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缓缓的叙述着,魏洛宣面无表情的听着,半天没有一点反应,屋子里一时之间陷入了一片静逸……
魏洛宣这个时候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一直以来,他都抬举了他的幽冥堂,小看了那些土匪小人,更加误会了容雨馨。
他原本以为容雨馨是因为恨他所以才杀了那么多负心的男人,可是没想到容雨馨杀人的背后竟然还有这么多的故事,容雨馨并不是一个感情用事,一意孤行之人,她只是变得坚强,变得强大了。
这个时候的魏洛宣竟然不知道应该该开心还是应该难过?
按道理说,容雨馨并没有变成百姓口中的情魔,他应该高兴才是,可是一想到作为一个王爷,他竟然如此失职,而且还错怪了容雨馨,他就感到悲哀,这下子,他更加是没有脸面去见容雨馨了。
“王爷……”凌霄见魏洛宣半天没有说话,出声打破了沉寂。
“王爷。”这个时候吴总管也来到了雅兰居,“王爷,相爷求见!”他在魏洛宣跟前站定说道。
魏洛宣剑眉微蹙,有些意外,但还是沉声说道,“请他进来。”
“是。”吴总管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不一会儿就将容梓轩带了进来。
魏洛宣冷冷看着容梓轩,并没有半点要起身相迎的一丝。
“王爷。”容梓轩抱拳唤道,心里升腾起一丝不满,不说他是魏洛宣的岳父,就凭他是一朝的宰相,魏洛宣也不该如此怠慢。
“相爷还真是稀客,不知道今天来找本王有何指教?”魏洛宣散漫的说着,完全不理会容梓轩的一张脸已经涨成青紫色。
“王爷,老夫今天来是想了解一下情魔一案,听说王爷已经将假扮情魔的两名女子抓获,不知可否让老夫一见。”容梓轩虽然心中有气,但是为了弄清楚情魔到底是谁,他不得不硬憋下这口气。
“哦?”魏洛宣冷笑一声说道,“相爷对情魔一案还真是关心入微啊?”他继续讽刺着,心里却把容梓轩骂了一百八十遍,如果不是他教出了一个好女儿,他跟容雨馨又怎么会走到今日这一步?世界上更加不可能出现情魔。
“事关社稷百姓的安宁,老夫怎么能置身事外。”容梓轩说着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却不知这样只会让魏洛宣更加的讨厌。
他继续讽刺着说道,“相爷还真是关心国家社稷,关心百姓!”
被魏洛宣这么说,容梓轩脸上有些挂不住,不过这个时候他再怎么样都得忍着,“王爷过奖了,这些都是老夫应该做的。不知道可否让老夫见一见那两名女子。”他硬憋下心中那口起,抱拳说道。
“相爷那么关系百姓社稷,本王又怎么可以拒绝呢?”魏洛宣继续冷笑着说道,完全不放过一个讽刺容梓轩的机会。“宵,你带相爷去见她们。”他说完转身对站在一旁的凌霄说道“是。”凌霄答应着说道,“相爷,请跟我来。”说完就率先出门带路。
夜凉如水,漆黑的夜带着几分凄厉,笼罩着整个阳城。
相府里,宰相容梓轩这个时候坐在书房里案桌前,看着桌上的玉佩发呆……
今天他去见了假扮情魔的那两个人,总觉得她们好像似曾相识,可是一时之间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现在终于他想起来她们长得像谁了。
她们无论是身形或者是样貌,都有点像他的“女儿”——容雨馨。
他记得在容雨馨回门的时候,他看见了他十年未见的“女儿”,却意外的发现她竟然长得跟当年的紫云一模一样,后来因为代嫁一事,他就将其抛诸脑后,没有再去理会。可是没想到后来会在王府看到紫云的玉佩,秦王还说那个是馨儿的玉佩。
紫云的玉佩为什么会在馨儿那里?
他想了许久都想不通,于是他派人秘密调查了当年的事情。
可是时隔那么久,根本一点线索都没有,而且容雨馨的生母也在馨儿五岁的时候就撞死在前厅,现在他是无从查起。
当年他以为容雨馨是那个贱人跟别人所生,一怒之下将她关在了她跟她母亲之前注的那个院子里,原本是想她住得偏僻,他可以眼不见心不烦,不会想起这段耻辱,可是没想一晃就是十年,现在想想,真的很对不起她,就算她真的不是他的女儿,那她也只是一个小孩,什么都不懂,而且她也没错,她根本就没有选择父母的权利。可是他当时就是气昏了头,完全没有想那么多。
他想容雨馨那十年一定不好过吧?
他记得容雨馨小的时候很调皮,常常捉弄下人,也常常逗得他很开心,可是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的眼神澄澈却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哀伤,小时候的调皮灵动的样子已经完全不见了。她变得成熟稳重,但同时也带着一股落寞。
也是,她被冷落了十年,也难怪她会想到代替她姐姐嫁到秦王府去,在相府,她只是一个落魄的千金,而在秦王府,她就是王妃娘娘,王府的当家主母。
可是最终她还是被识破了,她一天的好日子都没有享受过,就被人发现,变成了最下等的奴隶。后来还被秦王休弃,赶出了秦王府。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她又回到了王府,而且还差点被皇上给杀了。
想想这个“女儿”的命运还真是坎坷!现在也不知道她人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
容梓轩想着有拿起桌子上玉佩,眼里泛起了迷离之情,当年的事情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馨儿跟紫云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她们两个长得那么的相像,而且紫云的玉佩也在馨儿身上,难道馨儿是紫云的孩子?
