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刀,从身侧呼啸而过。凤天羽护着怀中的孔玲,瑟瑟发抖。一团黑色,窝在脚下。凤天羽望向它的眸中,毫无惧色。“姑姑,这是什么?”孔玲捡起一根木棒,挑起那团黑色。“是蛇!”孔玲压低着声音,惊呼。凤天羽看着它被挑飞,只见冰冻的蛇身落地,冰冷而疼痛的感觉。
凤天羽淡淡望了一眼,便带着孔玲向草丛深处钻去。“姑姑,不做个蛇羹么?”孔玲睁大双眼,望向后方的黑蛇“尸体”,有着渴望。“它有毒。”“你说过有毒的只要煮久了就会没事。”凤天羽听着孔玲的话,一阵反胃,她想到那些日子,只能靠鼠蚁充饥。“这种日子很快就会结束的。走吧。”孔玲拉着凤天羽的衣袖,“可是,我饿了。”凤天羽不想回头,因为她的身体同样被饥饿之感折磨。哪怕理智告诉她,这只是一个梦境。“别说了!”在乱世生存,她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但她现在更恨,将她们抛弃的那人。抑或者,该恨这一切的源头。
沉默,在身后。
凤天羽慢慢回转,一道黑影,若有如无,正死死捂住孔玲的嘴。“她不会再说了。”冰冷的双眸,望向她。“我喜欢你。”幽的嘴角牵起一丝弧度,眼前的女子,熟稔而陌生。凤天羽瞬间苍白了颜。“为什么?”“喜欢需要理由么?如果你想要一个,那么,也许是因为你唤醒了我。”幽望着她,不是玩笑。
宽阔的大道上没有行人。“姑姑,我好冷。”凤天羽望着身侧瑟瑟的孔玲,瘦弱的肢干将她拥紧。“马上就会到镇子了。”
马蹄扬长而去,零碎的脚步声停歇。她们最终未能到达小镇,兵马驰过,她们只能栖身茅草丛,躲避。“姑姑,这是蛇吗?”望着她脚下的一团黑冰,孔玲挑起,似一团蜷缩的蛇。“你看错了。”凤天羽望向它的目光冰冷,“我们出发。”“可是……”孔玲欲言又止。凤天羽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一团黑色缠绕脚踝。“玲儿,别怕,你先走。”凤天羽将孔玲推向草丛深处。一道黑影站在她面前。“唤醒你的人不是我。”凤天羽眼中满是戒备。幽一丝愕然,“你看得见?”“我不该看见的。”凤天羽后退一步。“我想我喜欢你了。”幽的嘴角一抹温柔。“我不信。”凤天羽站定,幽冷。“你若不信,又怎会露出那样的眼神。”戒备,带着挑衅,凤天羽的眸。
大道没有行人。凤天羽拥紧孔玲,钻入草丛,躲避随着马蹄哒哒声而至的兵马。“姑姑,这是什么?”孔玲指着缠在她脚踝的黑圈,凤天羽淡淡,“玲儿,想吃蛇羹吗?”
“怕我的人不少,像你这样的,我喜欢。”幽望向她的眸,深邃。
一遍一遍,最初相遇的地方,他说着,“我喜欢你。”“为什么你不想我喜欢你。”幽这样问她。凤天羽无言。她想大声喊出来,因为不可能!但是,这是理由吗?凤天羽知道,这样是说服不了他的。一切回不到最初。也改变不了最初。凤天羽脸色凄凄。
“我会试着不喜欢你。”幽似乎云淡风轻。他有些不忍看到她眼中的凄苦。凤天羽的双眸闪过一丝异样,成功了吗,她真的改变他了吗?
“我会试着不想你,如果我们不再遇到。”他这样说着,凤天羽从他的眸中望见了不甘。
半壁,飞流。“我们又见面了。”幽回首,望着她。凤天羽的眼中,一袭黑袍在白茫的水幕前格外清晰。“所以,我不会再放手了。”他宽阔的大掌牵起她的手。漫山遍野,是曾经。“小傻瓜,干嘛不说话。”在幽的背上,走过的,是曾经。
不应该再继续。殷红的鲜血染上他的衣襟,她的胸口,一道利刃。她的手抚上他的眸。
凤天羽沾染着鲜血,出现。停歇,惊惶的凤朱,诧异的雾。雾散。余留染血的她和不知所措的他。
“我失败了。因为我做不到,像你一样去玩弄别人的人生。”凤天羽的手按在胸口,伤痕渐渐收拢。“小羽,你听我解释。”凤朱眼中带着惊惶,这一刻是他未曾料想过的。“不必,以后我都不想再见到你!”一道火海夹着劲风,逼得凤朱直直退后。她的背影,隐约,决绝。心痛是他此刻唯一的感受。跌跌撞撞,火海,灼烧的疼,抵不上心口的缺失。
大火燃了半日。有目睹的人说,异域来犯,凰王击退来敌。也有的人说,凰王降了火刑,但受刑之人没有死。有人看到火海湮灭时,似有一道虚影踉跄而出。
似乎是印证种种传闻。第二日,天空便是出现“百王来朝”四朵火红云彩。四字现后,整片天空似乎阴沉了一分。人们都在猜测,凰王急招的缘由,难道真的有敌来犯?
三日间,各王归朝。凤殿方圆百里,全是精锐。
雾回到冥域,恰逢幽醒转。“没事吧?”雾望着他眼角的清泪,不动声色地问着。“只是做了个很长的梦。”幽探手,眼角****。为何,梦里的,他想不起。“没事就好。”雾按下心头的话,凤天羽的那般模样,难道,与幽无关?
“真是难得,居然能碰到雾大人。”陆浩的身影突然出现。这两人间的氛围似乎有些古怪。“又是代谢飞传话?”“快说,说完便滚!”雾与幽先后出声。陆浩倒是不以为意,“妖君大人说,他可以助一臂之力。只是……”“不需要!”幽打断陆浩的言语,对于谢飞的好意他敬谢不敏。“雾大人,您也不想听听妖君大人如何说的吗?”略过幽的不屑,陆浩直接望向幽身旁的雾,一脸高深莫测。
“听听也无妨。”雾望着幽,点了点头。“妖君说,他可以替你们攻下羽界,不损伤贵宝地一兵一卒,但是,报酬是万年龙灵。”陆浩望向雾的眼中露出刺骨的阴冷。“另外,妖君大人还说,这个忙如果你们不需要,他也可以不插手,但报酬,他收定了。”说完,又是诡异的消失。
“原来,他的目的在我。”雾闪过冷笑,“看来他伤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