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湿度愈来愈大,水分就像气味的导体,地球人的气味在湿漉漉的空气中迅速散发开。唛卫嗅着地球人浓浓的味道,他告诉维利达娜,班嘅的卫士很快将会找到神奇族人的位置。
“该死的雨!难道地球人就要束手就擒?”漫天飘洒的雨愁坏了维利达娜,挥掌劈向洛迦的空气。
唛卫的心情就像维利达娜一样着急:如果班嘅吃了神奇猎物而变得更加厉害,水域的族人更加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如果吃下神奇猎物班嘅不能变得强大,那么神奇族人岂不是白白送死!无论如何,不能让班嘅得到神奇族人。沉默一阵的唛卫突然说:“神奇族人离开水域,我有办法。”神奇猎物的称呼变成神奇族人,表明唛卫已经默认依咪嘎和地球人的亲缘身份。
“你有办法?”维利达娜简直吃惊,唛卫能有办法?除非他是班嘅。
“佤啰家族族人送神奇族人。”唛卫手比脚划,将自己的计划告诉维利达娜。(人鱼和依咪嘎虽然使用同一种语系,交流还是存在一些障碍)
维利达娜明白了,唛卫的意思是抢在班嘅卫士发现地球人之前,让家族成员送他们从水路逃走。虽然人鱼的智商低,但是唛卫并不笨,雨水有利族人活动,心急的班嘅一定会命令啰族人大举进入陆地,这样一来,削弱据守水边的兵力,水域巡逻反而松懈,此时正是偷偷出逃的好机会。
唛卫的分析颇有道理,再说雨水已经搭通天地线,将地球人的位置暴露在空气中,维利达娜来不及多做思考,命令苏尼亚和布莱德火速返回休息地点,接应地球人到此汇合,她和李志则留下来,跟唛卫商讨行动计划。
李志头脑里闪过一个念头:唛卫思维逻辑清晰,智商与普通的地球人成年人差距不大,让他领导啰族人应该不错!
雨丝越来越密集,打湿匆忙赶路的地球人,湿漉漉的纳森十分狼狈,他边抹掉脸上的雨水,边不停地抱怨:“糟糕透了!雨中逃亡,鱼居然成了地球人的保护神。”
“大明星!别抱怨了,至少唛卫是绝世好鱼。”布莱德见过唛卫,凭直觉,唛卫是个不错的朋友,布莱德对他已经没有敌意,甚至有点好感。
“别说话,你们的声音、味道都会引来啰族人,快走,在班嘅卫士发现之前,唛卫送我们离开水域。”苏尼亚催促地球人加快步伐。
狼狈的地球人好不容易与唛卫的族人汇合,维利达娜见人数到齐,立刻命令赶路。饥寒交迫脚步沉重的地球人,此时走起路来比人鱼还要缓慢。
“真要命!这种鬼天气逃亡,亚马逊的魔鬼式训练只是甜品。”
“的确!体力透支。”
自从沦为依咪嘎的人质,逃亡成了地球人的家常便饭,但是这种天气确实格外吃力。
“先生们、女生们!加快速度,落在食人鱼手里死定了!逃出孤岛,我们回到山洞里吃美味的烤蚂蚁!”李志使出画梅止渴的心计,目的激发地球人的求生动力。
山洞、烤蚂蚁,对湿透了地球人绝对是个诱惑。赵芯此刻最渴望的就是躲进山洞里,烧起一堆篝火,边烤着大蚂蚁。
“离开孤岛!我们回到山洞里,篝火和烤蚂蚁在等着我们!”汉斯也在不停的鼓励地球人。
“嗨嗨!想吃烤蚂蚁的快跟上!”布莱德卖力地鼓吹,地球人仿佛已经闻到烤蚂蚁的香味,步伐果然快了许多。
“噢噢咿噢噢咿……”隐隐约约传来人鱼呼叫声,他们已经嗅到神奇猎物的味道,正向附近的伙伴发出信号。
呼叫声当然传进唛卫的听觉神经系统里:该死!地球人的行踪已经被发现,追兵很快就要追上来了,要在其他族人的眼皮底下,护送神奇族人离开水域显然办不到。
既然唛卫的计划不能如期进行,那么只有执行绑架计划,维利达娜让唛卫停下脚步,她告诉唛卫:“现在你必须听我的,我和苏尼亚作为猎物献给班嘅,你保护他们不受到伤害……”维利达娜要求唛卫暗中保护地球人的人身安全。
“不不!我不能!”唛卫一听连连拒绝:“班嘅要吃掉族人!”要他亲手把神奇族人当猎物送给班嘅,唛卫下不了手。
“听着!它对我没有作用。”维利达娜指着他手里的水草说:“班嘅接近的时候,我们用最直接的方式控制他,我有办法让他答应我们离开水域,族人也不会受到牵连。当然,对他们不是真实捆绑,控制班嘅以后,他们需要足够的力气行动。”
为了不让追上来的人鱼看出破绽,地球人需要捆绑起来,到达岩洞以后,马上解除地球人身上的水草,送到班嘅餐桌上的猎物,必须是维利达娜和苏尼亚。
追兵越来越接近,近得连脚步声也听得见,维利达娜一只手搭着唛卫肩膀,肯定地说:“相信我,这是最好的办法!我的朋友得救了,不伤害族人。”已经没有第二种选择,唛卫只好依照维利达娜的计划行动。
李志一直沉默不语,反正说了人鱼也听不懂,他朝唛卫点点头,示意他们动手,有了唛卫作内应,李志相信维利达娜有办法制服班嘅,地球人一定可以转危为安!
