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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寻找狄奥尼索斯

“我了解了。”黎朔站在图书馆狭长的落地窗边,光线从他周围斜斜地落在地面,唯独在光亮之间留出了人性的影子。就在刚才,我将童年时隐隐的错位感、六年前父亲蹊跷死亡以及白露晞留给我的笔记的事情全部告诉了黎朔。时间大约过去十分钟,窗外的光线在逐渐消退下去。“我也有事情要告诉你。”黎朔忽然开口了,语气听上去很郑重,“六年前,初照登山失足坠亡的事,我看到了。我有可能看到了凶手,你猜的没错,他大概不是意外身亡的。”我僵在了原地,那件事情,是有目击者的。

“为什么没有告诉警察,没有告诉我?”我问道。

“因为我不能确定我看到的人是不是真的那样做了,而且我也无法确定那个人是谁。可是我很怀疑,那天我和家人到山郊去玩,晚上就住在山麓下果农家开设的小客栈,那里的房客很少,只有我们一家和另一个登山者。晚上,有位新客人入住,帽子戴得很低,我们都没有在意。隔壁住的登山者下午回来后将登山杖和旅行袋放在客房门外的地上,大概是不想那上面沾着的泥土弄脏了房间里面。夜里我独自去洗手间的时候,看到新入住的房客正在登山者门前摆弄着什么,我走过时他刚好离开了。第二天早上,我们还没有起床时,就听闻那位登山者的尸体被果农发现在山麓下,似乎是意外坠亡。而昨晚入住的另一个房客在中午时退房离开了,在他离开之前,我注意到他脚上的鞋子沾满了泥土,而我记得前一天晚上他刚入住的时候,鞋子是很干净的,他夜里出去过。”黎朔回头望着我,我明白,那个登山者就是我的父亲,但是那个房客究竟在******了什么?是他杀死了父亲吗?

“现在看来,杀死凌汛的人和杀死你父亲的人应该是有关系的。你父亲被杀的原因恐怕就是因为,他正在调查凌汛失踪的事情。还有那具凌汛骸骨旁边发现的女尸,我认为那个很有可能是你母亲的姐妹之一,而凌汛的死与她的死有关。至于舒云一家的死,似乎也和这些事情有所关联。”黎朔继续说着,我脑海中不停地闪现着一些影像,像是真实又像是幻觉。“下周有时间的话,再和我去一次那个山间客栈吧,初中的时候我又独自去了一次,我甚至能在脑海里还原出他是如何做到的,实在是完美的犯罪,没有留下可供日后追查的任何线索,他确实很聪明。”黎朔这样说着,仿佛已经在心里为那个人画出了肖像。“他是谁?”我问。“我们还不知道。但是,我为他命名为‘狄奥尼索斯’。”黎朔回答。窗外的光线倏地黯淡了下来,傍晚已经来临。

狄奥尼索斯,希腊神话中的酒神。他乘坐着由野兽驾驶的四轮马车到处游荡,追随他的疯女们头戴长春藤编的花环,身披兽皮,手持节杖,抛却自己的家宅,跟着他在山间漫游。他走到哪儿,乐声、歌声、狂饮就跟到哪儿,酒神祭祀是最神秘的祭祀对他的崇拜与古代的化装仪式有密切的联系,纪念他的庆典具有秘密仪式的特点,往往会变成狂欢暴饮,使参加者忘记平常的禁忌。人们打破一切禁忌,狂饮烂醉,放纵欲望。尼采在《偶像的黄昏》里说,酒神象征情绪的放纵。是“情绪的总激发和总释放”,追求解除个体化的束缚,复归自然的体验。是一种痛苦与狂喜交织的癫狂状态。毫无疑问,无论是“陆风”还是“狄奥尼索斯”,他们都能带给人以忘我的癫狂,然而癫狂之后,便是万劫不复的地狱。

