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少显然对他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哼了一声,又问他道:“我说三木先生,这道门到底老不牢靠?万一等会儿那尸群闯了进来,那咱们这十来口子的小命可就难保了!”
“这你放心,这道门一旦从里头锁上了,外边的人是没有办法打开的。”三木自信满满地回答他。
花少歪了歪嘴,和我对看了一眼,那意思是说:你看吧,我就说这老小子肯定知道这里头的秘密。
不过事到如今,我们也只有表面上装糊涂,私底下紧盯着三木的一举一动这一条路可走了。
按照小雪的说法,这老小子此行的目的非常明确,那就是从这个不知道是哪一路神仙的陵寝里头取回另一件所谓的“神器”。我默默地又在心里头重新盘算了一遍,似乎这一路走下来,从群体的战斗力来说,现在我们这一边完全占了上风,若是要坏他的事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只不过三木这老小子应该也不是个傻子,他肯定也能判断当下的形势。那么,他的手里头究竟握着什么样的底牌,使得他这一路上完全表现得有恃无恐的呢?
不容我多想,花少的大嗓门又囔囔开了,一直催促着前头的人快走。他的嗓门原本就大,我估计走在最前头的那个家伙早就已经受不了他了,“嗡嗡”的回音还没有震荡完,我就听见前头有人用日语嘟囔了一句,然后整个队伍就开始朝前挪动起来。
这条狭窄的通道其实并不是很长,不多时,我们的队伍就进入了一个方向朝下的阶梯当中。如果按照方位来看,我们刚进入这个通道的位置,应该比较接近整座建筑物的顶端,这会儿往下走,应该是要到体积更大的腰部那个方向了。
身处在窄窄的楼道之内,脚下踩着坚实的石阶,我突然在想,这地方如果说是陵寝的话,那么据我所知,好像古今中外都没有听说过这样布置的陵墓啊!我看这里头的情形,不大像是陵墓,倒像是某座欧洲古堡里头的密道一般。不过既然三木这老小子都说了,到了下头一看就清楚了,我也懒得自个儿在那里瞎猜。我心说跟着走就是了,反正我不是走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待会儿要是遇着个什么机关杀器之类的东东,首当其冲的也不会是我。
沿着这道阶梯才往下走了没多少距离,所有的人就都已经冻得快要受不了了。这里的空间看起来就像是一条粗大的空调管道,而我们则如同穿行在其中的几只小耗子一般,可怜的是这会儿这台空调正开足了马力制冷。
越往下走,寒冷的感觉就越强烈,我们的身体也就哆嗦得更厉害。这个季节,本是大夏天,我们身上的衣服都十分单薄,谁也没有准备御寒的衣物,鬼才知道会跑到这种冻得要死的地方来。我偷偷回过头去瞄了一眼身后的三木,发现这老小子也在那不断地搓着胳膊跺着 腿脚,明显也是一副受苦受难的表情。
虽然我知道自己的情况比起他来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可是看到他那个哆哆嗦嗦的熊样子,我的心里头还稍微找回了一些平衡。我估摸着就这家伙手上所掌握的资料,上头一定也没有提及这里面居然会像是一座冰柜一般冻人。否则的话,以小日本一向做事严谨的态度来看,他们不可能不事先做好准备的。
就这么慢慢吞吞地往下走,累倒是不累,就是冻得够呛。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总之所有的人没过多久就开始沿着这道阶梯一路小跑了起来。你还别说,人一旦活动开来了,身体里的热量释放出来,也就不觉得有多冷了。
我一边跟着大家的节奏沿着阶梯朝下一路小跑,脑子里头却又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就咱们这种没头苍蝇似的乱闯,万一要是再遇上什么要命的机关,那该如何是好?
这个想法才刚一跳出来,我就听到了一阵惊呼声,紧接着原本在我前头奔跑着的一名小鬼子冷不丁就一头栽了下去。都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大骂自己一声乌鸦嘴,我的脚底下突然就好像踩上了一块香蕉皮一般,猛地一滑,我整个人立即失去了平衡,也紧跟着那名小鬼子一道儿,一下子就出溜出去了。
这一下失足,根本就刹不住车,我就感觉原本在脚底下的台阶突然之间就变成了滑梯一般,而楼梯两侧的墙面也好似乎涂抹上了一层黄油,完全把拉不住。我好不容易拿脚和身体硬撑在两侧的墙面上,算是勉强稳住了身形。可是紧接在我身后滚下来的人却又撞了过来,而且这家伙完全是处于失控状态,整个人都砸在了我的身上,把我撞得又一次失去了支撑,咕噜噜地顺着这道楼梯直往下滚去。
到了这个份上,我也没有能力再去想法子停下来了,只能紧紧地护着脑袋,顺着这楼道一路朝下方翻滚。不过就是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头,我的身体就已经被硬物给磕伤了无数个地方,火辣辣地疼。
不过好时间不长,我就已经从那个楼道里头飞扑了出去,在地上滑出了老远,重重地砸在了我前头的小鬼子的身上。你还别说,哥这一百几十斤的身体还是颇有一些分量的,只砸得那名小鬼子哇哇乱叫!
