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脚下的小树林,陈致亮等人把段剑锋围在中间,这也是他们刚刚商量好的,要在气势上压过这小子。不料他们刚站好位置,段剑锋却抢先挑战:“不用墨迹了,说吧,你们是一个一个上还是一群一起上!”他需要发泄,要把满腔的怒火发泄出去,感觉心脏跳得已经快要爆了。
这倒让对面的一伙人吃了一惊,也激起了陈致亮的豪气,为了胡幽幽也得自己上:“好,我陪你练练,大家都退后!”说完脱了上衣,把手机等物件交给旁边的队友。
二人对立站定,王飞洪竟然主动上前担任裁判:“三局两胜,每局三分钟!不许击打裆部、后脑、面部、后颈椎……”
“你有完没完!这是打架不是比赛,靠边呆着去!”没说完的王飞洪被打断,段剑锋早已经不耐烦。
听到段剑锋这蛮不讲理的霸道气势,包括陈致亮在内的几人都愣住了——这货也太猛了,人家王飞洪主动当裁判,对你可是有利的,毕竟你就一个人,有了击打规则,相当于对你有了一层保护,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王飞洪刚想反驳,段剑锋已经冲上前去,一个俯首弯腰,抱住愣在当地的陈致亮双腿,用肩部大力一顶他的腰腹。
陈致亮马上失去平衡,仰面朝在摔倒在地,段剑锋一个鱼跃,骑在陈致亮肚子上,抡开拳头,朝着这倒霉蛋的脸左右开弓起来。
“你犯规了!犯规了!不能打脸!”王飞洪在边上气急败坏的喊着,急地围着两人直转,却没有出手救援被揍得嗷嗷直叫的陈致亮。
看来,王飞洪是一个真正的武者,有个人的信仰底线,既然说明了单挑,即便段剑锋犯了规,他也不愿意帮助陈致亮翻盘。
其他围观的四人都傻了眼,这不是切磋也不是打架,这是玩儿命!王飞洪是武者,他们可不是,见王飞洪喊了N次段剑锋也不住手,几个人一哄而上去帮忙。
第一个人最先上前,拉住段剑锋挥起的右手,想把他从陈致亮身上拉下来。段剑锋已经打红了眼,顺势站起身,双手扒住这个人的双肩向下拉,猛抬左腿膝盖,重重地顶在这人的肚子上,这人马上捂着肚子,倒在一边狂吐去了。
后面窜上一人拦腰抱住段剑锋,为防止被段剑锋反手抱头过肩摔,这人身体下蹲,头部紧靠在段剑锋背部。段剑锋挣脱两下没有成功,猛地向左转身然后挥起右肘,一个大力挥向后背,“啊”的一声,这人眼眶被肘尖重重一击,松开双手捂着眼睛倒在地上。
正面上来的一个更惨,他是正对段剑锋的,段剑锋使出和跟聂晴学来的直腿飞踹,一脚踹到肚子上,力道很足,直接面部朝下趴在地上,连叫都不会了,捂着肚子打滚儿。
最后左边这个人其实最有机会打倒段剑锋,但他看到这货玩儿命似的疯狂,稍有迟疑,段剑锋和他正是侧对站位,踹完前方的右脚刚收回,又猛地后撤右腿,学用了聂晴用过的后旋踢,这个人下意识地抬起双臂护头,还是被一脚踢在下巴上,当场倒地。
王飞洪呆了,真是高手!更是疯子!也不顾什么犯规和道义,跳上去朝着段剑锋脸上就是两拳,这两拳快如闪电,果然是行家出手。
被击中脸部的段剑锋觉得眼前一阵眩晕,但没有倒下,面带笑容地对着王飞洪挑起大拇指。然后照着王飞洪脸上也还了两拳。王飞洪竟然也没有躲闪,被打的也是倒退两步。他没想躲闪,讲好的单挑,却变成六对一,让他觉得是奇耻大辱,挨上段剑锋两拳,他觉得好受点儿。
看到段剑锋近乎疯狂地表情,王飞洪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根据常识,处于疯癫的人如果不能把他打醒,最好把他打晕,否则疯得时间越久对大脑刺激越重。刚才两拳没有奏效,王飞洪拼尽所能,挥起拳头,对着段剑锋头部猛攻起来。
段剑锋本能的左闪右挡,却根本不是这散打前八强的对手,眼眶、脸上、下巴不知挨了多少拳。王飞洪虽然屡屡得手,却越打越心惊:疯了的人果然抗打击能力惊人!中了这么多拳还不倒,太恐怖了。而且段剑锋的拳头也毫不留情地朝着王飞洪的头上招呼。
终于,在下巴上中了王飞洪一记狠狠的下勾拳后,段剑锋眼前一黑,瘫软倒地!