“‘狄奥尼索斯’都杀了谁?”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空气里回荡,“一共五个,不,准确地说,他谁也没有杀。”黎朔回应着。“嗯,我明白了。他的确很聪明,真的很想知道他究竟是谁呢。”我小声说着,目光从黎朔那里移开,在四周的书架上随意徘徊。“另外,马上召集全员开会。已经有了重要的信息。”黎朔忽然这样说,接着他向我展示了手机上罗织雨和凌霓刚刚发来的信息,看样子她们有了新的线索。“樊辰也来吗?”我问。“嗯。他要来。”黎朔将开会的信息发送了出去。大约十分钟后,凌霓和罗织雨赶到了这里,又过了一分钟,樊辰也出现了。五个人围坐在图书馆的角落,黎朔提出了关于“狄奥尼索斯”的推测,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各不相同,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关于这本书,你还记得多少?斯芬克斯之谜那一页的红色标记也是你画上去的吧。”黎朔忽然提起了那本《希腊神话》,然后从包里拿出书来,翻到有标记和书签的那一页,摊开放在地上。樊辰仔细看了看那一页,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良久,他开口了,“我记得这本书是小学时代,父亲当做生日礼物送给我的。在小学毕业的那一年,我们搬了家,之后就找不到了。我记得最后一次读这本书是小学五年级左右吧,那天家里来了一个客人,在家里停留了一整天,他和我一起读这本书,讲到斯芬克斯之谜。这个标记大概就是那个时候他随手画上去的。后来,他就离开了,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本书我记得之后就一直放在书架上,直到搬家后才发现不见了。”樊辰如是说。“你之后回去过旧房子么?”黎朔问。“没有,那里已经被卖出去了。”

黎朔没有说话,他盯着那一页看了很久,直到罗织雨插话进来。罗织雨告诉我们,昨天晚上,她向母亲询问过关于“米诺斯迷宫社”的事情,一开始母亲显得很震惊,问她是从哪里知道的,罗织雨谎称是从学姐那里听来的,母亲便不再理会她了。随后,在夜里罗织雨听到母亲似乎在与什么人通电话,隔着门廊无法听清楚,但隐约可以听到关于米诺斯迷宫社毕业集体合照的事情,并且对话中频繁出现一个名字,听发音应该是读作“Yao Jie na”。听到这个名字后,我立刻发现樊辰的脸色有些奇怪,黎朔大概也发现了。“你知道这个名字?”黎朔问。“呃,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我妈妈的名字就叫‘姚婕娜’……”樊辰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根据那张毕业合照来看,罗织雨的母亲金铃亦是当年米诺斯迷宫社的成员,姚婕娜不是社员,但也是同一届新闻系的学生,大二时开始担任学生会长。我们还不清楚,为什么在听到罗织雨询问关于社团的事情后,金铃会打电话给姚婕娜,这样的事情很不寻常。

