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车上我想了一路,为自己定了三个誓言:第一个是我要在部队好好表现,争取考军校;第二个是向我哥哥学习,从基层部队或军校跳入特种部队;前两个都是为了爸爸妈妈争口气,第三个是为我自己定的,将来找男朋友,一定要把这个故事讲给他听。你知道为什么吗?”说到此处,聂晴不走了,依然泛着亮光的双眼认真地盯着段剑锋看。
“嗯?”段剑锋明显地感到意外,他没想到这故事说到最后跟自己还有关系。“这个……我知道了!”这货一拍脑门:“你的意思是找一个对你要真好、敢担当,勇于承担责任的男朋友!”
聂晴满意地点点头,小男生见获得了肯定评价,得意地挺了挺胸膛:“嘿,正好,本人就是一个勇于承担责任的人,目前当准男朋友够格吧?”
可惜这次得到了一个似曾耳熟的评语:“猪!”聂晴假装生气地一跺脚,脸转向另一边不再看他。
“啊?猪?你刚才不是点头表示我猜对了嘛。”这货确实被搞晕了。
“再好好想想我的第三条誓言跟你有什么关系!”女神头也不回地提醒着。
“第三条,将来找到男朋友,一定把这个故事讲给他听……”段剑锋嘴里喃喃地复述着,思考着跟自己有何关系……
突然,他发狂似地从后面一个熊抱,把聂晴抱在怀里:“哈哈哈,你找到男朋友啦,我转正了,哈哈……”他还嫌高兴地不过瘾,抱着女神抡起来转了好几个圈才停下。
把聂晴放到地上,扳过她的肩膀,才发现,女神早已梨花带雨。
小男生知道此时她心中的苦楚压抑得久了,刚刚得以释放,这是痛苦的释放!他心疼地伸出粗糙的手,为她擦了一把脸上的涓涓细流。
这次聂晴没有躲避,而是扑过来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抽泣着,抽泣着,最后甚至变成了嚎啕大哭!
她把压抑在心里两年多的苦楚,已经一股恼地倾述,茫茫人海,她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肩膀,终于找到了可以宣泄的港湾!
此时的小男生刚刚经历了狂喜,又目睹心上人如此之伤,眼睛也不禁一片湿润,可以说是喜极而泣,也可以说是怜香惜玉,卿之伤则吾之痛。
良久,聂晴慢慢止住了哭泣。悠悠的道:“跟你说个笑话儿。”
“啊?”小男生有些凌乱——难道今天女神说起往事受刺激太深?刚刚破天荒地大哭一场,现在又来给我讲笑话?
“记得咱第一次来海边吧,你对着大海说了一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记得不?”
“当然记得,当时你还问下面是什么,我说只知道这一句题目,你当时还朗诵了全文呢,对了,这不是你们班长当年给你朗诵的诗嘛,你记得倒……”段剑锋后面没说,但意思也很显然了。
“哼,我当然得记得熟,这是目前为止我吃得最大的亏,最大的教训。我听到你朗诵这句诗的时候,吓了一大跳,以为你会对着大海也为我朗诵这首诗,没想到你只会一句。你想知道如果你朗诵了这首诗会怎么样?”聂晴从小男生怀里抬起头,古怪地笑着,有点儿小狐狸的味道。
段剑锋直觉着不会有好下场,聂晴不会傻到还掉进同一条河里,于是揣测道:“你会呸一声,或者说声滚,然后转身就走?”
“不,我会一脚把你踹进海里!”聂晴恶狠狠地说道。
“我靠,你把我当那个怂包班长啊?”段剑锋在大呼冤枉的同时,暗自庆幸:天哪,谁说不懂文学找不到对象,幸亏就会那一句啊!
聂晴也不否认:“对啦,我当时就以为,你们男人都用这首诗骗小姑娘呢,后来,我还骂你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就是因为这件倒霉事儿。”
“嗯嗯,吉人自有天相,本男朋友是经得起历史考验的,你看,我们从相识到相熟到相知……”一阵轰鸣的摩托引擎声打断了段剑锋的自我赞美,几辆越野摩托赛车从两人身旁呼啸而过。
二人不禁侧目瞥了一眼已经远逝的车影,同时皱了皱眉头。
随着2005年一部电影《头文字D》的热映,飙车或飙摩托车,已经成了很多追求刺激年青人的一大爱好,却为路上行人安全带来了极大的隐患。幸亏这是冬季,沿海公路上行人稀少。想必这也是这帮飙车族选择此地的原因。
聂晴率先回过头,一根食指竖起来封到小男生嘴上:“喂,不要给你点阳光就灿烂好不好?告诉你,即便转正了,那几条规定仍要遵守,而且,加上一条,五,若违反上述之规定,即刻开除,永不再用。”
小男生觉得有一阵乌鸦从头上飞过:“姐,亲姐,有没有搞错啊?都转正了还是这待遇?而且还加一条,都不如以前呢。要不别加了,万一哪天犯个小错儿,就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不行。”女神这边斩钉截铁。
“内个……姐姐呀,要不第二条修改修改或干脆去掉?”小男生眼珠转了转,提出了一条建设性意见。
聂晴一时没明白过来,顺口道:“第二条?怎么改……嗯?”