紧接着,王飞洪像脱力一般,一屁股也坐在地上,不加防护的对攻,他也被打得够呛,同样鼻青脸肿,只是没有被击倒失去意识,但此时他却觉得自己已经失败了。
区队长张亮最先到山脚下的现场,远远的他就看到了段剑锋被击倒在地。跑到近前一看,对方六个人或蹲或坐,有揉肚子的,有捂着下巴捂着脸哼哼的,最惨的是在餐厅出声挑衅段剑锋的,已经被揍成猪头脸,被人扶起来坐靠在树边。而刚才那个击倒段剑锋的人,也就是目放精光,一看就是练家子的人,此时却双腿盘膝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倒地不醒的段剑锋,脸上竟然也是一片狼籍。
再看段剑锋,更惨,不仅被揍成猪头脸,鼻子已经出血,更是双目紧闭,已然昏迷不醒。
张亮当场暴怒:“草泥马的,这就是你们说的单挑?”上去就给坐在地上的王飞洪一脚,弯腰抓起他的衣领,要想再打,却见王飞洪即不还口,也不还手,一脸茫然的样子。
张亮也有点发懵,都被段剑锋打傻了?一个打六个?太牛B了吧?
王飞洪当然没被打傻,他就是和段剑锋一对一,也满有把握把段剑锋击倒,他是被段剑锋的疯狂震惊了,更是为自己与陈致亮等六人群殴段剑锋一个感到羞愧——这是作为一个真正的武者最不耻的事。所以,他对张亮的打骂无动于衷。
张亮当然对打不还手的人下不去手,扔下王飞洪,去查看段剑锋。
孙得江、宁大壮等人纷纷跑了过来,而且二区队的人越聚越多,看着倒在地上段剑锋的惨样,都是伸胳膊挽袖口,怒骂着要群殴陈致亮和王飞洪一伙人,甚至孙得江已经上去踹了坐在地上的陈致亮一脚,大战一触即发。
“住手!”张亮站起身来猛地一声大喝,作为区队长,他可不想带领一个区队的人打群架,而且看来对方都伤得不轻,这场战事只能告一段落,绝不能让事态扩大化。
“王洛辉,带领五班,送他们几个去校医院!宁大壮和孙得江留下,跟我送段剑锋!其它人全部回寝室,不许乱窜议论!”张亮果然有当区队长的魄力,马上对现在全部人员作了安排和要求。
听到还要送陈致亮、王飞洪一伙人去医院,二区队一干人哄地一阵议论,当然不愿意,要揍他们还不解恨呢。
“服从命令!”陈致亮对着五班班长又一声怒吼。
这就是张亮作为一个队长的高明之处。虽然对方是来挑衅打架的,但架打完了还要派人送他们去就医,并不仗着已方人多势众群殴,一是显示了大度,二是避免了事态扩大,三是为段剑锋日后与对方的和解铺就了道路。就是段剑锋有不对的地方,今后对方也不好意思再来找他麻烦了。
二区队队员中当然也有明白事理的人,稍加议论,也明白了区队长的良苦用心,纷纷执行命令。
陈致亮一伙人倒也识趣,赶忙都忍痛站起来,拉起仍坐在地上的王飞洪:“不用送,不用送,去的人越少越好,我们自己去。”被一群激愤的牲口围着,很危险!
不过王飞洪倒是个很有种的人,临走对张亮说:“我是计算机系网络安全专业1队王飞洪,人是我打的,以后有事可以找我。”
这话让陈致亮一阵感动,不顾脸上疼痛,也道出了自己姓名和联系方式,并表示可出一部分医药费、营养费。张亮摆摆手让他们去了,这些都是后事,当务之急是救治段剑锋。
张亮亲自背起段剑锋,朝军事学院内部医院跑去。不过半路上段剑锋就醒了,挣扎着要下来,张亮却不肯。
军事学院的校医院,在学院西南角,虽然南临学院大街,却不对外开放,只为学院内的学员和教官服务。医院设置了内、外科等普通科室,也能X光透视照相等常规检查。军事训练,学员伤筋动骨是平常事儿。
张亮一伙人背着段剑锋来到医院,却没有看见陈致亮一伙人,想必是自己上药去了。龙海生竟然也跟来了,虽然他最后去,但也赶上了结尾,一声不吭地跟在众人身后,不知心作何想。张亮皱皱眉头,也没功夫理他。
医生过来看了看,量了血压脉搏,做了心电图,询问是怎么弄的。段剑锋想张嘴说话,下巴却生疼。张亮抢过话头,说是练拳击被打的。医生对这种现象可能也是习惯了,见怪不怪。只是说是因为下颌被重击,导致内耳的大感受器受到强烈刺激的结果,并无大碍。安排了一间病房观察一天,并输了些葡萄糖补充营养。
张亮本想问问段剑锋究竟是为什么,但见段剑锋的惨样儿,没问出口。嘱咐段剑锋好好休息后,招呼龙海生走了,他想回去和龙海生一起做做队里其他学员的思想工作,怕他们闹出什么乱子。
看着段剑锋躺在床上眯着眼睛一声不响,宁大壮和孙得江一时不知如何安慰,问了两句话段剑锋哼哼两声就没言语了,可能是太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