接下来,开口的是凌霓,她看上去酝酿了很久。“实际上,我早就有所察觉,爷爷奶奶在对我隐瞒母亲的事。但是就在几天前,我还是发现了一点关于母亲的痕迹,那是爸妈的结婚证,被藏在衣柜最底下,总算被我找到了。但是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在此之前,我和初昕根据资料推测,我们的母亲应该是孪生姐妹,而我们大概是表姐妹的关系。可我发现结婚证上,母亲的名字是‘薄明伊’,和初昕母亲的名字一模一样。”说到这里凌霓看着我,停顿了片刻,我们互相对视,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么,结婚时间呢?”我这才想到该问什么。“1993年7月7日。”凌霓回答。这个时间是比我的生日早的,我想起母亲失踪那晚找到的结婚证复印件,那上面显示父母的结婚日期是1996年4月17日,比我的生日晚了近两年。我又想到了关于“美惠三女神”的故事,难道说,她们在恋情上也曾经共用过一个身份?或者是她们各自有喜欢的人?那么我到底是谁的女儿?大脑在嗡嗡作响,我感到一阵晕眩。凌霓还不知道“美惠三女神”的故事,她不知道母亲的姐妹不止是一个,而是两个。当我平复下来,我将那本从白露晞那里得到的笔迹交给了凌霓,嘱咐她晚上仔细阅读,如果还有什么信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正当我们在对刚才获悉的新情报感到震惊的时候,有人靠近了我们的基地,图书馆寂静的走廊上,一丝的响动都会引起注意。我们听到了脚步声,断断续续,向这边走来,所有人都警觉起来。当来人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书架之间的空隙中时,我看清楚了,那是我们班的班主任董隆树,上一次看见他还是朱砂坠亡后的第二天早上,他来画室巡视的时候。看上去他只是被刚才轻微的说话声吸引过来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或许是有什么目的。气氛有些僵持,两边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老师好。”我尴尬地笑了笑,听到我的问候,董隆树脸上的表情松弛了一点,他似乎有什么顾虑的样子。“你们,在调查什么事情吗?”董隆树这样问,不知为什么,我感到他似乎比上次见面时更加苍老了一些。“是。”黎朔站起来回答。“是这样,我开始注意到你们在这里开会,已经有几个星期了。实际上,我是想请你们帮一个忙。”董隆树的语气很缓慢,有什么苦楚似的。

“我的女儿,不久前死了。你们都看见了的,从办公楼坠落身亡。朱砂的确是我的女儿,她的本名是董朱砂,我从没有告诉过这里的任何人,这些事说来话长。我只是想请你们,调查清楚这件事,警察根本靠不住,我女儿绝对不可能是自杀的。”董隆树抬起头来,继续说:“这里不方便,如果可以的话,请到我的办公室里来吧。”我们还在面面相觑着,黎朔果断地答应了董隆树的请求。接下来,他示意我们跟上,一起到董隆树的办公室去。我想董隆树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他提供的信息必然很重要,黎朔也是这样想的吧,目前只需要再多一些信息,我们就能找到“狄奥尼索斯”了,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兴奋,但脸上依旧挂着严肃的表情。我知道董隆树的办公室就在办公楼七层,距离顶层十层还是有些距离的,而且朱砂坠楼当天,董隆树是不在办公室的,他当时在学校会议室开会。

进入办公楼后,黎朔示意我们不要挨得太近,分散开来走,这样在监控看来也不会显得太奇怪。我们假装无意地陆续进入了电梯,电梯在七层停下,发出“叮”的开门声。董隆树的办公室就在走廊尽头,这一层走廊两边都是房间,没有窗户,走廊里的灯光有些昏暗,整个走廊看上去都十分黯淡。穿过走廊,我们进入了董隆树的办公室,夕阳的余晖正好从窗外漏进来。关上门,我们在靠墙的沙发和椅子上坐下来,董隆树坐在办公桌后,逆着窗户,脸陷在一片阴影中。“董朱砂是前妻留下的孩子,我和前妻在朱砂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朱砂十八岁那年,也就是2005年考到了萤场联大美术设计,因为是教工子弟受过些非议。当时我已是设计班的班主任,但我可以保证,朱砂是完全凭自己的实力考上的。那时候开始,朱砂和我的关系开始有些疏离,我没有在意。不久后,听说她恋爱了,对象是叫石青的同学。我觉得有些不妥,倒不是因为石青的问题,那个孩子真的很好,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只是我觉得朱砂开始变得奇怪了。”董隆树娓娓道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到朱砂的对象另有其人,和石青在一起只是假象。有好几次,我打电话给她,她告诉我自己和石青在一起,但几分钟后我却会看到石青独自一人在校园里走动,实在很怀疑她到底是和谁去了哪里。但我问过石青,他却承认和朱砂的关系,并且为那些不合理的情形找到了不错的解释,我不能确定那些是否是他们联手捏造出来的。”董隆树说到这里,望着我们,双手交叉着似乎在思考。“您调查过吗?如果朱砂真的有过潜在对象的话。”黎朔问道。“当然,我跟踪过朱砂,但是很不成功,我总会被她发现并甩掉。后来,我让我的一个朋友去跟踪过她几次。第一次,朋友告诉我,朱砂乘地铁去了浅苍街,具体什么地方就不清楚了。第二次,朋友告诉我朱砂去了雾川边,和一个男人见面,并且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可惜因为起雾的原因,上面的人看不清楚。第三次,我的朋友失踪了。我始终觉得他会失踪是我的错,不,的确是我的错,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他,可是没有结果。”董隆树说完,我觉得似乎某一个死结豁然被打开了。

