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菲怔了怔,“那你们已经离婚了,是她出轨在前,你还需要负责任吗?”
他一字一顿,“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起了。”
冷菲不屑地笑起,“我不提就不存在了吗?原来你一直活在自欺欺人里。”
沐辰逸摇了摇头,“菲儿,我太累了,已经没有心情再去重新开始一段婚姻,我们毕竟曾经相爱过,谢谢你把你的青春岁月全都用来爱着我,我此生无以为报,你现在找个值得你嫁的男人还不得及,我们也别再争吵了,把脸皮撕破了再相处大家都很难堪,我现在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不管我的身边有没有初夏,我都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了,所以,别再试着触到我的底限,更不要伤害本来就对你毫无威胁的人,也不要再去打扰我的家人,别把彼此从曾经的恋人逼到仇人的份上,多留一些美好的东西在回忆里吧,我言尽于此,这是最后一次,你好自为之。”
“沐辰逸,你别太过份,我不是你那个林妹妹般娇弱的傻白甜。”冷菲狠狠的盯了他半晌,转身离开,走廊里,她大口的喘着气。
下班的时候,沐辰逸接到母亲的电话,他当然知道这是谁的主意,但父母的话他不敢不听,毕竟这么多年隐姓埋名不能回家尽孝,虽然老人都从国家大义上给予理解,一直就当没了这个儿子,但现在好不容易才有这个机会,他怎么可能再去伤老人的心,也不知道这次又能和他们在一起多久,毕竟做他这行的,变数是随时存在的。
待到他走进酒店大门的时候,大厅里坐的一干人,表情各异地看着这个颀长的身影走进来。
老人们的脸上倒是一片平静,反倒是坐在她对面的,原本笑意盈盈地喝着茶聊着天的冷父冷母,还有淡雅妆饰,穿着讲究的冷菲,脸上有些许的不自然,特别是冷菲,她的脸上,是一片令人心悸的苍白。
“爸妈,叔叔阿姨好。”沐辰逸冲四个老人开口,就算心里再有不满,但良好的家教让他对于长辈向来是尊重的。
“好了,人到齐了,去餐厅开饭吧。”一行人移步餐厅,不一会,热饭热菜就全都上了桌。
早就知道会是鸿门宴,沐辰逸洗完手,安静地穿过她身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脸色很是沉重的冷父看了看自己女儿伤痛欲绝的模样,终于忍不住了,也顾不上老朋友在场,沉着脸,厉声相叱:“阿逸,你做得太过份了!”
原本,他跟妻子对这件事就一直不看好,那小子的工作危险性那么高,冷菲固然也是警察,但却是做交警的,根本不用担心什么,但女儿嫁给他却随时都可能守寡,成了家属还要天天担心被犯罪份子报复,他这么多年连亲身父母都不能认,冷家二老一想到这事情就心有余悸,另外工作的原因他也没办法照顾到家里,现在双方家庭都是独身子女,女儿嫁给他,就要独自照顾四个老人,谁家孩子不是父母掌心里的宝,他和老伴哪舍得女儿受这种罪,虽然他们也是国家机构的老干部,但事情落到女儿头上,还是做不到那么大义凛然,原本就有很多不满意了,现在还得再加上一条,这孩子再怎么好看年轻有为,再怎么前途无量,他都是一个曾经结过婚的人,他们自然是极其不愿让自己才貌双全的女儿受此委屈的。
妻子生性温文,管不住女儿,他又一直忙,无暇多管,以至于养成了女儿任性倔强,听不进别人劝告的坏脾气,所以两人根本没发现这二人初中开始就早恋了,然后就这么一直鬼迷心窍,脾气执拗下去,不顾身边大把大把的追求者,就是认定了那小子,家里帮找好的舒服工作也不要了,一甩手,跟着他跑到上海去站马路吃灰尘,更是一心一意,罔顾他已经结婚的事实,无望地在一旁苦苦痴守。
这些日子他和妻子骂也骂过,劝也劝过,也曾闹得不可开交,这个任性的宝贝女儿,是让他们愁白了头,到最后,冷家两老对这个任性的女儿实在无奈,这一晃都快三十岁了,再不嫁以后生孩子都困难,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去。
反正那小子已经另娶她人,女儿早晚也得另嫁的,但居然没过多久,沐辰逸就离婚了。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尽管心绪有些复杂,冷家两老再三权衡利弊之后,也不由悄悄地,松了口气,既然女儿执迷不悟,那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将来如果能劝得住那小子改行,倒也十全九美了,做父母的,存着这点私心,也无可厚非。
原本以为此次好事将成,没想到,居然来了这么个晴天霹雳,他现在这样的条件居然还看不上冷菲了,这还得了!
于是,冷父的口气越来越严厉:“你让菲儿等了你这么久,而你,现在却说不可能再娶她,那这么多年,你从头到尾,都是在欺骗着她吗?”
他越说越生气,也顾不上礼仪风度,不住口地,一直出言为女儿抱屈。
沐辰逸面色不变地,听着他的责骂,在挨骂时一直不开口,等到他略略平复情绪,才语气委婉地:“冷叔,冷姨,真的很抱歉。”他看了依然坐在一边对着饭碗呆立的冷菲一眼,然后,微微叹息,我和菲儿相爱十多年,在那些日子里面,我们的爱是真诚的,单纯的,但是现在,我的爱已经给了另一个女人,变质了,腐烂了,是我不再配得上菲儿,也配不上任何人,往后的一生,除了她,我都不会再爱,也不会再另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