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有人说爱情是婚姻的坟墓，当然也有人说哪怕爱情是婚姻的坟墓，也总比暴尸荒野要好。
莫凡回到家的时候，脑袋里一片混乱。
她可没有想过她会在在大学毕业前就嫁作人妇，不过现在这一切也由不得她了。
她在爱情这条小道上走得不远，只有一段没有告白成功的暗恋，然后便再也没有了……她和周围，甚至连普通情侣之间的牵手亲吻都没有。
然而，这样的他们即将结为夫妻。
“阿呆，你现在在家里？”莫凡接起电话，电话里便是那个让她正头疼着的始作俑者。
“嗯，你有事么？”
“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口，你出来……”莫凡挂了电话，将客厅的窗帘拉开一个小缝，果真看见了他的黑色奔驰。
她也不急，故意要给他个下马威让他在外面多等等，磨蹭了半天才慢慢开门朝他的车走了过去。
莫凡敲了敲他的车窗，那个男人俊俏冷清的面孔便再次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这么晚了，还找我干嘛？”昼夜温差大，现在居然被晚风吹得冷得直跺脚。
“上车……”周围就说了两个字，莫凡无奈只好上车。
周围替她系好安全带，便将车开出了莫凡家所在的小区，车子上了高速，离市区越来越遥远。他从车台上拿出一份文件丢到了一旁莫凡的面前，他说：“给你办好了，现在该去带你办正事了……”
莫凡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张汇款的收据……下面写着星际娱乐公司的字样……他的速度还真是够迅速！
“什么正事？”莫凡收好收据，抬头询问他。
“见父母？”周围唇角一弯，“或者你不想，我们也可以先去买下婚戒什么的也可以……”
“我们可不可以低调点……”莫凡尽量降低声线，还是不小心流露出了自己不愿意的情绪。
“嗯？你说什么？”周围皱着眉，一个急刹车，车停在了路边。
“阿瓜，我们结婚可以不办什么婚礼么？除了结婚证我可以什么也不……”莫凡解释着，可是她的声音是越来越小，最后直到完全被她吞进了肚子里。
她居然低声下气地乞求他，她不要婚礼！不要任何仪式！
难道她心里就这么不情愿嫁给他么？
周围开始觉得浑身不舒服，隐隐地还有点莫名的烦躁，他降下车窗，手中情不自禁地点燃了一支烟。
猩红的一点光亮，一缕烟雾迷绕，一点一点慢慢融入了窗外喧嚣的夜色之中。
这个小女人现在是在和他做无声的抗议！她不是答应嫁给他么，她答应了，但是却想这么名不正言不顺的。
他周围的妻子，就做得这么委屈么？
只领结婚证，不公开？然后这个小傻子依旧过她自己的生活？甚至她是想在外人面前撇开他？
这怎么可能！他当然不会答应！
车子最后还是没有驶向预计路线中的周宅大院，而是沿途返回直接停在了市中心的最大的珠宝店门口。
莫凡几乎是被周围强势拖拽下车的，莫凡力气敌不过周围，只得服服帖帖姿势僵硬地被拉到了店里。
不等莫凡张嘴，脸上乌云笼罩的那个男人就先发了话，“给我一对婚戒，男的样式简单就好，女的钻石要足够明显，嗯，就这个，女式的钻石一定要店里最大的……”
莫凡气结，她带的婚戒，他居然一点发言权都不给她，太武断了，这个男人。
而且，当她的视线再次接触到周围手指所指向的那枚女戒的时候，她承认她那幼小的心灵立马就被无情的石化掉了。
那枚戒指真的是非常俗气！除了那粒出奇大的宝石是真的外，看起来和小摊上的玩具戒指没什么两样。而且这年代还有谁会带这么大的钻戒在路上炫耀，这么土，谁又会带！
莫凡真是敢怒而不敢言……眼巴巴地看着他刷了卡提着袋子走出来，她跟在他身后却一言都发不了……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约莫着这个时间段已经快要吃晚饭了，可是他开着车却驶向了偏远的郊区。
“这是你家？”豪华而又奢侈的楼层，独立地占据了一大片地皮，直觉告诉莫凡，这里便是他的家。
“只是我在东郊的一所私房，你放心这里我父母是不住的。”他按下密码锁，对她解释道。
“这么大的房子？你一个人住？”踌躇在门外，莫凡在纠结着到底该不该进去。
不过这儿还真是够大！就连花园的占地面积就快赶到莫凡家里的两倍了，她探着身子顺着门缝看去，更是倒吸了一口气……
完全宫廷式复古的格局，水晶琉璃灯，欧式壁画，木质衣架，一楼的地毯长到一直可以延伸到雕花镂空似的楼梯扶手那，莫凡没有看见整个一楼的全景，但是据他推测，肯定是庞大而且华丽非凡的……