“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凌霓的语气有些激动。

董隆树愣了一下,“凌汛。”董隆树回答,“我大他三岁,但我们自工作后偶然相识以来都十分投机,不夸张地说,是知音。”他说。

“也就是说,爸爸失踪的那天,实际上是去跟踪朱砂了么,然后……就遇害了。”凌霓自言自语着。

“你是凌汛的女儿?他遇害了?”董隆树诧异。

“嗯,他死了。”凌霓失神地说。

“他的尸骨被埋在北边山麓的树林里,我们也是不久前才发现的。”黎朔补充道。

“怎么会这样……”董隆树垂下头。

空气安静了一段时间。董隆树似乎恢复了一些神智,他继续说下去:“嗯,我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尽管告诉我。”他看了看窗外,天色暗了下去。“朱砂大学毕业前夕,和石青分手了,在那之前我们曾大吵过一架。那天我逼问她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她死不承认,我将自己几年来观察到的怪事和朋友的失踪全部告诉了她,质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听到这些居然开始发疯,不停地摔东西,歇斯底里。最终她向我甩下一句话要断绝父女关系,然后摔门离开。我追上她时,她进了出租车绝尘而去。随后,我的手机收到她的信息,那上面她说自己就是瞒着我有个男朋友,石青只是个幌子,那个人是谁与我无关。往后,她再也没有来联系过我,我也对她绝望了。直到一年前,她忽然出现,外貌已变得太多,说是生活所迫向我求助。那时我已经是系副主任,于是我原谅她,帮她找了事情做,正如你们所见,是做本届插画班的副班主任。我答应她不过问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也不公开我们的父女关系。她就以朱砂的名字出现在了这里。后面的事,你们也都知道,她似乎还是和奇怪的人有来往,最后,她也死了。实在不知道我是造了什么孽,我还能说什么……”董隆树说完,表情异常凝重。

“明白了。我们会调查的,如果再想起什么细节,请及时告知我们,这是我的电话。”黎朔上前留下了电话号码,董隆树翻出了钱包,从里面取出一张名片递给黎朔。像来时那样,为了不引起注意,我们陆续走出办公室,保持自然的间隔离开了办公楼。一路上所有人都沉默,各自在想着心事。“那个人,狄奥尼索斯?”在即将分别的时候,我问旁边的黎朔。“嗯。应该没错。”黎朔回答,黑暗中我感到他碰了一下我的手,我们各自走开了。之后,我在路灯下打开手掌,手心躺着一把钥匙,我知道那是哪里的钥匙,我将它收好,在零下三摄氏度的暮色里若无其事地向学生公寓走去。