不过哥胖归胖,身手那也是没的说的,就在身子停止向前滑动的一瞬间,我就顺势一个翻滚,闪开了身后那名直飞过来的鬼子,滚到了一旁。先前被我砸中的那名小鬼子都还没有缓过神来,马上又被自己的同伴给砸了个正着。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撞到哪儿了,全都苍白着脸,捂着胸口横在地面上半天不动弹,只剩下干喘气的份儿了。
等到我回过神来,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从那个通道里头滚了出来,正躺在一个巨大的十分寒冷的空间里头。我坐了起来,惊喜地发现自己除了一些皮外伤之外,倒也被有什么大碍,手脚都还灵光着呢。
拿手电照着我们来时的那个通道口,我意外地看到了一层厚厚的冰块正附着在那个楼道的石阶之上。手电光一照过去,那冰层反射出晃眼的光亮,看来这就是让我们一行人全都中招的罪魁祸首了。不仅如此,我居然在通道的口子上方还发现了许许多多的小冰锥正吊在那里。
“我叉!这什么鬼地方,整个一冰窟窿啊!莫非咱们这是摸到了那冰雪女王的老巢里头?”我嘟囔着,想要起身。没想到才刚爬起身来,都还没有站稳就又摔了一个大跟头,坐回了地上。我这才发现原来脚底下所踩着的并不是粗糙的地面,而是一层十分坚硬且滑溜的冰面。
这倒不是我后知后觉,这个室内空间里头的温度显然十分低,靠近地面的地方弥漫着一层厚厚的白气,就好像是舞台上放干冰的效果一样,根本就看不到地面。直到我的这一次摔倒,身体所带起的气流将附近的白气给吹散了一些,我这才看清楚,这还真是一层厚厚的光滑之极的冰面,比起冬天里哈尔滨的户外溜冰场的还要平整上许多。
我坐在冰面上,一边嘀咕着这鬼地方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天然冰场的存在,一边等着周围的人慢慢地爬起身来。我发现有一个小鬼子居然连脑袋都给撞破了一个口子,那血哗哗地流,小雪正拿着刚从包里取出的绷带,温柔地给那名小鬼子包扎着伤口。
一转眼,我就看到薛忠那小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小雪和那名受了伤的小鬼子,看他那表情,完全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尽现于脸上。我估摸着丫这会儿心里头肯定直恨不得撞破脑袋的不是那名小鬼子,而是他自己呢!
我正想调侃他,告诉这小子要是再这么盯着人家大姑娘看下去,不仅口水会流出来,搞不好连眼珠子都会掉下来了,目光一闪,我突然发现撑在冰面上的那只手底下,似乎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正嵌在在冰层里头。
于是我硬生生地将那些准备调侃薛忠的话给吞了回去,用一只手举着手电,另一只手当成扇子,用力地扇了几扇,将笼罩在冰面上的寒气扇开,去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倒是不想做出这么大的反应,二十几岁的人了,也知道啥叫丢人现眼,可是当我看清楚我屁股底下坐着的冰层之中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我还是发出了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怪叫,接着手脚并用地在冰面之上连滚带爬地蹿出了有五六米开外。这么一逃,我可就收不住了,身体在冰面上滑动着,直到我的背重重地砸在了墙壁之上,才算是停下了身形。
所有的人都被我这个突然之间爆发出来的动静给吓了一大跳,纷纷转过头来,用一种像是看着一只怪物一般的眼神盯着我。薛忠皱了皱眉头,两手一摊,脸上满是一副“你小子在搞什么鬼,没看到老子正在欣赏美女呢”的表情,很明显一肚子不高兴。
我指着我原先坐着的那块冰面,上下两排牙齿在那“得得得”地打着架,半天了才冒出一句:“这地底下,******……是一张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