逃跑的神奇猎物全部捕回山洞,猎物失而复得,班嘅鱼颜大悦,这次行动,唛卫领导的佤啰家族功不可没,班嘅决定重重奖赏佤啰家族,在下一个雨季来临之前,佤啰家族不需要进贡陆地猎物。(即免去一年的陆地猎物税)另外班嘅特许:凡是参与捕猎行动的族人,通通获得逗留孤岛的资格,并且参加他的食人仪式,他要当着众多族人,炫耀人鱼有史以来最神奇的猎物,展示班嘅至高无上的权力。唛卫作为这次捕捉神奇猎物的功臣,他获得和班嘅的家人一样的赏赐:享用班嘅的残羹剩肉。
班嘅的就餐庆典,是有史以来最隆重的一回,佤啰家族成员荣幸地主持这次仪式。班嘅命令唛卫准备两份猎物,让他的妻儿和功臣们分得更多的食物。
就像洗刷伯恩的仪式一样,植物液体浸泡过猎物,再往猎物身上涂上五颜六色的液体,然后地摆放在库姆的‘死亡船’上,猎物旁边点缀上花花草草,一道神奇猎物大餐就这么完成了,猎物当然是维利达娜和苏尼亚。
四位佤啰家族成员托着盛装的‘死亡船’,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进班嘅的就餐天坑,恭恭敬敬地将神奇猎物摆放在班嘅餐桌上。
看着呼吸均的神奇猎物,班嘅极度兴奋,他哪里知道,摆在餐桌上的是两颗定时炸弹。班嘅陶醉地在幻想:他变得比祖先还要威风,统领着洛迦陆地和水域的一切生物,他就是洛迦新一代的霸主!陆地上的动物又怎样?神奇猎物又怎样?就算她们曾经是统治洛迦的霸主,如今只有安静地躺在他面前,任他舐食。想到这些,班嘅不禁仰天狂笑:“哈哈哈!我的族人!神奇猎物是啦嗯啦赐给班嘅的礼物!”(啦嗯啦指神的意思)
班嘅话音刚落,群鱼手舞足踏地,发出‘噢噢咿噢噢咿……’一阵阵欢呼。
族人的拥戴令班嘅的野心获得莫大的满足,他高举双手,情绪激昂继续演说:“啦嗯啦赐我无所不能的力量!指引族人重返陆地!统领洛迦!”仿佛他就是神的使者。
“噢噢咿噢噢咿……”人鱼又是阵阵欢呼。
班嘅的地位如此巩固,族人不止惧怕他的淫威,班嘅懂得自我塑造,自我神化,令思维简单的族人对他绝对服从与崇拜。
人鱼扭动笨拙的身躯,宽大长蹼的脚板踩在地面却踩出木鼓般的节奏,长了蹼的手掌拍在肚皮上‘噼里啪啦’地,格外响亮。维利达娜一直眯着眼睛,她在密切关注班嘅的一举一动,眼角余光正好摄入人鱼滑稽的歌舞。
庆典完毕,班嘅靠近神奇猎物,伸长脖子,贴近维利达娜的颈部,贪婪地嗅一嗅猎物的味道,眯上眼睛满脸陶醉,班嘅伸长舌头舔一舔维利达娜的喉咙,翘起上唇,舌头从牙齿上‘嘶嘶’刮过,这是他吃猎物的习惯。他似乎舔到暖暖血液的味道,想着猎物跳动的心脏还有抽搐的肌肉,班嘅止不住口水直流,喉管中发出咕咕的闷响,张大嘴巴猛地咬向维利达娜的喉咙……
正当班嘅的利齿咬向维利达娜喉咙的一刹那,维利达娜迅速出击,双手合扣住班嘅的脑袋,使劲一扭……
班嘅突然遭袭击,一点防备也没有,脖子被维利达娜这么一扭,庞大的躯体咕噜噜翻滚在地下。他的反应还算快,借势就地一滚,挣脱维利达娜的手,连滚带爬企图冲向人鱼护卫队。
苏尼亚不会给班嘅喘息的机会,送给班嘅一串连环腿,班嘅躲过几招,最终还是被扫倒扑地。维利达娜和苏尼亚一跃而上,一个锁喉一个扣腿,将班嘅牢牢摁倒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