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夜深人静,旷霜华与辰奉光拜别高仙君,先往东行,出了高仙君地界,继续小心赶路。
二人畅通无阻地过了一位仙君地界,进入下一位仙君地界后,见过两队巡哨,多亏二人十分谨慎,及早躲避,未被发现。
天色渐明时,二人进入一处散仙聚居之地——欣嵘峰。二人在峰上找了个隐蔽所在,藏身歇息,准备等到深夜赶路。
日间,常有仙人出游,二人偶尔能见到一两位仙人从附近空中经过。一次,有仙人路过二人藏身处,似乎察觉有异,略一停顿,又飞走了。二人忙换了个藏身处,所幸无事。
夜色已深,二人潜入杭仙君地界——只要向东出了杭仙君地界,便出了仙欣山,到时就可进入附近的仙山,敌人再难找到他们。
二人小心翼翼飞了上千里,忽然前方几里外有人大声喝道:“是谁?”声音传出数十里。
旷霜华见对方只有一人,说道:“我们闯过去!”便与辰奉光径直飞奔过去。
那人见二人飞来,忙闪到一边,又高声喊道:“是一男一女,快抓住他们!”
二人往前又飞了几十里,前方忽然飞来数人,拦住二人去路!
旷霜华寻思硬拼不是上策,说道:“我们全力飞回,尽量摆脱他们!”于是二人转身急速飞行,敌众却急忙追来。
二人飞了上百里,旷霜华见追兵跟得甚紧,说道:“辰大哥,你飞得慢,先行一步,我去将他们挡住片刻,再赶上来。”
辰奉光说声“小心”,一人往前飞去。
旷霜华回身迎向追兵,见有一人来得最近,便向他猛刺一剑!
那人也有防备,他一指击向剑芒,同时往旁一闪,化解了一招。
旷霜华见余众即将围上来,心中又急又怒,便猛然欺近那人,又是两剑刺向那人要害!
那人躲过了第一剑,却被第二剑刺中咽喉,发出半声惨叫,跌落下去!
旷霜华从不曾杀过人,见那人临死惨状,心中难免害怕,手也有些发抖。
此时其余几人已经赶到跟前,见同伴被杀,有些犹豫,不敢上前包围旷霜华。一名头目喝道:“给我上!”众人才鼓勇上前。
旷霜华几剑分刺敌人,敌人急忙抵挡,略斗数合,旷霜华见敌人即将形成包围之势,便回身逃走,敌人仍紧追慢赶。
旷霜华逃了几十里,又回身与敌人交战,站了片刻,又脱身逃走,敌人仍然追来。
旷霜华且战且走,估摸辰奉光已经走远了,便摆脱敌人,径直疾飞而去。
旷霜华飞了一阵,回头见后面已无追兵,再看前面,只见远处有一人正朝自己飞来,旷霜华心想:“莫不是辰大哥?”
旷霜华飞近一看,果然是辰奉光,不禁有些生气,说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辰奉光道:“敌人太多,我怕……”
旷霜华心中感动,柔声道:“他们人虽多,但哪拦得住我?快走吧。”
二人退回欣嵘峰暂歇,旷霜华道:“我们经朴仙君地界,也能出仙欣山,等我们养足精神,就从他那里过。”
辰奉光却道:“就怕朴仙君也为无上圣者卖命,我们若是被他阻拦,到时就算能逃,恐怕天也亮了,难以摆脱追兵,不如来日行事。”
旷霜华点头道:“也好。”
于是二人就在欣嵘峰藏身歇息。不知不觉,天就亮了,又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忽然有两位仙人从附近飞过,旷霜华依稀听见二人说到“成柱神君”和“无上圣者”,忙现身追了过去,辰奉光只得随之而去。
那两位仙人正一边闲游,一边说话,旷霜华忽然追到背后问道:“二位仙友,在说什么事?”
那二人见旷霜华突然出现,吃了一惊,此时辰奉光也飞过来,向那二人行礼道:“二位兄台,仙界莫非又出了什么事?兄弟我孤陋寡闻,不知能否告知一二?”
那二人打量着旷霜华和辰奉光,此时旷、辰二人早在高府换过了衣裳,一个着绿衣,一个穿紫袍。那二人有些狐疑,却不多问,一人说道:“我也是刚刚听说,无上圣者进攻撑天棍派,成柱神君战死,其师弟成用神君率撑天棍派投降了。”
旷霜华大惊,又问道:“听说成柱神君妻子是彩云神君,她又怎样了?”
那人说道:“彩云神君劫夺无上圣者送给顶天刀派的礼物,早已被无上圣者杀了。”
旷彩云如五雷轰顶,顿时一晕,便站立不稳,辰奉光忙将她扶住。
那人又说道:“听说有人正在捉拿一对男女,你们也当心些吧。”
辰奉光作揖道:“多谢二位兄台!”
那二人去后,旷霜华便落了下去,坐在地上,许多情景在她脑海中一幕幕闪过。
她想起自己小时候和母亲相依为命,其乐融融。有一次,母亲给她做了个漂亮的花环,她很是喜欢,说道:“娘,你对我真好!”
母亲笑道:“傻丫头,你是娘生的,我自然对你好。”
她有些好奇,问道:“娘,那你的娘在哪里?”
母亲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说道:“等你长大了我再跟你说。”
她后来几次问母亲,母亲都是那句话:“等你长大了我再跟你说。”
她十多岁时,又一次缠着母亲:“娘,我长大了,你跟我说吧。”
这次母亲叹了口气,面色忧伤起来,沉默了片刻,终于说道:“为娘的娘,就是你外婆,当年和你外公在仙界行走时,遇上恶人埋伏,你外婆被恶人杀了,但你外公也杀光了那些恶人,为你外婆报了仇。”
她好奇地问道:“我外公?”
母亲说道:“你外公就是为娘的爹,为娘就是你外公外婆生的。”
她正想着:“娘有爹有娘,那我爹呢?”就听见母亲又说道:“你外公名叫旷远天,他本是混仪剑派弟子,后来脱离师门,闯荡江湖,最后成为圣者,道号衡伤。他武功盖世,深孚众望,人人都称他为旷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