这个男人，还真是腐败……万恶的资本主义唉……
“喂，你干嘛！”
男子身上的ck香水清新怡人，他俯身靠近她，她可以闻地一清二楚……本来已经换了鞋子进去的他又折了回来，突然靠近她的耳垂，故意挠人地对着她的耳畔吹了一口热气，他对着她说道：“身材这么差，我能有什么企图……”
于是，阿呆同学再次被石化掉了……
等莫凡正式踏入这片属于他的天地的时候，令他惊叹的还有很多。
比如说那清一色的黑白调，如果说客厅够华丽的话，还可以看见一抹抹金色。那么其他地方可全都是黑白配了，更令莫凡惊讶的是这么大的房子居然连一个保姆都没有！还有更让莫凡目瞪口呆的，便是周围的卧室，整整一个卧室，只有一张大床，而且还是限量版的欧洲定制，让人无语凝咽的是床单的颜色依旧是黑白配……
“看够了没有？”莫凡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周围发现她从一进来就一直在上下打量着这里，没有片刻停下她的脚步。
“啊……没有……”莫凡小心翼翼嚅着嘴，“这个男人原来这么闷骚，清一色的黑白配……”
“你说什么？”
“问你喜欢喜欢吃黑白配……呵呵……”莫凡干笑着，幸好他没听见！
“会烧饭么？”当莫凡站在疑似厨房的角落的时候，周围问道。
“不会……”莫凡摇了摇头，她可是表姐向南一手调教出来的，向南又怎么会舍得要她做这些。
“那我们晚饭吃什么？我也不会……”周围靠近她，不怀好意地说道。
“我怎么知道？也许你可以点外卖……”莫凡条件性反射地回答道，她在家里可是常常都点外卖的。
她仰着头准备询问他的，可是他刚好低下头准备去拉她身侧的冰箱拉手，脑袋碰脑袋，莫凡“哎哟”一声，他却伸手将她拉入了怀中……
莫凡没有发现，此刻周围的眼神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只知道她一下子便被他顺带着推向了不远处客厅的沙发上。
他吻着她的唇，辗转反侧，一个天旋地转她便被他压在了沙发上。
“也许，你填饱我了，我可以原谅你不会烧饭……”
莫凡发誓，以后一定要学好厨艺！她决不允许以后会在这事情上吃亏……
“啊……不要！”莫凡想拒绝他，可是他哪里允许她这么做。
他说：“你注定是我的妻，这些是迟早的……”
他的吻，一直从她的眉梢蜻蜓点水般浮略过她的鼻尖，然后蜿蜒而下一直碰触到她的唇。蛮力而又强势，莫凡觉得她都快要停止呼吸了，她的心跳一直在加速。
他说：“我们上楼去……”
他将她打横不抱起，走上楼梯一脚便踢开了卧室的房门，莫凡恐惧地发现那张黑白配的大床如今就在她的身下……她想爬起身的，他却一下子推到她又覆了上去，他一边吻着她的唇，一只手已经伸入了她的上衣。
很快他和她衣衫褪尽，他一个挺进便进入了她。身体上有种撕裂的疼痛。也许是第一次的缘故，莫凡想书上不是都写第一次会很疼么，可是她没想到有这么疼。
周围隐忍着，进去后就再也没有进一步动作，而是伸手温柔地抱住了莫凡娇小的身子。
他害怕她会难受，虽然他现在不见得比她好过。
多少他还是有些顾虑的，他担心她。
第二天醒来，莫凡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她头疼欲裂，可是这陌生的房间无不提醒了她昨夜所发生的一切。
很明显那白色的床单已经被人换过，床头放着是一套崭新的衣服，甚至连配套的内衣内裤都有。
她看了下衣服的标牌，又是淑女屋的衣服……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和她的表姐，很多方面都很像。
“等下来接你，嗯？中午我安排人将你的行李搬过来？”电话响起，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
“那你答应我了？不要告诉我表姐……还有我不要婚礼……”
“你们女人不是都喜欢盛大的婚礼么？难道你不想要？”周围的语气有所加重。
“周先生，如果你不答应我，我想我可以选择不去。”
“阿呆，我还是习惯你叫我阿瓜？或者你改口叫我老公或者亲爱的，我也觉得比这个周先生好……”
“是么，周先生？可是我觉得没必要……”
佘华曼透过总裁办公室的玻璃窗，看见的就是这样胆战心惊的一幕，那个男人满脸阴鸷，手机被狠狠地摔在墙上，四分五裂地连内存卡都飞了出来。
她犹豫了片刻，弯下腰拾起来脚边的内存卡，紧绷着脸还是走了进去。
