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霜华闭上双目,心想:“辰大哥武功虽低,却十分侠义,他为了我,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我无以为报,只能陪他一起死。娘、爹、外公,孩儿没法为你们报仇了,你们不会怪我吧?”她既已抱定必死的决心,便静心养起神来。
辰奉光闭上双目,思潮起伏:“我飞升至今,已四十九年,今天就要命丧于此,只可惜连累了旷仙君。
“旷仙君英姿飒爽,极重情义,真是难得的好女子!不行,我不能让她和我一起死!
“但我如何才能保住她的性命呢?她是断不会独自逃生的!除非……除非我们一起杀出去!
“但要杀出去,谈何容易?即便我们养足了气力,但外头现在就有好些人守着,而且定会有援兵,我们如何能杀得出去?除非我也有仙君之能!
“嗯,祖师曾说过,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心中存念,都可以悟。可惜这些年来,我却一直没能顿悟。如今就快到了生死关头,趁敌人尚未攻进来,我便悟一悟,若是悟出来了,我和旷仙君就都有逃生的希望!”
辰奉光终于静下心来,逐渐入定,脑海中不断闪过顶天刀法的招式和自己多年所悟所闻的武道。
旷霜华在欣嵘峰大开杀戒,有杭仙君手下逃散到欧阳仙君地界,说了旷、辰二人消息,因此二人一进入欧阳仙君地界,就被发现围堵。此时洞外正聚集着欧阳仙君手下一二十人,为首的是个仙仕,他虽不管那张兄弟,却顾忌旷霜华厉害,不敢冒险闯入洞中,已派人禀告欧阳仙君去了。
欧阳仙君很快就到。旷霜华听见洞外齐喊“欧阳仙君”,知道敌人即将进攻,她见辰奉光已经入定,便独自将张仙人押到洞口,又让张仙人叫道:“欧阳仙君救我!”
欧阳仙君使一杆玄铁枪,向旷霜华喝道:“将他放了,你们束手就擒,我饶你们不死!”
旷霜华道:“你们放我们走,我就放了他!”
欧阳仙君冷哼一声道:“你们的性命都在我手里,哪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我再说一遍,放了他,你们束手就擒,我不杀你们!”
旷霜华冷笑道:“你若不顾他死活,那就杀过来吧!”
欧阳仙君回顾左右道:“别管他,给我杀进去,擒住他们!”
立刻就有两人挺枪杀奔旷霜华。
旷霜华将张仙人穴道一点,张仙人便如木桩一样,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只眼珠不停转动,面色十分着急。旷霜华站在张仙人侧后,使出六七成力道,仗剑攻向那二人。
那二人以枪身拨开剑芒,向前逼近,三两招后,二人都已逼近到四五丈外。
旷霜华使出八九成力道,刺向其中一人,那人招架不及,中剑坠落。
另一人趁机逼近到两三丈外,一枪猛刺过来。旷霜华一剑迎上,剑芒击散对方真气,余势撞上枪尖,那人手心一震,被旷霜华又一剑刺来,也中剑坠落。
欧阳仙君又令三个剑客杀上。旷霜华有张仙人护住左边,那三名剑客便一齐杀向旷霜华右路。
旷霜华待三人飞到五六丈外,一剑刺向左边一人,那三人一齐出剑,合力将剑芒挡住。旷霜华早有准备,紧接着一剑刺向右边一人,那三人刚才用力稍猛,招式稍老,虽然合力抵挡,却仍被旷霜华剑芒击散剑气,将右边那人伤了。旷霜华再一剑刺去,那人终于中剑坠落。
此时另二人已逼到近处,向旷霜华刺去。旷霜华往左一闪,躲在张仙人身后,避开两道剑气,又向其中一人连刺两剑,将其击落。
另一人被张仙人挡着,无法趁机攻击,见同伴都被击落,忙向后退,旷霜华趁势两剑攻去,将其刺伤。
欧阳仙君见旷霜华守着洞口,更借着张仙人掩护,自己虽然人多,却缚手缚脚,又见旷霜华剑法竟比自己想象的还弱,便放下心来,喝道:“待我亲自擒你!”说罢挺枪上前。
欧阳仙君亲自出手,果然不同凡响,只见他欺近到旷霜华身前数丈开外,一枪刺来,旷霜华一剑刺去,剑芒与刺芒相撞,同时湮灭。
欧阳仙君继续逼近,一枪斜扫过来,旷霜华忙闪到张仙人身后。张仙人被那一枪扫中头颅,顿时七窍流血,身亡倒地。
旷霜华失了掩护,便退回洞中,欧阳仙君也杀了进来。旷霜华将桌椅等物都踢向欧阳仙君,欧阳仙君或刺或扫,将各种物事击碎,发出声声巨响。
辰奉光在入定中便听到从极远处传来些微声响,他微微睁开眼,眼前却空空如也,便继续冥想上次祖师论道之言:“力能胜巧,巧亦能胜力。以巧助力,事半功倍。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灵动不如守拙,执着不如跳脱。是非之间,仅隔一线。运用之道,存乎一心。”
旷霜华又将一个石凳踢向欧阳仙君,却左脚一滑,打了个趔趄。欧阳仙君大喜,一枪扫去,打碎石凳,又一枪趁机刺向旷霜华。
旷霜华却脚下猛一用力,闪往一边,紧接着一剑猛刺过去!原来旷霜华得母亲传授了许多应敌经验,刚才便使了个诱敌之计。
欧阳仙君见旷霜华竟能闪过自己的攻击,知道中计,急忙一枪扫向剑芒,却哪来得及?只见剑芒虽被一股劲风扫中,却仍有余势,将欧阳仙君击中!
欧阳仙君轻敌受伤,恼羞成怒,叫道:“来人,与我一起擒她!”
手下便有几名刀客剑客进入洞中。欧阳仙君见人多施展不开,叫道:“去两人擒住那男的!”
旷霜华明白:“辰大哥正在悟道,我得尽量给他争取时间!”于是退回里间门内,守住门口。
此时旷霜华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一名刀客向她杀来,被她三两剑刺伤在地。欧阳仙君喝令众人继续进攻,都被旷霜华一个个刺伤。
旷霜华伤敌十余名,气力渐渐不支,欧阳仙君便叫道:“看我来擒她!”又挺枪杀向旷霜华。
斗了数合,旷霜华不是对手,被杀得节节后退。终于,欧阳仙君杀进了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