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和司桐发着短信打着电话,日子过得既快又慢。还没有跟他说几句话,时间就已经走了半个多小时,可是放寒假回家的日子却还是遥遥无期。
终于在一个下过雪的午后,杨小环收拾完行李,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家里比学校要更冷一些,杨小环每天窝在家里也懒得出去了。晚上司桐打来电话,说:“有空吗?没事的话出来玩吧,我骑摩托车过去接你!”
听着电话里司桐熟悉的声音,想到马上就要看见他了,杨小环的一颗心居然“砰砰”直跳!也是,上一次见他已经是半年前的同学聚会了,而那次,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现在,杨小环突然紧张起来,当初认识他的时候自己才十六岁,现在自己已经二十一岁了。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他有没有变化,是不是变得越来越好了,许久不见,会不会跟自己生分了……
裹好了外套,杨小环出了门。
路灯现在是越来越不好了,昏昏沉沉的像要睡着。杨小环低着头仔细地看着地上,免得被冻着的冰摔一跤。
正走着,前面一阵闪亮的灯光照亮了杨小环脚下的路,杨小环抬头,是司桐坐在摩托车上开着灯等自己。
车上的他更显消瘦,头发在光下印出一个个的亮圈。
杨小环眼睛看着司桐,心里琢磨着:“好像变帅了?”唯一不变的,是那双水漾的眼眸,那双眸子注视着像他走来的杨小环,带着点点喜悦。
“上车!”
他的声音一点都没变,温柔中带着一点霸道,是杨小环熟悉的味道。
杨小环坐上车,很自然地伸出手搂住了司桐腰。
司桐在前面扶着车把稳稳当当地骑着摩托车,轻轻一笑,微微地偏过脑袋靠近杨小环说:“你带身份证了没?”
杨小环不解:“没带啊,怎么了?”
“你出来玩怎么不带身份证啊?”
这叫杨小环更加不解了,带着钱和手机就行了呗,还带身份证干嘛?
“带身份证干嘛啊?”
司桐低声一笑,反问她:“你说呢……”
……
杨小环脸上一红,伸起手在司桐腰间一拍说:“神经病,好好骑车!”
“哈哈!”
司桐带着杨小环去了森林公园,那一个有着一大块岩石的地方。
杨小环刚坐稳,司桐的手臂就揽住了她的肩膀,把她的头按进自己的怀里。
“老婆,想我没?”
“嗯……”杨小环低声应着,脑袋在司桐的胸前蹭来蹭去。
司桐伸手敲在杨小环的头顶说:“还是那么不老实!”
伸起手触摸到杨小环冰凉的脸,问她:“冷不冷?”
杨小环吸吸鼻子说:“怎么不冷啊!我还感冒着呢……”
司桐拉开外套的拉链,把杨小环拥进怀里,用衣服包住她的肩膀和脸。
像是在炫耀自己的体贴,司桐“嘿嘿”一笑,口气像孩子般淘气:“暖和吧?”
杨小环则对此不屑一顾,只是双手扳着司桐的手腕,在他怀里一个劲地挣扎着说:“哎呀,你快放开我,把我头发弄乱了!”
逃离了那个黑漆漆的怀抱,杨小环整理了一下头发,转过头看着司桐。他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月光的映照下,司桐脸上的笑意看起来显得不怀好意。
“唉,和你分开了这么久,终于又再见到你了!我就怕你被别人抢走了,可是怕什么就偏偏来什么,你还是跟别人在一起了……不过还好,你现在还是我的!呵呵!”司桐说着,伸手扣在了杨小环的双手上,为她取暖。
“是啊,可是还是有遗憾……我多希望从来都没有与你分开过,让我的过去,现在,将来,都只完完全全属于你一个人……”杨小环低声说着,垂下了头。
司桐伸手捧起杨小环的脸说:“老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让它过去吧。其实,如果我们的生命里没有过其他人,我们又怎么知道在自己的心里对方有多重要呢?经历过不同的人之后,我们的感情才更加深厚了啊!记得同学聚会的时候,我们俩唱过一首什么歌吗?”
“请相信我们明天一定会再见,就像白云离不开蓝天,请相信欢笑泪水所有的约定,都是忘不掉的日记,请相信我会再次回到你面前,唱起我们无悔的青春,请相信虽然此刻就要说拜拜,明天我们会再见……”
怎么可能忘记?
杨小环看着月光下司桐的脸,还是那张熟悉的脸,还是那双熟悉的眸子,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臂弯。见面之前的种种担心全部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深深的想念……
“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
司桐“嘻嘻”一笑,握住杨小环的手说:“我有什么好看的?傻丫头,这才多久没见,不认识了么?”
靠在司桐的肩头,杨小环微微叹气。
“又怎么了?”
“我真怕,走到最后,却不是你……”
司桐的手指在杨小环下巴微挑,语气坚决地说:“笨老婆,一定是!”