容梓轩径自想着。
不,不可能。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容梓轩否认了。
当初她的母亲生她的时候,他就站在门外,他亲耳听到她母亲凄厉的叫声,还有她出生的哭声。她不可能是紫云的孩子。
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容梓轩想了许久,就是无法把这些事情联系起来,心里更是烦躁不堪。
“老爷。”这个时候容雨欢的母亲走了进来。
容梓轩见了不动声色的将玉佩藏入袖中。
“老爷。”欢母又唤了一声,走到容梓轩身前,关心的问道,“都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里处理公文,还不休息吗?”
“什么事?”容梓轩冷声问道,语气有些不耐烦。
欢母神情一滞,但马上又恢复一脸的讪笑,“欢儿从宫里带来消息,说让你无论如何要帮她除掉情魔,不然她太子妃的地位会不保。”
谁知道容梓轩一听顿时火大,“这个不孝女,还记得我是她的父亲吗?”
“老爷,怎么了?”欢母又是一阵呆愣,她搞不明白容梓轩为什么会突然发那么大的火?
“去问你的宝贝女儿,有其母就有其女,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容梓轩说完,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留下欢母站在原地,一脸莫名其妙……
而这边秦王府,魏洛宣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玉佩,望着幽兰居的方向,心里一阵惆怅。
这半块玉佩就是去年府里的丫鬟整理幽兰居的时候发现的,听容兰说这是容雨馨随身携带的东西,是她最宝贵的东西。
这一年多来,他一直小心的收藏着,本来是想在找到容雨馨的时候,亲口向她讨要。可是没想到时间会过去那么久,更没有想到他跟容雨馨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现在他已经没有脸面再去见容雨馨,求得她的原谅,更加不能将她强行软禁在王府,所以他决定,今晚就放她离开,同时也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归回给她。
“王爷,你找兰儿。”容兰的声音这个时候在魏洛宣身后响起。
他收起自己的思绪,转过身来,把手里的玉佩递给容兰,“你帮本王把这个还给馨儿。”
容兰看着魏洛宣,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玉佩,愣愣的答道,“是。”
“还有,这个是解药,你让馨儿吃下去,然后试着调息,一炷香的时间,她的内力就能恢复。”魏洛宣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一并递给容兰。
“王爷……”容兰轻声唤了一声,用不解的眼神望着她。
“本王会撤掉幽兰居的所有侍卫和暗卫,你告诉馨儿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魏洛宣说着转过身去,望着幽兰居的方向,背影竟显得有些孤单落寞,还带着几分凄凉。
“王爷真的要放小姐走?”容兰有些意外,他费了那么大的周折才把容雨馨给抓回来,现在又要放她走,如果容雨馨再出去乱杀人怎么办?
“馨儿并非是大奸大恶之人,是本王对不起她,本王没有权利也没有脸面让她永远呆在本王身边,她有属于她的自由。”魏洛宣说着背对着容兰,容兰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从他的语气中可以了解到他说这些话的痛苦。
“可是王爷不怕小姐再杀人了么?”兰儿担心的问道,容雨馨的狠绝她已经见识过了,杀人的时候她双目猩红,眼里没有丝毫的感情,有的只是浓重的恨意。
“馨儿并不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狂魔,她只是为情所伤的情魔,她杀的都是该死之人,所以本王不怪罪于她,你快点将东西给她送过去。”容雨馨早一刻获得自由,也许就会少恨他一分,魏洛宣自我安慰的想着。
“是。”容兰答应了一声向幽兰居走去……
她走到幽兰居门前,踌躇了一下,还是敲响了幽兰居的门,“小姐,你睡了吗?”她轻声问道。
这个时候容雨馨躺在床上,听到敲门声,知道是容兰,心里一阵烦闷,她索性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她。
容兰听到里面有声响,于是推开门走了进来,她知道容雨馨并没有早睡的习惯。
“小姐。”容兰又轻声唤了一声,但是容雨馨丝毫没有想要理会她的意思,而且还故意翻身以表明她很烦。
容兰无奈,只得暗暗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姐,这是你的玉佩,还有王爷给你的解药,王爷说你吃完解药再自行调息一炷香的时间,内力就能恢复了,我把她放在桌子上了。”她说着将东西放在桌子上,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可是没想到这个时候容雨馨却突然翻身下床,她冲到桌子边,抓起桌上的玉佩,一脸的激动。
没错,就是这块玉佩,她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没想到却是被魏洛宣拿去了,那时候她清醒过来之后就一直找不到这块玉佩,不知道自己把它丢到哪里,懊恼了好久,当时她有想到可能掉在王府,还专门半夜回来找过,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她当时还想到有可能是被下人捡到当掉了。
“还好,还好,它还在。”容雨馨喃喃自语着,这是她母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如果她把它丢了,那就真的太不孝了,父亲不要她了,所以这块玉佩是她最为宝贝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