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正包扎好上官旭手上的伤口,直接站起来,眼神定在这个跪在自己眼前的儿子的怀里抱着的那个女子,苍白的脸色,感觉不到的呼吸,这眼前之人显然已经昏厥不醒,可是头上那绑的不算精致的头发,很显然是刚刚才绑好的而且有可能就是眼前的人绑的,只是那簪在头发上的发簪,一眼映入眼帘。
上官旭疑惑的看着上官正盯着苏莞的眼神,奇怪,不知所谓。
上官正伸手,上官旭本能的抖了一下,可还是没有,只看着上官正慢慢的将那在苏莞头上簪着的象牙玉簪轻轻地取了下来,那簪子弄好的头发,直接散落下来,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在地上,看着这眼前之人,就像是第一次看见她时一样,以为那一切都已经重来了,可是显然并不是,只是这手上的象牙玉簪,总让人想着一些事情。
脑海中闪过的那一刻却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皇上,民妇没有办法接受皇上的垂爱,如若皇上有心,民妇自当有心,再说皇上您看民妇都已经有自己的孩子了。
朕不在乎,朕可以将她收为朕的义女,封为郡主。
先不说民女是皇上臣子的妾室,皇上您是天子,天子就应该为臣纲,为夫纲,为父纲,皇上又怎么能将您臣子的妾室带回后宫呢?再来今日民妇与皇上不过匆匆一见,皇上怎能就此断然决定呢?
虽说第一次见,可是耳闻却不是第一次,你当真与别的女子不一样,难怪苏寒会为你倾心。
他为民妇倾心,民妇亦为他倾倒。
朕知道了,虽不能得美人归,但求美人赐一物也算你我成为朋友了?
民妇只是一个粗使妇人,并没有美人,如若皇上不弃,这支白玉簪本是将来等民妇的女儿及?之时送的簪礼,就权当莞儿送与皇上了。
你难道就一点不想向朕求一点什么吗?上官正看着眼前的女子。
女子淡然道,很多事情都说不准,只是民妇别无所求,只是未来之事谁也难料定,民妇的丈夫未必在将来能做的了,但是您是皇上,您一定可以,将来莞儿若是怎么了,还请皇上无论如何救她一命。
自然……
猛然回神之间,御书房殿中,依旧只有自己,上官旭,徐子枫,还有那倒在上官旭怀里的苏莞,上官正捏着那手中的象牙玉簪,不免沉思了一会。
徐子枫这才想到为什么独孤夫人为何会将这只簪子给莞儿带着了,当真是独一无二别有用途,看着上官正的眼神,那只簪子必然是有故事的东西。
依旧是沉默,但是却不显得尴尬……
德妃宫中
“德妃娘娘,大事不妙了。”
赵德妃看来人是御书房伺候皇上的首领太监,这倒是有些惊慌了,但还是能沉得住气,慢慢说道:“公公,这青天白日的,虽说天下了些雨,但也不至于是狂风暴雨啊,不用这般着急吧。”
那首领太监看着赵德妃着急的说着:“娘娘,这一次可不是小事。”
“有劳公公记得本宫这里,如今不知道皇上那里是吹了什么风了?”赵德妃淡然处之的问着。
“娘娘,老奴今儿个在御书房伺候,但是今儿个徐大公子进宫了,他让奴才等人都走开了,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老奴担心出事,就暗中偷偷地看着,果不其然,旭王殿下抱着一个将死之人进了御书房。”首领太监着急的说着。
“将死之人?旭儿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你看清楚了,确实是将死之人?你可看清楚那是谁?”赵德妃虽然着急,但也不至于方寸大乱,继续问道。
“老奴起初也没有看清楚,所以偷偷的听了皇上他们的话,正是苏四小姐。”
“莞儿那孩子?怎么就成将死之人了?”赵德妃疑惑,眉头紧蹙,心想着:难不成宫外疯传的那些事真事?
“老奴隔远看着在旭王殿下怀里的人脸色苍白,四肢瘫软,显然是昏厥无力之人的症状。”首领太监继续说着:“旭王殿下这般贸然进宫是求皇上让天一道长救治苏四小姐,中途皇上怒之,旭王殿下居然喂了苏四小姐自己的血以来要挟皇上。”
“可是旭儿进宫必然需要通禀,怎么可以堂而皇之进宫,还带着……”赵德妃也不愿意相信苏莞真的是要死的人,怎么可能?
“娘娘不要忘了,徐大公子手中有太祖皇帝传下来的金牌,每次进宫他都是畅行无阻。”
赵德妃一听便明白为何旭儿会和徐子枫在一块了,虽然自己知道徐子枫的为人,但是小时候因为莞儿的事情,旭儿总是不待见徐子枫,如今看来一切都说得通,可是现在这般情况自己怎么能不着急呢:“那公公,现在情况如何了?本宫是否应该赶过去?”
那首领太监摇了摇头:“娘娘您此刻过去,只会让宫里一下子谣言四起,奴才在御书房殿外听了一会,来的时候里面安静的很,想来皇上定是在那里思考。”
“可是皇上下决定从来都是毅然决然,几日为何会。”
“老奴偷偷的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皇上手中拿着一支象牙玉簪。”
“象牙玉簪?”赵德妃脑海中一闪:“那玉簪有何特别之处?”