浅苍街的晚上沉浸在一片寂静里,街灯在雾气中频频闪烁着,却倔强地不肯熄灭。我今天没有回寝室去,在我和凌霓与罗织雨走到学生公寓楼下的时候,我告诉她们今晚我打算回家去住。然后我迅速离开学校,在校门口和黎朔碰头,我们打出租车来到浅苍街口。“你怎么知道17号二层那间屋的女房东就是董隆树的前妻?”我小声问。“董隆树大概自己也没有留意吧,她前妻一直在使用着他不用了的电子邮箱,她在网上发布的租房信息里,所留的邮箱前缀都是董隆树名字的首字母缩写DLS加上董隆树电话号码的后四位。而且,下午我看到董隆树打开钱包时,里面还夹着一张前妻的照片,和租房信息中房东身份证上的是同一张。大致就是这样了。”黎朔说着,我们已经站在17号楼下,这里依旧是一片黢黑森然。我是几天前才知道的,黎朔不久前以租房的名义又去见过出租17号的女房东,并且顺利“借”到了17号二层房间的钥匙。“你见到了同层的老婆婆?”我问。“嗯,我问她记不记得曾经租住在这里的男青年。然后,我得知一个重要的信息。石青搬来这里的时候,这间屋子已经是出租状态,有两个月之久。也就是说,房子被出租出去之后却迟迟没有人入住,而是过了两个月之后石青才搬进去的,实在很奇怪。并且,我只打听到,住在那里的青年是石青,但租房子的人恐怕不一定是他了。”“是,狄奥尼索斯?”“嗯。”

“看样子,很久之前,这房子是董隆树与前妻以及女儿董朱砂一同居住的地方。后来夫妻离婚,董隆树和女儿搬走,房东不久后便将旧屋出租了出去。”我说着,我们已经顺楼梯来到了二层。钥匙进入缩孔内,喀嗒一声,门就顺势而开了。屋内依旧黑暗,只能从窗口隐隐透来外面街灯微弱的光。黎朔打开手电筒,瞬间面前一片空间被光线照亮。“确定能找到吗?”“当然,上次来我已经猜到了,只是没有机会继续找。”“在哪里?”“跟我来。”我跟着黎朔向房间深处移动着,在靠近大衣柜的地方,黎朔停了下来。顺着手电筒的光束,我看到紧闭的衣柜,光束向后方移动,我发现衣柜是斜着放在墙角的,上次我陪同罗织雨来的时候,衣柜还是平行于墙面放置的,它被移动过了。“嗯,我上次来的时候,看到了地面上的积灰上有柜子被移动过的痕迹。”黎朔说。现在,在衣柜和墙角之间存在一个底面为等腰直角三角形的死角空间。“在那里面?”我问。“就是了。”黎朔回答。我们合力将大衣柜搬开,实际上自从衣柜里面的东西清空后,衣柜并不沉重,没有费多大力气就被移开。光照亮死角内,那里端端正正摆着一个箱子,看样子应该就是这个在学校北墙下地穴内压出了痕迹,现在它被转移到了这里。

“狄奥尼索斯的宝藏?”我望着那个箱子。“不,这不是他的,只是现在暂时属于他而已。”黎朔走上前去,轻轻掀起了箱子的盖,居然没有上锁。随着盖子被一点点掀起,手电筒的光打在箱子内的东西上,一瞬间夺目的光彩晃得我眼前发白。那里面,真的是宝藏,我不了解宝石,但那些石头在光照下流转着璀璨的颜色,光被折射了千万次,在四壁上印下五光十色的亮斑,如同破碎的万花筒。“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被转移到了这里?”“他大概也没有想到吧,十月校园门口街道的监控频繁地坏掉,与此同时浅苍街路口的监控也频繁地坏掉,不会这么巧吧?有人要从萤场联大运出些东西到浅苍,又不想被监控记录下来。”黎朔似乎笑了一下。“你连这个都查到了?”“这不难,我父亲做市区监控仪器维护工作,只要留意一下报修记录就好了。”我想起来,他似乎告诉过我,父亲在交通部门工作。“接下来怎么做?”我问。“不做什么,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自己的推测。”黎朔关上了箱子,瞬间那些迷人的光都消失了。“放在这里,要是房子租出去后被发现了怎么办?”“只是被暂时放在了这里,不久后就会被转移的,那时候我们再来,一定可以找到狄奥尼索斯。”

夜里,风很微弱,我们离开的时候,街道对面的13号在黑暗中沉默,我的心跳得很快,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我们乘坐夜里的地铁回去,这时的地铁已然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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