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林惊呼一声，在众人的面前，她衣服的前襟被挑开，达姆已经有些怒意了，想到在地窖的青禾他们，仍然忍着：“军爷，咱们都是赛北城的老老实实的百姓，军爷还请放过我们。”
“你可以选择，死还是生。”
元明曦冷冷一笑，这些犹如蝼蚁的平民百姓在他的心目之中根本没有半点的分量。
这几日，为了搜寻那潜入皇宫的几人，他已经不眠不休几个夜晚了，加上早上他亲姐玉妃才训斥了他。
不就是几个普通的女人，姐姐也真是，值得发这么大的火气。
这天气又冷又干，从赛北城城内出来到这边，他还没喝上一口水。
元明曦的剑指向达姆，阿林神色慌张，不住的摆手：“军爷，放过我丈夫。”
“那就是要看你的表现了。”
元明曦冷冷开口，周围的黑炎军也发出猥琐而意味深长的笑声，阿林苍白着脸。
青禾在地窖之中也听清楚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脸上怒意一起，就打算翻开地窖出去。
却被顾斐然紧紧的拉住。
“大小姐，你要想清楚，若是我们此刻出去，南宫无裂绝对活不了。”
顾斐然脸上有些冰冷，他不是圣人，孰轻孰重，这就要看大小姐自己决定了。
青禾五指紧握住，指甲甚至是陷入肉里，隐约鼻翼之间都能够闻到淡淡的血腥气息。
忍，她必须忍住，否则南宫无裂一定会死。
“青禾，握住你的手我就永远不会放开。”
“若是要下地狱，我们一起吧。”
“你是谁？”
记忆之中那个那个男子的声音依旧想起在耳边，温柔了沧桑，而她，此刻能够选择的不过是护住想要护住的人。
“哈哈，这娘们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风韵犹存啊。”
黑炎军中不知道是啧啧笑道，周围更是起了哄然的笑声。
达姆被元明曦一脚踹到边上，他冷着一张脸，突然之间跳起来，从灶台上抽出正在燃烧的木材，四处乱扫。
这些黑炎军都是经过正规训练的军队，哪里是达姆一个普通猎人能够比拟的。
其中几个直接飞身过来，达姆根本毫无反抗的力气。
元明曦也不恼怒，只是淡淡睨了一眼阿林：“他的生死在你的手上。”
烛火之下，面前布衣的妇人面若桃花，元明曦有些觉得口干舌燥，半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妇人，妇人苍白着一张脸，手抚上衣襟的扣子，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夫君。
“阿哥，但愿来人与你还做夫妻。”
“阿林，不要。”
被分开的两人，达姆撕裂着叫着，阿林却是轻轻的摇头。
地窖之中的青禾热血沸腾，她回头低声的对着顾斐然说道：“绑住我，我怕我忍不住。”
顾斐然侧眸，终究是用腰带将青禾绑住。
阿林出乎意料的没有解开衣襟，反而是一头撞向一侧的墙壁，她一个毫无半点武功的弱质女流，这用尽全力的一撞，自然是没半分的活路。
红色的鲜血自她的额头上慢慢的流淌下来，她嘴角勾出浅浅的笑容，终究青禾是安全了，姐姐，姐夫，对不起。
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阿哥了，达姆，希望下辈子，我能够与你再次的相遇。
元明曦看着这一幕，眼眸之中微微泛着冷意，这女人居然宁愿死也不愿意跟他春风一度。
他转过头看向达姆，达姆的双眼早已经充斥着猩红，他从地上爬起来，周围的黑炎军根本没有将一个普通猎人放在眼中。
达姆转身就跑，周围的人哄然大笑，都以为这个猎人胆小得怕了，打算逃走，所有的人都当逗老鼠一般，谁也没有料到，片刻之后，整个宅子突然之间开始起火。
“我是不是很自私？”
青禾低声问着顾斐然，顾斐然沉默不语，这世上，所有人都是这样，没有人愿意为不相识的人丢掉性命，何况青禾的做法无可厚非，他要做的是护着青禾安全。
而青禾要做的是救南宫无裂。
“你要明白你做的事情孰轻孰重对你而言，所以你没错。”
顾斐然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他想起了多年之前，那个夜晚，娇俏的少女总是拉着他的衣角，然而最终少女含恨而终的话语：“斐然哥哥，我恨你，我宁可从来没有遇见你，在你的心目之中，任何都东西都比知画重要。”
那个长夜漫漫的夜晚，他就这般的站立在门外，听着屋中少女凄惨的叫声。
是的，他不过是出身低贱的顾家旁支，父母早亡，依靠着顾家偶尔的施舍苟延残喘。
顾斐然早就是死了的人，随着那个月夜，随着少女泣血的声音，他早已经死了。
“大小姐，这个世上总有些人是值得你用生命去维护的，纵然背负了所有的罪恶，若是能够下地狱，那么放心，我会陪着你一起下的。”
青禾的心微微颤抖，因为这句话，是的，她的手紧紧的攥住南宫无裂的手，那冰冷修长的手指，她还记得他之间残存的温暖。
不过须臾的功夫，她要守住这个人。
所以，所有的罪恶都让她来背负，她闭上眼睛，紧紧的咬住自己的唇，记得门外那对夫妻和善的笑脸，任由眼泪肆虐自己。
炙热的大火燃烧在地窖的上面，即使在下面，青禾依旧能够感觉到上方传来的热切，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场的时间，斗转星移还是日月奔腾之后。
她推开地窖出去的时候，上面是一片废墟，废墟之中残存的白骨有好几副，她分不清楚哪两具是阿林和达姆的，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沉默不语，将这些骸骨合葬在一起。
一直到离开位置，顾斐然也没有告诉青禾那位阿林其实是她的姨母。
依照大小姐的性子，若是真的知道那位阿林是她的姨母，原本难过的心中恐怕会更加的难受。
她会后悔当时自己为什么不冲出去，所以有些事情还是埋葬在记忆之中的好。
顺着雪山爬上去，从这雪山上绕过，就能够到达戎城，这是目前前往戎城最近的路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