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地,但却毫不迟疑地挪动着脚步朝着黑呼的石洞慢慢地走去,走到最前面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手指所按的部位竟然是一扇木制的门,而在门地上面是一个窗口,没有玻璃,完全真空,隔得近了我还能感觉到里面轻微的气流流动。
我虚按在木门上,借着试试木门是否有被锁着,但是后来发现木门很容易被推动,显然里面根本就是没有上锁,没有上锁就是可以进入,但是却也暗藏着未知的危险,我继续按在木门上,体味着木门之上细腻密实的纹路,然后轻轻地用力一推,木门就是被打开了,我们渐渐走进了黑洞内。
大门洞开,眼前顿时感觉一亮,我们都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明亮的灯光一时之间刺得我们的眼睛都是睁不开,最后,过了半分钟左右的时间,我一个人首先才习惯这种感觉,就在其他人还是用双手遮住眼睛的时候,我虽然感觉自己就像是幽闭在黑暗囚室中的囚徒,许久不见光亮,忽然之间暴露在明媚的阳光之下,一见光亮便会极其强烈地感觉不能适应,但是却也觉得眼前似是另外一种天堂。
淡淡的郁金香气,清新的花香味,还有那雨后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能散去的泥土芬芳,我再次闭上了眼,感觉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细细地体味着这种感觉,品味着这种闲适的味道,就像喝咖啡般舒适,不是在家里,也不是再去咖啡厅的路上,而是实实在在身处在一处优雅的居楼间,看窗外闲情逸致,品手中咖啡醇香,这种接近自然的感觉,远离尘世,远离罪恶,我已经好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这一切是真的吗?是真的吗?我要睁开眼吗?会不会睁开眼之后这一切美好的都会消失不见呢?
我死死地紧闭着双眼,怕这一切会很快消失不见,时光短暂,玻璃易碎,破镜重逢终究太难,这也相比是一些美好的事物总是终难维持长久,失去了,也许就一辈子失去了。
我继续没有睁开双眼,但是却感觉那自然的味道渐渐地褪去了它应有的味道,取之的是一阵嬉闹般的笑声,笑的是那般的真实,体贴,温馨,而且这笑声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令人记忆深刻……
我颤抖着睁开双眼,时空转换,我发现出现在我面前的竟然是海城殡仪馆,我依旧穿着那件白大褂,因为我比较喜欢白色褂子,因为我知道白衣天使都是穿着白大褂的,为啥自己就不可以呢?我也不差呀,虽然职业不同而已。
我站在殡仪馆的会客厅内,明亮的灯光照射在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身上,平添了一丝温馨的味道。而我也记得这个老人,不就是当初我帮他老板化妆的那位吗?这好像就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老人年逾花甲,须发皆白,但是两眼依旧清澈明亮,没有一丝浑浊,倒是显得无比的深邃和精明。依旧是一身灰色的西装中山装,挺直的身板上,铿锵有力,倒是一点儿也看不出花甲年纪的感觉,俨然一副仙风道骨一般。
今天是她最后的一天将死去的老伴送到我这里来化妆,明天就要下葬了,也不知他是否还会悲伤,所以我们的责任就是尽力好好陪伴着这位老人,不让他有些许遗憾和悲伤,人去了也指不定是坏事,因为毕竟是寿终正寝,却也难得无比。
本以为这一天应该是美好的一天的时候,就在我们送老人出门的十几分钟后,这个时候,忽然天边开始一下子变得乌云密布,还没有半分钟的时间就下起了倾盆大雨,闪电交加,连殡仪馆前面的一颗大树都被闪电劈成两半,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出于担心,我直接拿了两把伞就快速地朝着老人回去的路上赶了过去。雨下得很大,大的让人都不敢在雨中做过多的停留,身上还没有一分钟就已经全湿了。
拿着伞快速地奔跑在人行道上,一连寻了几遍也不见老人的踪迹,就在我准备想要放弃的时候,我看到前面一辆私家轿车的前面倒着一个抖擞的老人,看着这一幕,我整个人像是遭遇了电击一般停止不前。
倒着的人正是我要寻找着地老人,出于车祸,一个十几分钟前还是好端端的人就这样没了,依稀还记得老人慈祥耐心的语调尚在我的耳旁,而我的眼前却是已经模糊了一遍。原来,不知不觉中我的泪水已经灌满了我的眼眶,正顺着脸庞缓缓地但毫不迟疑地流了下来。
我此刻的心已经沉痛,更深知这样的美好此时已经彻底地离我而去了,我飞快地用手背拭去了眼中继续流落的泪水,恍惚之中我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刺痛我本是应该晴朗的心情,一种接近痛苦的冰凉沿着我脸上的肌肤渗入我的皮肤之中,紧接着又是一阵寒意入骨,冰冷的感觉让我全身开始处于一种麻痹状态,脑海中的意识渐渐被钝器撞击了一下,又是一下,最后变得无比的疼痛,真的很痛。
很快,老人的尸体被送走了,肇事者也被拘留进了警察局内,但是我此刻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去追究,我寻找到一个电话亭里面,安静地坐了下来,没有抬头,而是点了根烟,心不在焉地抽了起来。
在我的贪婪吸吮和注视下,烟雾渐渐地扭曲,最终消失的无影无踪,随之消失的还有浸满我所以关心和在意的那些画面,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消失,过去了,就不再回来。
正在沉痛之中的我,忽然感到心中再次一阵刺痛,而脑海中似是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我的名字,我猛地睁开眼,随即浑身一震,紧接着便感到手腕中一阵刺痛,痛入骨髓,而且锥心。我猛地将自己的身体向后一倾,躲过了正前方一只黑色物体的尖牙的吮吸。而虽然如此,我的两只手臂处现在却已经是伤痕累累加上血迹斑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