“那你会不会带我去见你的朋友们啊?”
“会啊!你不想见我都要带你去见的,以后要走一辈子,他们,你是必须要认识的!哈哈,怕了没?”
“切,我才不会怕,不就是见你的朋友们嘛……”
然后,大年初一,杨小环跨上摩托车一路开到了台球厅的时候,司桐已经和他的一帮朋友在等着了。
“呃……”
好多人……
杨小环一向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会不安,不过,有他在,什么都没关系了。
这帮人里边,杨小环就跟李袁飞熟一点,他在打台球,于是,蹭到司桐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司桐也搬了个凳子坐在杨小环身边跟她聊天,看着边上的一群人开始给杨小环挨个介绍。
“杨康,吴鹏举,王璐俊,那个王超,李袁飞和郭阳你是认识的。”
杨小环一个个地看着默默地记下。
还有几个没来的,大家现在在等着他们。司桐接到电话说去在水一方碰面,于是,撂下台球杆大家就出门了。门口停着的两辆摩托车,一辆是司桐的,一辆是杨小环的。司桐“呵呵”地笑了一声说:“李袁飞郭阳骑着我的车走吧,我坐环儿的车走,其余的人打车。”
大家都走了,司桐才在杨小环的腰间一拍说:“走吧,女流氓!”
“你才是流氓!”
“哈哈……”
带着司桐在路上走着,杨小环的速度越来越快。
“环儿,慢点儿慢点儿,我们不急,你别开摩托车开这么快,在路上要当心!”
进了KTV,司桐挨着杨小环坐下,问她:“能喝酒吗?”
“一点点。”
“今天过年,大家高兴,喝一点吧,没事,一会儿我带着你。”
杨小环喝酒不行,啤酒不超过两瓶。喝了一点就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司桐。
司桐回过头来看着她微微一笑,然后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便再也不放开。
冲着在点歌机旁边的李袁飞喊道:“喂,我要唱《再见》,小虎队的!”
李袁飞非常不屑地转过头来说:“靠,什么年代的?”
司桐翻着白眼说:“要你管!”
看着司桐的侧脸,杨小环心里暖暖的,她知道,他是唱给自己听的。
呆了一会儿,大家去吃饭。四男四女,司桐就在杨小环旁边。男生在一起总是免不了要喝酒的,还是白酒。
杨小环闲着没事做,只能自己玩手机。
正埋头玩着,司桐满口酒味地凑了过来,把一小杯白酒放在了杨小环的面前,低声说:“帮我喝一个。”
只是给杨小环介绍了这一帮人,司桐可没有宣布杨小环的身份。所以,杨小环刚抬起头,大家就开始起哄:“哎哟!司桐,你这是喝得不行了,还请外援啊?不行啊!不能帮!”
司桐“呵呵”地笑着说:“哎呀,不服气你们也带家属啊!”
“哦……是家属啊!”
大家起着哄,杨小环已经默默地端起了酒杯,不就是这么一小杯嘛,也就是难喝点,闭着眼睛一口吞下去也就行了。
从没有喝过白酒的杨小环就这样端起了杯子一口灌进了胃里。
除了有点呛,也没什么嘛……
还在举着手机玩,慢慢地,杨小环感觉胃里暖暖的,脸上有些烫,脑袋晕晕沉沉的,难道是困了?昨天晚上自己睡得也够早的啊!唉,反正现在意识不清楚了,杨小环就干脆趴在了桌上,拉起衣服上的帽子盖着自己的脑袋闭上眼睛就睡过去了!
旁边还在吵闹着,杨小环已经睡着了。
迷迷糊糊地,大家说喝完酒要走了。
“喂,司桐,你家属还睡着呢,赶紧叫叫,我们先出去了啊!”
杨小环伸手揉了揉眼睛,站起来的时候差点没倒下去,幸好司桐及时抓住了她的手。
伸手捏着杨小环的脸说:“笨死你啦!喝了那么一小口就晕了?”
杨小环皱着眉打掉司桐的手说:“那是一小口吗?是那么大一杯好不好?”
“哈哈!笨!”
拉着杨小环出了包间,司桐并没有去吧台,而是来到了隔壁包间。
推门一看,吴玉君坐在门对面正中间的位置,坐了一圈,全部都是0805班的同学们。唯一的女生坐在吴玉君的旁边,那个人居然是文丽!
看见司桐推门进来,吴玉君递给司桐一杯酒说:“来,喝一个!”
包间本来就小,里面坐的人又多,杨小环就靠在门框上没有进去。
看见了司桐背后的杨小环,吴玉君冲着她喊道:“你这丫头,看见你叔也不过来打声招呼?”
靠在门框上勾起嘴角笑着喊了一声“叔”,这就算是打过招呼了,司桐喝完了酒,朝着大家摆了摆手,拉着杨小环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