶哑恐怖的声音阴阳怪气的说:“家主,都十七年了,您何必再拉我们下水?就算两位少主回来了又能如何?今日我若不阻止您,咱们骶蚩一氏还能留下什么?”
骶蚩子烟震惊的看着他:“你们不相信本家主?难不成,本家主会害你们不成?”
男人冷哼一声:“我们知道您不会害我们,可是您现在的做法不正是拉着我们一起死吗?十七年前,你们嫡系一脉也害得我们旁系家道中落,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如今十七年都过去了,您为什么不能安安分分的?为什么非要出来折腾?还要再一次拉着我们陪你们嫡系送死吗?”
骶蚩子烟摇摇头:“你不明白,父亲临死前嘱咐我,一定要将我们家族的所有冤屈洗清,让我们能重见天日,恢复家族的荣耀。我自然也懂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所以我怎么会做没把握的事?你们要相信我!现在,撤掉控蛇术,回去安心等我的好消息,行吗?”
男人嘶哑的声音再次恐怖的笑起来:“怎么信你?十七年了都没办法,现在就凭两个毛头小子就有办法了?家主,您执意找死,我们也不拦着您,但您不该拉着我们给你陪葬!”
“谁说就两个毛头小子的?”一声清亮的女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