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弯清浅月色遥遥洒向大地,夜风中带着梅花的幽香气体,这一夜,注定不同寻常。
明灯照亮在景容俊美无寿的容颜上,轻纱摇曳,幔下一地的芬芳。他伸出左手,做环抱的姿势,等待她的投怀。眸光中燃着灼灼明亮的火苗,比明灯还要璀璨,凝了一池的温柔与渴望。
慕雪芙眼中闪过惊慌,转瞬即逝,在景容还没看清她眼中的含义时,直接倾到他怀里,伸手揽住他的脖子。
温热的呼吸萦绕在他的脖颈间,慕雪芙闭了下眼睛,摒弃掉所有的杂乱纷扰,再一睁眼,又恢复往日的潋滟神采,“你我夫妻,自然是这世上最贴心的一对。”
柔软的身子倾在他的怀里,属于女子自有的幽香扑鼻而来,那香味仿佛在撩拨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心神荡漾,呼吸声也越来越重。
“芙儿。”景容动情的轻唤了一声,低下头埋在她的颈窝处,深深的吸了一口。
慕雪芙知他已动情,环在他脖子上的手握成拳头,紧紧攥了攥。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身上,湿润而急促,就像是春日里的蒙蒙细雨般温湿粘稠。她微微别开脸,在他看不见里的地方拧了拧眉。
这样细小的举动,让景容猛一晃神,推开慕雪芙,急步走到桌几上倒了杯茶,“咕嘟咕嘟”就喝了进去。放下茶杯,他背着慕雪芙,支支吾吾道:“天色晚了,你今日受了惊吓应该早点睡,本王就不打扰你了。本王就在外间,若是有事叫本王就是。”
慕雪芙张了张嘴,还没等叫住他,景容就如夹了尾巴一般落荒而逃了。
慕雪芙一拳砸在床上,暗恨自己这么好的机会都错过了。她捂着脸,坐在床上,心绪如风车转动般翻搅盘旋。
景容出了房间才缓缓放慢呼吸,若是再多呆一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体内的燥热一点一点褪去,却褪不去他内心的极力克制的欲望。一心烦,将上身脱个干净,气冲冲的把衣服扔到地上。他这是怎么了?他一直保持的惊人克制力哪去了?他容许自己在意慕雪芙,却不容许她搅乱自己的心。可是,如今,他连她在自己怀里只是抱一下都快控制不住了,那岂不是慕雪芙招招手他就会沦陷吗?
深深吐出胸口里的浊气,直到脸上的晕红消散才睁开眼睛。随手拽过衣架上的寝衣就胡乱穿上。他躺在床上,手指不断捻转着那串紫玉珠串,一颗颗饱满的紫晶,如圆月般明亮,闪烁着璀璨的颜色。良久,之前的躁动已经从体内消散,手中的转珠也停了下来。
虽然躁热消除,但他还是睡不着觉,翻来覆去的在床上折腾,直到听到一声叫喊,当即翻下床如箭般冲出了房门。
“怎么了,雪芙?”声音是从慕雪芙房间里传出来的,景容跑进来就看见她蜷缩成一团,痛苦的抱着头恸哭流涕。景容疾步而飞,跑过去掀开床被便把慕雪芙抱到身上,即担忧又紧张。抚顺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我在这,什么都不用怕。”
慕雪芙满脸通红,全身上下都涔着一层薄汗,任泪水肆意而流。温热的眼泪如滴滴烫手的烛泪,烧进了他的肌肤,直入肌理浇在他的心脏上。
“我怕,景容,我害怕。”慕雪芙仰起头,眼中含着一池的清水,长长的睫毛上挂在晶莹的泪珠,但眼角的珠泪却扑簌簌的流下。她的眼中充斥着惊慌的神色,又像是寻找着期望,直勾勾的凝视着他。
看着泪眼迷蒙,可怜楚楚的慕雪芙,景容的心中越加心疼,也连带着自责与愧疚。都是他不好,他明知道她受了惊吓,就应该陪着她,怎能留她一个人而去。景容抚摸着她的双颊,低头将将那倾泻的泪水一一含入口中,轻声道:“芙儿乖,景容在,什么都不用怕。”
“你会一直都陪着我吗?”慕雪芙愈加含情流泪,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虽然泪水充盈着眼眶,可依旧能透过那层氤氲看到她的期许。
