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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曾酿酒

屡败屡战的人是可敬的,那是一种悲壮的气概,是明知技不如人也要放手一搏背水一战的决绝与勇敢。所以,厨艺差的人站出来谈吃论喝,需要极大的决心与勇气。

屡败屡战也是要讲策略的,要知道扬长避短,擅出奇兵。厨艺咱就不提了,咱来谈谈酿酒。

其实当年上大学,若不是节外生枝,我可能就学酿酒去了。不过这事说来话长,以后再谈。现在我给大家讲一下自酿葡萄酒,请大家打开《酿酒学》,就是此情教授主编那本,翻到P250,认真听讲。

第一讲:为什么要酿葡萄酒?

作为一个滴酒不沾的家庭主妇,为什么要自酿葡萄酒呢?作为一个家有酒鬼的家庭主妇,又怎么能听任该酒鬼日日在外流连,只因家中无酒呢?要留住他的人,必先留住他的心,要留住他的心,必先控制他的胃。此情厨艺全无,只能走旁门左道,用酒将酒鬼拿下了。

第二讲:酿造三部曲

第一步,买葡萄买白糖。要跟酒鬼一起,到市场买最好的葡萄,十斤即可,最纯的白糖,两斤就行。只见酒鬼两眼放光,脚下生风,一手抱葡萄箱,一手提糖袋子,笑嘻嘻并不喊累。

第二步,洗葡萄放白糖。将葡萄洗N遍,晾干。干到外皮一点水份都没有,装到洗净晾干的瓷坛子里,一层葡萄一层糖,每放完一层,轻轻按压,感觉到葡萄微微爆裂即可。

第三步,密封。将坛口用N层保鲜膜封紧,再用松紧带扎紧,务使不漏气。

第三讲:等。

余下的事情就是等待,得等四十天呢。

发酵一周了,保鲜膜越胀越紧,里面的葡萄渐渐失去原样。不敢说出来,我心里头暗暗合计:头几天里头有空气,当是有氧发酵产气,空气用完自应转到厌氧发酵,气体是不是应该少些了,怎么越来越鼓呢?莫非我当时心急没等到葡萄全晾干就放进去,因为有水,所以……腐烂了?!

记得以前有个地主老财,过年贴对联,上联是:酿酒缸缸好,做醋缸缸酸;下联是:养猪只只大,老鼠只只亡。结果被有学问的长工加了标点,变成:酿酒缸缸好做醋,缸缸酸;养猪只只大老鼠,只只亡。

所以你看,酿酒不成还可当醋来呷,高档葡萄醋!每斤成本八块钱。

原来的担心并没有一语成谶“酿酒缸缸好做醋,缸缸酸”,最后葡萄酒酿成了,还很好喝。上周六下大雪那天我们开了缸,掀开坛子上四层毛巾布,再解开坛口五层保鲜膜,酒气冲天而起,找出漏斗和纱布灌了两瓶子,看到酒里混有许多小白点儿,又用一条崭新的白毛巾过滤了一遍,成品就出来了。酒是玫瑰红色,有一点点混浊,却没有渣滓,比常见的葡萄酒颜色浅多了。我很奇怪,这里面除了葡萄和糖,没加一点水,怎么会不如市卖的葡萄酒红呢?是不是人家是将葡萄粉碎所以葡萄皮儿的颜色留在酒里多呢?如果不是如此,那么……俺只能说,同志们,要注意了啊!

再来说滋味。我是个滴酒不沾的人,对爱喝酒的人不理解、不支持、很痛恨,难以想象味道刺激的酒精怎么会让人留恋。但自酿的葡萄酒是个例外,酒味儿仿佛是个薄纱披肩,可以忽略不计,酒的身体却够得上珠圆玉润,葡萄的醇香再加上浓浓的糖浆,上好的甜葡萄汁儿,能看到玻璃杯底浓稠的液体打着旋儿下降。所谓幸福的感觉,就是窗外下着鹅毛大雪,在家把脚跷到茶几上,腿上摆一本团伊玖磨的《烟斗随笔》,两根手指捏一支高脚酒杯,杯里是千杯不醉的甜葡萄原汁儿,这次第,怎一个“美”字了得!

十三斤葡萄两斤白糖酿酒,已经倒出了1600毫升,里面还有许多。我把葡萄粒儿再捏捏碎,准备让它再多出点儿“酒”,又用四层保鲜膜封上了。明天降温,我还要喝上两杯。

莫笑农家腊酒浑,葡萄白糖成色纯,酒共人醉酡一色,过了冬至是春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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