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妹回到家里,有种怪怪的感觉,熟悉的家变得很是陌生。一切近在咫尺的风景竟然如同远在天涯。再看到吴文,六妹心里就想着他为什么要戴着眼镜,看上去怪怪的,难受死了。
晚上和吴文睡在床上。吴文向她汇报着这几天的生意进出情况。六妹心不在焉的听着。她想:这一切和自己为什么要有那么多扯不断的关系?她假装很在意的听着,不时地应答一声。其实在心里早已开着小差。她和洪俊在一起的种种温柔、欢乐的情境又一一浮现过脑海。她已习惯了这种回味,以填补寂寞日子的单调和安慰空虚心灵的暗伤。
入夜,吴文占有着六妹的身体。六妹身子僵直,面无表情。她在心里叫唤着洪俊的名字。这个坚强的女子,这个又可怜的女子。吴文行完事,和着六妹躺下,他想和六妹再说点什么。可是六妹噤如寒蝉。吴文拽过被子脑门转向一边做自己的梦去了。
夜深,很久很久,六妹都没有合眼。洪俊和自己在一起的温热她一次又一次的进行回忆、剪辑、重组。
当午夜的月光如同白昼的阳光一样明亮地照进房间里来,六妹听到吴文的呼噜声。丝微的伤感掠过心海。人为什么总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生活在一起,人生为什么总是错过再错过,为什么有些事总是事后才会明白?
六妹在心里纠结着,但是漫天静谧的月光也不能给六妹答案。要天亮的时候,六妹才勉强迷糊的进入浅睡眠状态。梦里,她又和洪俊在一起,他们相互缠绕,相互拥抱,相互亲吻,爱不停,温暖不停,欢乐不停,欢笑声不停……
婚后不久秦丽和医生就经常吵嘴。秦丽每次都是哭着来告诉母亲医生这样不好,那样不好。当初对医生的美好印象一去不复返。从相识到到结婚仅短短的两个多月,不幸的婚姻常常因为双方婚前彼此缺乏了解,或者某一方在别无选择无奈的情况下仓促做出的决定,于是导致一系列婚姻的悲剧。陆老太每次看到女儿流泪,都不舍得。秦丽生气就不回家医生家住。陆老太只得陪着女儿回到自己的家。陆老太知道自己女儿从小就是被宠坏了,一点委屈不能受,太娇气。那医生本来对秦丽的不讲理就很痛心,一开始他吵架的时候,他还会让着秦丽一点,不管秦丽怎么说,他也不吭声。天长日久,他逐渐对秦丽产生了厌倦感,他觉得秦丽就是那种不可理喻的女子。离婚的念头就在医生的脑海产生了。所以现在再吵架的时候,他也不再退让。秦丽说一句,医生顶一句。两个都是针尖的时候,必然会刺着对方。
十月里的一天,秦丽和医生再次发生矛盾。事情的起因是医生从诊所很晚回家,秦丽还在麻将桌上没有下来。医生自己烧了点饭吃完就上楼了。秦丽回来后,发现锅不动,瓢不响。还以为医生没有回来。可是上楼一看,医生已坐在床上看电视。当秦丽得知医生吃过饭并且没有给自己留晚餐的时候,就指责起医生来。医生本来一肚子窝火,这会儿秦丽把火苗给点着了,就烧了起来:
“我要你这个老婆干什么的,不做饭,不洗衣服,天天泡在麻将桌上,吃饭都不知道回家。哪里像个妇道人家。”
“我也想早点回来烧饭的,可是定下几将不看结束人家不让散场。”
“哪天人家不让你回家,你就住在人家得了。”
“放你娘的狗屁。你怎么说话的呀,我住在谁家了呀?你血口喷人。”
“请你吵架不要带上无辜父母长辈。幸亏我父母没和我们一起住,如果一起住天天看到她的儿媳这个昏头昏脑的样子,不知道我父母会气成什么样子呢?”医生说道。
“就要骂你父母。谁让你不给我留晚饭。自私鬼。早知道你这么自私我就不那么急着嫁给你了。都怨我结婚前瞎了眼睛。”
“是我瞎了眼睛。我不想再和你吵了。你想吃就自己煮吃,不想吃随你。”医生装着继续看自己的电视。他不想再搭理秦丽。
“好的,我走。”秦丽气鼓鼓地把门“咣地”关上,旋即下楼,咚咚地走上了街道。皮靴底扣在石板上寂寥地一路响个不停。楼上的医生定定的眼神望着电视荧屏,其实他眼里空无一物,什么画面他都没有看到。他只看到秦丽气咻咻的背影走下楼去。
“这日子我是过够了。”医生喃喃自语。
秦丽首先来到妈妈处。未语泪先流。六妹的母亲忙过来问怎么回来。秦丽说:“我不想和他过了,他居然煮饭自己一个人吃,也不留给我。太欺负人了。”
“那你怎么不自己做呀?”六妹母亲问道。
“我,我,我……”秦丽眼泪又出来了。
“以后不要再整天泡在麻将桌上。哪个男人喜欢整天泡在麻将桌上不理家务的女人。听妈一句话,以后要少 看麻将。”
“我看麻将怎么了?又没有得罪他什么。要不让我干什么?”
“都是我把你宠坏了。女人应该学会理家务,学会关心人,学会照顾人。你天天就知道看麻将,他能不生气吗?”
“呜呜呜……”秦丽知道自己不对。可是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就只能撒娇似的的哭。
六妹母亲继续劝道:“孩子,不要把时间都耗在麻将桌上,你这么年轻,应该自己学会生活,学会找事情做才对。”
“可是我什么也不会做,什么也不想做。我就想玩。”秦丽擦干眼泪说道。“我就要玩,我从小一直玩到大,就要看麻将,看他有什么法子?”
呵呵,神仙碰上不讲理的女人也无奈。六妹的母亲不再劝说秦丽。她知道这样的女人劝也不起作用。本性使然,习惯使然,很难让她改变。
陆老太哄着秦丽:“宝贝别哭。过两天妈妈找他好好谈谈,让他给你一些自由。女人是用来疼和爱的,结婚这才几天呀,他是怎样对待老婆的,妈妈会帮你教训教训他。”
秦丽破涕为笑。她们在六妹家吃过饭,一起回家去了。
这一晚,吴文和自己以前厂里的那些同事聚会去了。六妹洗刷完毕早早就上楼了。
她正在沙发上翻着杂志。楼下有人敲门。
六妹下楼来问及是谁。原来是医生。六妹把门打开,说:“秦丽随她母亲回娘家了。两口子又吵架了,是吧?”
医生一脸懊恼。“我可以上楼和你说几句话吗?”
六妹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好吧。”
六妹在前面,医生在后面,他们慢慢走在楼梯上。楼道间说不出的安静。“你家楼很高呢!楼梯台阶级数很多。”
“是呢。就要爬到楼上了。”六妹说。医生看着六妹窈窕的背影,心里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
“如果秦丽有她一半好就行了。”六妹走上楼梯的最后一节时,回头望了望医生。刚好碰到医生失神盯着自己的目光。六妹尴尬地笑了一下。“慢慢走,楼梯有点陡,不碰着。”
医生淡淡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