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梓桡飞速的将资料翻阅到了底,突然冷笑了声,将那一叠被翻乱的资料直接扔到了会议桌上,
纸页四散开来,桌上、地上也都凌乱得飘着,有人就近捡起来看着。
薛梓桡也没理睬,只是看向面前一动不动的男人,鼻子冷哼一声,
“苏谨然,你当真是还没走出象牙塔的毛头小子,你以为就这几张字就能定我的罪?
对簿公堂,那也需要的也是证据确凿,你这也仅仅只是证物而已!”
“这些确实不够。”
苏谨然也不反驳,很淡然的看了眼被弄散的资料,
“不过,加上证人就足够证明你的所作所为了,泄露公司机密,非法信贷、非法集资,以及商业贿赂……”
他一口气列举出很多条来,每说一条,嘴角的笑纹便更深一些,眼底却丝毫笑意都没有,看着那个男人脸色一点点地苍白下去,
心情很好的加重了语气,微微倾身逼近他的脸,一字一顿的咬实了道,
“你觉得哪一条会比较重一些呢?要不选择一下?”
薛梓桡看着他缓缓地眯细了眼,抿着唇并不说话,心底却有些慌了。
证人?谁?
他脑子里飞速的搜索着,苏琴?
不可能,那个女人还在家里被监视着,也不会知道自己所做的事。
尚恒?
更加不可能,他们是一条绳索上的蚂蚱,他死,他也活不成。
那是谁?
薛梓桡心底的不安更加的强烈了起来,眯细的双眼,瞳底已然闪烁不定了。
苏谨然像是欣赏够了他此刻的反应,这才朝着门外冷冷的吩咐了句:
“进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因为他这一句话集中到了门边,包括震惊当中的薛梓桡。
门轻轻地启了开,衣冠楚楚的年轻男子风度翩翩的踱了进来,在看到苏谨然的时候,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转头再看向薛梓桡的时候同样是一副棺材似的脸,只是显然后者在看到他的瞬间已然冷下了表情,震惊以后的赫然平静,他突然间反是镇定了下来。
这一场运筹帷幄,谁与争锋的战争,终于还是要落下帷幕了。
胜负已然见晓,他也并没有多少的失落或者说是不服气,战争本就是如此,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薛梓桡淡然回视,缓缓地扯开唇笑了,
“苏谨然,你好深的城府。”
苏谨然反倒是不笑,只是微微眯了眼锐利的逼视着他,
“同你的卧薪尝胆比起来,完全是小巫见大巫,薛梓桡,你才是真正的——疯子。”
疯子这两个字似是戳中了他的心点,薛梓桡竟是被震得往后退了一步。
疯子,呵——
苏琴说他疯了,尚恒也曾鄙夷的说他是疯子,苏清和气病倒前更是骂他疯了……
所有都认为他是在犯疯,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这样做的理由。
薛梓桡捂着心口并没有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他都不以为然,只是静静地听着、看着、等着,有些木然、有些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