“不像是特别之物,寻常的很,可是却是从苏四小姐头发上取下来的,像是女子及?之时用的簪子,只是这一支用象牙玉所做罢了。不过这样的东西在皇家贵族显而易见。”
赵德妃摇了摇头:“不,这样的象牙玉确实在皇家贵族显而易见,可是莞儿头上那一支却是天下唯有一支,想来独孤夫人知晓了此事,才会将那支簪子戴在莞儿头上。”
“娘娘这是何意?”那首领太监不知名的问着。
赵德妃看着眼前之人,他跟随在皇上身边多年,不可能不记得当年之事,只是如今年岁已高可能忘了吧,“无事,那烦请公公回去继续看着,本宫断定皇上会让天一道长来救莞儿,如若天一道长能救自然可救,若是不能,皇上断然也会将此事悄悄地解决了。”
“娘娘既然如此放心那老奴就继续回去听着。”
“烦劳公公了。”赵德妃不是相信皇上不是见死不救之人,而是相信那支簪子留下来的故事,此刻只愿老天保佑,不要让那个天一道长只是一个瞎胡说的神棍,能真正的治好莞儿。
只是如今这些事情都太过于巧合,总不免让人深思几番。
御书房,殿中。
上官旭想要开口,但是旁边的徐子枫摇了摇头,上官旭紧紧地抱着苏莞,一刻都是不容许放开,只是这个在自己怀里的人感受不到一丝的温暖,上官旭把手在苏莞的脉上,一切正常,可是身体的体温却在流失。
上官旭不管了,也不理会徐子枫,直接开口:“父皇,儿臣不知道父皇是怎样的思考,但是莞儿如今越发的严重了,一个时辰之前儿臣抱着莞儿的身体还有些热度,可是现在越发的冰冷了,父皇,如有差错,儿臣一人做事一人当,就让老天来惩罚儿臣就好,父皇,父皇不要再犹豫了。”
徐子枫听到上官旭这样一说,倒觉得奇怪了,为什么体温会散掉?明明身体所有都是正常的啊,为何,直接走过去伸手探在苏莞的额头,果不其然。
上官正看着他们两人,将那支簪子放在自己的龙案上,徐子枫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朕可以让天一道长过来,如果天一道长不能救治,朕依旧会让这一切保密,你们悄悄地离去,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
上官旭听到这里,激动地有一点说不出话了,“儿臣多谢父皇,多谢父皇。”
徐子枫走过去扶着上官旭站起来:“早就听闻天一道长道法高深,已然半仙之躯,想来就算是再难的疑难杂症都能迎刃而解。”
“若真是疑难杂症,子枫你的医术已然可以药到病除,只怕不只是疑难杂症那么简单吧。”
上官旭不知道自己的父皇和徐子枫在说些什么,但是听到父皇说让天一道长过来,自己心中多是平衡了许多。
上官正坐在龙椅上,淡然喊着:“来人啊。”
外头人自然知道里面人的意思,便一个人走了进来:“皇上,唤奴才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这进来之人便是日日随在上官正身边的首领太监,皇上的心思断然是知道的,低头不去看那边的上官旭和徐子枫,只是径直的走到了上官正跟前问着。
“去祭天台请天一道长过来。”那太监应着,直接转身出去了。
上官正没有再多言,坐在那里,继续看着那放在桌子上的象牙玉簪,这些东西,一眼扫到徐子枫身上:“这支玉簪她为何戴着?”
徐子枫处之淡然的说道:“不知道,我们从苏府带着莞儿出来,她就一直戴着。”
“哦?是吗?”上官正显然不信的样子。
这下徐子枫更能察觉到这里面的不一样了。看来眼前之人松口答应并不是因为谁在那里不断央求,而只是那一支簪子,难怪独孤夫人有那样一说?
沉默的时候总显得时间过得格外的漫长,在这天子的跟前沉默,自然是更加明显。
御书房中,上官旭看了一眼徐子枫,可是徐子枫的眼神俨然只是盯着坐在那龙案前面的自己的父皇。
上官旭循着看了过去,总有一些疑惑,为什么自己的父皇会对于一支很普通的象牙玉簪这样的上心?想想这是徐子枫出去见了独孤夫人之后才拿回来给莞儿簪上的簪子,看来这里面必然有些文章。
过了好久,终于,外头走了进来人,是那刚刚出去的首领太监。
上官旭沉思一想,这天一道长究竟是何方神圣,自己从未见过,如此倒要好好的瞧上一瞧,如果只不过是道貌岸然的假样子,自己断然也是不敢让他来处理自己怀中之人了。
那首领太监走到上官正跟前,轻声说着,上官正点了点头,那太监便走到门口,引着外头之人进来了,自己没有在跟进去,只是在门口看着周围,不让任何人的到来打搅了里面稍微有些危险的状况。
上官旭看着走进来的人,头发已然全白,一身白色道袍加身,手中拂尘清扫而过,走进来不自觉地带着一股清风,还有那身上自然而存的檀香,步伐矫健,完全不像已过百岁的老人,仔细瞧来,仙风道骨,倒也有几分世人口中所说天一道长如今已然半仙之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