景容凝神瞧着她,眼中闪着幽兰的星芒,内心的感情在那一瞬间如破茧般倾然而出,抱着她的双臂紧了紧,恳然道:“对,我会一直陪着你,陪你到老。芙儿,你有我,什么都不用怕。”
如同坠入茫然彷徨的云端,竟有丝丝眩晕。这番话,从没有人和她说过,虽简短,又不花哨,但却像是一把利剑一般直击她的心脏。晃了晃神,慕雪芙直起身子伸手揽住景容的脖子,靠在他的肩上,掩住眼中的惊慌。
阖上眼睛,慕雪芙止住泪水,轻轻的吸了口气,柔声道:“今夜留下来陪我好吗?”再次睁开眼睛,那抹惊慌早已消失不见,而是凝上了一层寒水潭冰。她柔嫩的玉手轻轻的抚摸着景容那如绸缎般光滑的秀发,没有几分血色的嘴唇轻弯,呈现出一个妖娆而诡异的笑容。
“王爷,今夜留下来好不好?我一个人谁害怕,你陪着我,我安心。”身体慢慢下滑,柔弱无骨的靠在景容的身上,手顺着背一点一点滑下来,在他的胸口上停了下来,似抓心般在他的胸口上轻轻刮了下。
景容身体一僵,带着些许不自然,握住她不断挑动的手,声音低沉,道:“好,我陪着你。”
慕雪芙枕在景容的手臂上,慢慢阖上眼睛,假意安眠。但身体总是有意无意的靠近着他,虽然景容会在她靠近时微微往外挪一下,但依旧无法躲避慕雪芙的投怀送报。
景容的身体越来越躁动,血气不断上涌,呼吸越来越凝重,甚至就快要窒息。直到他再也忍受不住,一个翻身,将慕雪芙压在身下。
慕雪芙假装睡的迷糊,睁开朦胧的睡眼诧异的看着他,软软嚅嚅,“王爷,怎么了?” 娇柔的声音仿佛是一道催命符,打破景容所有的理智。
景容看着她随意舔了一口干燥的嘴唇,喉咙一紧,低哑道:“芙儿,让我亲亲,让我亲亲。”
不知为何,今夜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明知道她受了惊吓,明知道她胳膊上有伤,他还是想要和她亲近一些,再亲近一些。他素来都是克制力极强的人,对女人从来没有欲望,因为他觉得女人对他来说只是工具。
他见过母妃因为父王去了妾室那里过夜而流泪,因为父王娶了一个又一个而伤心,因为妾室怀孕生子而郁结,从那以后他就对女人没有任何好感。他府里的女人不少,一双手都数不完,可是因为对女人的厌烦,他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直到慕雪芙的出现,搅乱了他的心。
他从没有见过比她再美的女人,就是艳压京城的睿王妃都不及一半。初见她的那一夜,是循着琴音而去,她独坐在亭里弹琴,容貌绝丽,冰冷幽怨,那样的美人本不给有那么哀怨的眼神。他情不自禁的走近她,因为失神,踩到树枝上,而被她发现。
因为他突然的出现,她警惕万分,幽怨的目光瞬间隐去,他还未见过一个女人的眼神可以那般冷厉,但她又可以再下一刻换上一副娇媚的面孔。他当时不以为然,以为自己只不过对她存着试探的心理才会比对别的女人要亲近一些,却不想从那时起就是他沦陷的开始。
她时而冷冽,时而娇柔,时而忧伤,时而狠绝,就像是一个谜题,他既想参透,又不舍得解密。
相处的越长,他停留在她身边的时间越久,细水长流,他有时竟会生出永远这样陪在她身边的念头。果真是美人胚消磨英雄志,他这满腔的野心,就这样被怀里的女人一点点消磨。他虽谈不上什么英雄,却也是大丈夫无疑,怎么偏偏栽在这个小女人手里。
不等慕雪芙回答,景容直接吻上她的唇,也不像以前会细细品味,而是急躁的顶开她的牙门。
嘴里含糊道:“雪芙,雪芙,我真的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
慕雪芙睁着眼睛看着他,因香料的原因,他已经脸色红润起来。
喜欢?男人只有在想要得到身体上的欲望时才会拿这些话来迷惑女人。
景容的唇慢慢下移,直到深深陷入她的脖颈处,亲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