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严鹏拍拍沐辰逸的肩,略有些愧疚的说:“其实一开始我是没打算把你拉进来的,毕竟小春也在做,万一出了事,我初家总得要留下个男人帮帮那对母女,更何况初初那么爱你,可谁让你这么优秀呢,我们正需要人手,用外人当然不如用自家人,不过你放心,我打算再做两年就收手,到时候我们一大家子移民出去,这边就让老万接手,我只占点股,发财他一个人享受,出了事也是他一人承担,我们就上国外享受人生去,这个事我做了十年,到现在还不是一点事没有,知道为什么没事么?就是我们从来不会用外人,所以知晓这个事的,要嘛是关系最亲的自己人,一条绳上的秋虫,要死一起死,但凡有点异心的,要么就已经化成灰灰了。”
初严鹏说完在他肩上用力捏了捏,意思明了。
沐辰逸急忙表忠心,“爸你放心,我还要和初初好好过日子的,绝对不敢有半点异心。”
“量你也不敢,否则我老万第一个崩了你,行了,打牌打牌。”万副总笑得满面春风。
初夏回来的时候,四人仍在谈笑风声的打麻将,仿佛刚才的惊心动魄根本不存在。
不知是被吓着了还是上呼吸道感染,沐辰逸的咽喉先是发炎,继而红肿到说不出话来,和初夏的交流都靠用笔来写,临睡前,沐辰逸递给初夏一张写着字的纸,上面写着:[前两年送给爸的那支金笔已经不好用了,但看爸很喜欢,我就另买了一支,爸带回来的时候你给偸偸换了,旧的扔了又可惜,上海有家老店专修这种笔,江小野休假过来这边玩还没走,到时候你交给他带回去修。]
初夏诧异的看他,刚想说话,沐辰逸就将笔递给了她,示意她往纸上写,初夏笑,这人,自己不能说话还不让别人说,倒也没说什么,拿起笔写:[好啊,不过为什么要偸偸的呢,让爸知道是你送的不好么?]
沐辰逸摇摇头,[这不好,我不想让爸觉得我是在讨好他而看轻了我。]
初夏点点头,表示理解,他一向心高气傲,类似于拍马屁这种事自然是不屑做的。
两人又嘻嘻哈哈的笔聊了一会儿初夏才沉沉睡去,黑暗中原本闭眼熟睡的男人猛的睁开眼,然后轻手轻脚的下床,弯腰将床头纸篓里的纸张翻找出来,然后走进卧室内的卫生间,用打火机点燃烧成灰后,扔进了马桶里冲掉。
他并非真的不能说话,只是他知道,从他进入初家和初氏的那天起,他的通话,办公室,卧室全都已在对方的窃听中,否则那两狐狸怎会这般信任他,两年前的那支金笔,其实内置了世界上最先进的纳米超微型窃听设备,之所以要以初夏的手送给初严鹏,就是因为他会对所有人设防,会将所有外人送的东西都细致无微的检查透彻才会用,却独独不会怀疑这个单纯的女儿,也才会将金笔随身携带从而录下了许多极其宝贵的音频证据,现在是时候要将这些证据传回给专案行动小组了,同样任何人动过他的东西他都会生疑,所以只能继续利用初夏,这也是当初专案组让他娶初夏的最终目的,那就是两个字:利用!