“总裁，马上有个关于星际娱乐融资的重要会议，我想……”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
“佘秘书，今天的会议都给我延期或者直接推掉……”
“可是，总裁，今天来的人可都是本市最高的政府领导人员，这样恐怕……”
“我不想重复第二遍，佘秘书，或者你是想不干了么？”
一阵冷汗，佘华曼觉得最近他的上司还真是情绪天气化，一天没一个准。
既然她不要婚礼，他也不想热脸倒贴冷板凳！他都顺着她！只是，她必须嫁给他……
这一天，是周围回国后第一次宿醉，他的一群大院里成长的发小们只是习以为常，认为他这是婚前大狂欢，甚至有人误会了还给他找了几位小姐。
实际上，这个男人，只是在生闷气……
“我说哥，我还真以为你这辈子不会结婚呢……下次记得带嫂子一起来，我们都好奇……”说话的是原先一起长大的院子里杜首长的儿子杜斌，同是高干子弟，这小子自小就爱黏糊着周围。
周围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现在有点喝高了，也没听清什么就迷糊了过去。
杜斌叹了口气，起身告辞了那群还在兴奋之中的男男女女，拉起周围就离开了酒吧。
这一天，莫凡也没有过得有多好。她一直待在父母的坟墓前直到太阳落了山才慢慢步行回来。她犹豫了下，还是决定不回表姐家，本来已经到了家门口，精神恍惚了下，又出门拦了辆的士报了星月酒吧的名字。
兜兜转转，她不明白她怎么就想到了他。明明知道苏学长已经出国留学，这个酒吧再也不会有他的歌声，可是她还是来了。
夜晚的风有几丝凉意，也不知道是多么巧合，她还没有踏入酒吧，就撞见了被人搀扶着喝得醉醺醺的周围。
杜斌这是第一次见莫凡，不过他算是知道为什么他会结婚了，他也知道为什么周围终于决定结婚了。
“莫小姐？”试探地询问。没想到她真的停下来了，她看着他身边的周围，目光居然有点闪烁。
“莫小姐，幸会幸会，以后嫂子还要多多关照。你看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杜斌，周围的发小。”
莫凡脸上讪讪的，这个男人应该和周围同龄吧，可是却喊她嫂子……
“斌子，你这是在和谁搭讪呢？哥哥还走得动，这点酒你们就想把我放倒了？”
“嫂子，哥喝多了，要不我送你们一程。”杜斌知道周围的酒量不小，可是就他今天那喝法，明显是想灌自己，别人不知道，他杜斌还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不然他能这么快就喝成这德性么。
莫凡没有拒绝，她想了想还是走在了他们后面，没有走进酒吧……
这一夜，莫凡没有和周围同床共枕，她睡在了客房。
一大早醒来，她就看见了西装笔挺的周围，一脸神清气爽，完全没有受到昨天醉酒时候的影响。
也许是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莫凡率先开了口：“阿瓜，如果你喜欢我这么叫的话，我也希望你是我阿瓜先生。”
周围望了她一眼，走过来揉了揉她的头，满脸温柔：“我会好好疼你的，阿呆。”
“小姐，你到底未成年没有？”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一脸狐疑地望着前面别捏的两位，不用说，这两位正是周围和莫凡。
一个脸色冷得像地窖里放了几百年的冰一样冷，一个嘟着嘴爱理不理的样子。和其他来登记的夫妻想比，这一对太让人怀疑了，更何况，莫凡小朋友一身学生装，看起来更让人怀疑……
“她成年了，我想证件上说得很清楚，如果没事还请你快点办好，我们很忙的……”冰山裂开的声音。
工作人员更加怀疑了，又追问了一句：“你们真的决定了？婚姻不是儿戏，小姐，看你的样子好像并不乐意啊？”
闻言，莫凡僵硬地一笑，她早已经习惯了周围很少表情的冰山脸，故作恩爱的在他的脸颊一吻：“很乐意，很乐意，怎么会不乐意呢……”
周围拉过她，使她靠得更近……工作人员明显还在怀疑他们……
“喂，你们两位像这样，靠近点，对，亲密的样子……”
头挨头，一高一矮，在民政局摄影师的吆喝下，她们的第一张合影就这么定型了。当然这也宣示了莫凡小朋友正式告别了单身的生活，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闪婚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