“嘿嘿……”小男生坏笑着。
此时,聂晴已然想起来第二条的内容是:准男朋友约会时要保持风度,不能随便占便宜,尺度把握在拥抱级别就可以……
她瞬间就明白了这货的意图,脸颊腾起两片红云,佯装训斥道:“不行,你……你就会一天没正形儿,今天你已经占了我好多次便宜啦!”话出口才觉得不妥,脸更红心理跳,为了表示不从的决心,她习惯性地去揪这货耳朵,却又被人家一把抓住手腕带入怀里,再次遭到了熊抱…..
突然,从前方又传来阵阵轰鸣,打断了二人卿卿我我的甜蜜时刻。
段剑锋本想趁热打铁献出自己的初吻,没想到关键时刻被打扰了好事。不由的心中有些遗憾——再胆子大他也不敢在人前秀街吻。但也管不着人家在马路上跑摩托车,只好松开左手,右臂再次搂着女神继续压马路。
因为刚才已经有几辆摩托已经从身旁经过,聂晴也没在意,此刻依偎在小男生肩膀上,动作也不算开放过分。在风景区,即便在旅游旺季,别说情侣相互依偎,即便拥吻的也经常出现。
可是二人很快发觉了异常。
两人相拥着走在非机动车道右边的人行道上。而对面开过来的这几辆摩托车竟然是逆行,直对二人而来,其中一辆竟然就在人行道上,离两人已经很近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还是聂晴反应够快,挣脱段剑锋的右臂,一个箭步跳到人行道最右侧,顺便把段剑锋也一把拉了过来。
几辆摩托车疾驰而过,在轰鸣声中,传来哈哈的大笑声。
“呸,缺德!”小男生狠狠地往地上呸了一口,拉起聂晴继续走。
猛然,摩托车引擎声又由远及近地传过来。
“他们是故意的!”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做出了判断。
“怎么办?”段剑锋有点儿沉不住气。
“让路。”聂晴简单地吐出两个字,脸上表情依然平淡。
小男生心里不由地又赞一个:我的女朋友就是气量大,不跟这帮子人一般见识,要是我早就骂他们了。
回头望去,果然,这帮摩托骑手又回来了,只不过,这次,人行道上并行了两辆,因为实在太窄,两车速度并不快,但意图很明显,就是冲着挤兑人行道上这一对儿情侣来的。
两人已经紧贴着路边的绿化黄杨,才避让开两辆并行的摩托车,又传过来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
在摩托车经过两人的一刹那,段剑锋甚至有一种冲动,来一个原地旋风踢把这两个骑手一举踹下车!虽然聂晴没怎么教他跆拳道,但耳闻目染,直觉中他觉得此情境可以用此招克敌。
但是旁边的聂晴似乎猜透了小男生的心境,像害怕似的双手紧抱着他右胳膊,做小鸟依人状。小男生此时虽然有些气愤,但见聂晴如此之状,一股大男人气概勃然而发,挺挺胸膛,用左手拍拍聂晴的手:“走吧,没事儿,有我呢,看他们能怎么样!”
只是,话音刚落,前方两声刺耳的刹车声传来,两骑左右分开,停在了前方不远处,把并不宽敞的人行道完全堵死!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摩托车上的两个骑手一脚踩地,转过头来看着渐行渐近的这一对儿。只是他们头上都戴着安全头盔,看不见他们的面貌,但可以想象,必是一副嚣张的模样儿。
剩下的几辆车在非机动车道上也并排停下,一个个炫耀般地轰着油门儿,摩托引擎发出了阵阵沉闷的怒吼。
短短十余米的距离,段剑锋走得很稳,但心里却远远不如外表表现的沉稳。他在思索着如何度过眼前这一关。
身为男人,即便自己的女神是个武力值超强的霸王花,在外面也不能首先让她出头。
直接上去拳头说话?不妥,当初在国际游乐城里,对付那个勾搭聂晴的奶油小生时,武正云教导他的话声如在耳,直接动手打架是下下之策!
走到跟前面带微笑卑躬屈膝说好话?这个貌似也不可行,对方的矛头直接对着自己,就是冲着找你别扭儿来的!
从缝隙中绕过去直接逃跑?不可行,人家骑摩托,自己跑得再快,没有摩托车快,况且还有聂晴呢。自己跑路不怕丢人,但带着自己的女神跑路,还被一群摩托车手追着,这脸往哪儿放?士可杀不可辱啊!
真愁死个人!
可是,没当他选好应对之策,对方先开口了,拦路的一个摩托骑手把头盔摘下来,露出微笑:“哎呦喂,瞧瞧,瞧瞧,我们真是有缘份,又见面了。”
竟然是一个长头发、五官精致、面白肤嫩的秀气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