在沐辰逸的喉咙好了后,初夏也终于不负众望的将金笔给置换了出来,沐辰逸都没机会听里面都录了些什么就安排初夏和江小野见了面。
就这样夏过秋来,沐辰逸仍旧忙得见首不见尾,秋过冬来,十二月末,丽丽打电话来说要结婚了,好姐妹要结婚了,好室友和周疯子的感情是她一路看着好过来的,他们难得的没有毕业就分手,而是一起留在了上海做海漂,日子虽然过得辛苦,但有爱在就什么都不怕,初夏挂上电话,真好,毕业一年多,大家终于可以再聚一下了。
沐辰逸是不可能有这个美国时间的,他连吃饭都在跟时间赛跑,初夏一个人回了上海,丽丽亲自来接她,走出机场,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又哭又知了好一阵儿。
丽丽的男友实习结束后就很幸运的留了校,虽然刚参加工作收入不高,新房也只是在校外租了个小两房,但两人的婚礼却温馨无比,看着婚纱照里笑得像拥有了全世界的好朋友,初夏在羡慕的同时也有些微酸,她家沐沐再有钱又怎样,再风光又怎样,他们还是连照婚纱照的时间都没有。
踏上归途前,她和丽丽紧紧拥抱着,彼此都说着同一句话:要白头偕老,一辈子幸福哟!只是两人此时都不知道,命运这个家伙,是最爱和人开玩笑的。
参加婚礼的同学中没有陈小雅,她实习完就离开了学校,具体做什么工作初夏也没去打听,虽然没和陈小雅见面很开心,但此刻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人生何处不相逢,她没想到居然会和冷菲坐同一班飞机去同一个地方。
她先上的飞机,冷菲又坐的前排,并没有看到她,但初夏还是觉得所有的好心情在看到她的那一眼后就消失殆尽了,这女人在溪市又没有朋友亲人,她去那边做什么?唯一的目的就是缠沐辰逸了,初夏气哼哼的看向窗外。
回到家,她回来的似乎早了些,沐辰逸还没回来,他不在,晚上她就喜欢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呆,然后躺在床上,在他睡过的枕头上吻一下。
其实发呆的时候她也在想,沐辰逸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对初夏来说,他给她的感觉一直是一团雾,琢磨不透,他有时候高冷,看你一眼都带着一股子傲气,让你不敢接近,有时候简单可爱,让你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是亵渎了他,可有时候又温暖感性,让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将他看个遍。
冷菲已落地溪市,她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连个电话都没有,她也不敢问,电视节目枯燥乏味,从一按到了五十,然后回拨一次,关掉。
她开始练舞,踮起脚尖,不停的旋转着,直到夜深,她筋疲力尽了,才去浴室洗澡,这样的话,洗完了澡,就能够直接入睡,而不会胡思乱想。
温热的水流淌在身上,将她娇嫩的白皙的皮肤冲的微红,她也没动,就安静的站着,看着浴室里的水汽不断的升腾起来。
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鼻而来,紧接被拽进了一个怀抱,尖尖的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
初夏皱了皱眉,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那张仍旧俊到一塌糊涂的脸,五年了,她怎么就一点都看不腻呢,她温柔开口:”你喝酒了?”
“嗯。”他沉闷的回答。
“我身上都是水呢。”初夏想躲,可他抱得紧紧的。
莲蓬喷洒出来的水,将沐辰逸的衣服淋湿,他依然抱着初夏。
“别闹了,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吧?”初夏推了推他的头,眸子里,略带了笑意。
“不累,不高兴了?”他问。
“怎么会,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真的。”她羞红了脸。
“初初,你真好!”他突然将她抱起,一个转身,将她放在了洗手台上。
大理石的洗手台到底是冰冷的,初夏身体温热,冷不丁碰上,还是让她叫了一声。
“沐辰逸!”她皱眉。
“干嘛?”他一本正经的看着她。
“你别闹了好不好?”
“我没闹。”他这样说着,可却欺身上前,用吻封住了她的双唇,另一只手将她圈在怀里,就像是蚂蚁在咬着你的心,让你难耐。
他在她耳边吐气:“是要洗澡吗?我帮你。”
初夏咯咯笑,原来他喝醉了的时候是这么可爱的,他这么色迷迷的小模样儿和那一脸高冷正儿八经一样都挺招人稀罕的。
初夏突然转过身抱住了他的腰,将身体紧紧的贴向他。
“又怎么了?弄得我衣服都脏了。”沐辰逸无奈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