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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弄巧成拙

沐简熙伤势好些后,沐太夫人和云氏开始着手纳吉礼。纳吉也称为定盟、定聘,一早沐太夫人沐简熙和媒人就都过来了。方恒云氏和沐太夫人在正厅聊天,两家人都比较开明,所以云氏让方晴依带沐简熙在园子里逛逛。

出了正厅,想着沐简熙对花园里的花花草草应该没什么兴趣,转了个弯方晴依朝竹林走去。沐简熙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旧书递给方晴依,“送给李太医。”

什么意思?方晴依一下子有些懵,继而反应过来了,“不用了,外祖母已经准备了谢礼。”

“这份谢礼更对李太医的胃口。”

方晴依翻开一看,全是些草药解毒方子,果然是李太医所嗜好的。李太医帮了自己很多,当下方晴依也不矫情就收下了,“谢谢!”

“怎么谢?”

听沐简熙一本正经的说这话,方晴依噎住了,四周看看幸好丫鬟和小厮都站得很远。

“你想我怎么谢?”

沐简熙勾唇一笑,拿下飘落到方晴依头顶的竹叶,“我还没想好,先留着。”而后掩去笑意,从怀中掏出一只镶嵌着各色玉石的镯子,“抱歉!”

方晴依还没弄清楚状况就被戴上了那只镯子,不禁疑惑的看向沐简熙。

沐简熙紧皱眉头,“我并不认识什么古家二小姐,那件事我会查清楚的。那个在背后控制蛇群之人……”

话未说话就感觉方晴依全身僵硬,沐简熙眸中闪过一抹狠厉,而后转移话题,“这支镯子可用来防身,按下这颗红色玉石会射出细如牛毛的毒针,按下黄色玉石可射出使人麻醉的细针,绿色的玉石需要转一圈才能拧开,拧开后里边装有雄黄粉末,可对付一般的虫蛇。记清楚没?”

“清楚了。”方晴依鼻音很重,心中盈满感动,强忍着不让自己落泪,“我又欠你一份谢礼。”

“何须客气。”随后沐简熙正色道:“明日皇上的寿宴你小心些!”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还没有完全查清楚,总之警觉点。”

“嗯,我知道了。”

今年明德帝五十大寿,寿宴办得极其隆重。虽然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但明德帝保养得宜,看起来就像四十出头。寿宴依然在太和殿举办,想到去年明德帝寿宴之时接到边关急报,最后筵席不了了之,今年四方平静,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了。

寿宴有条不紊的进行,方晴依偷偷看了一眼台上的皇后等人,因为近来明德帝态度转变,皇后又恢复了端庄威严母仪天下的风范,相反李贵妃则有些憔悴。还有很多后妃自己并不认识,目光停留在一位温润如玉的妃子身上,和东方逸有五分想象,应该就是沐简熙的姑姑晨妃沐风轻了。似是察觉到方晴依的目光,晨妃朝方晴依微微点头,方晴依回之一笑,心想这沐家基因太好了。

听见明德帝哈哈大笑,原来是进献礼物的时间到了。各位皇子公主绞尽脑汁送了一些或新奇讨巧或寓意深远的物件。秦王送了一尊寿字模样的太湖石,明德帝只是简单夸了几句,方晴依偷偷观察发现秦王面上无丝毫不悦。臣子的礼物都是提前送到宫中,也没时间一一展示。所以皇族子弟进献礼物后就是展示才艺环节。

首先出场的竟然是那日在南明湖画舫上跳舞的白衣女子,听皇后介绍那是齐王的庶女东方玉柔,因为身子弱从小养在庄子里。东方玉柔依然是跳舞,一抬手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大殿中许多人都露出惊艳的神色,方晴依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那次在南明湖自己坐的位置只能看见正面,如今细看那背影那身段看起来非常像方晴柔!

方晴依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虽然明白方晴柔很可能没死,但她为何以齐王庶女的身份再次出现,是她占了齐王庶女的身份,还是齐王给了她一个庶女身份。

正在沉吟,坐在身旁的方晴薇提起茶壶,“薇儿帮姐姐倒满。”

“不用麻烦,我自己来就行。”

“大姐姐就这么讨厌薇儿吗?”说未说完方晴薇手一抖,一壶茶就这么倒在方晴依的衣襟上。云氏觉察到这次的动静,皱眉看着方晴薇。

方晴薇惊慌失措道:“大姐姐,对不起对不起,薇儿一时手滑,薇儿陪你去换身衣衫。”

“不用了。”

身后的宫女见此情景走到方晴依身旁低声道:“长安郡主,隔壁澜月殿是专门供客人歇息洗漱的地方,奴婢伺候您去换身衣裳?”

“有劳了。”

宫女带着方晴依到了澜月殿的一间厢房,请宫女候在外边,问梅服侍方晴依在内室很快就换好了衣裳。

方晴依刚换好衣衫一阵眩晕的感觉袭来,这屋里明明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而且问梅看起来很正常,为何自己全身无力,难道是自己刚才喝的茶水有问题?当时能有机会在她的茶杯里下毒的就只有方晴薇!倚着身后的衣柜缓缓下滑,问梅忙扶起方晴依。

正在这时,内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一男子踉踉跄跄的跑进来。

问梅惊呼:“秦王殿下!”

秦王?方晴依抬头看到东方临面上有不正常的红晕,走近又闻到一股酒味,这是被人下药了吗?自己浑身无力,东方临被下药,难道是古月娟联合方晴薇动的手脚,古月婵在宫中应该没有那么大的势力,难道皇后也参入其中?

方晴依正暗自思索逃离这里的办法,突然被人拦腰抱起,问梅上前想拉开东方临,没想到东方临力气极大,一下子将问梅甩开。

东方临搂着方晴依,少女的馨香蹿入鼻息,让他更加口干舌燥,“方晴依,你可愿嫁给本王为妃?”

方晴依用力掐了一下东方临手臂,“醒醒,我已经订亲了,快放我下来!”

“如果你没订亲,是不是就愿意了?”

“不愿意!”方晴依边说边边问梅使眼色,问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进宫是不准携带武器的,四处也无能用的武器。如果大力拉扯引来附近的侍卫,小姐就会清誉难保。

“快放开我,如果被人发现你在此处调戏我,云府和沐简熙都不会放过你!你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会一落千丈,以前的努力岂不白费了!”

方晴依全身软绵绵的,抬手都困难,嘴里说着恶狠狠的话却无半分震慑力。看着眼前女子窈窕的身段水润润的菱唇,东方临凑上去想一亲芳泽,声音暗哑道:“我不在乎!”

一位角逐皇位的王爷会不在乎与威远将军府和武安候府为敌,明知道被陷害却还不想办法解决,东方临的表现有些怪异。方晴依稳住心神,颤巍巍的甩了东方临一耳光,但是因为全身无力,那一耳光看起来像是抚摸一般。

问梅瞪大了眼睛看着窗外,“姑爷?”

内室的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了,沐简熙和一位女子在树下说话,正好面对着这扇窗户,房间内的情形尽收眼底。四目相对,方晴依发现了沐简熙眼中的怒气。

这情景活像方晴依和东方临在此私会被沐简熙逮到一样,方晴依有些怀疑自己刚才的推测。一时之间很多事情涌上心头,柳姨娘假孕陷害自己老夫人明显偏向柳姨娘,方毅在官场上连连攀升,之前以为是北爵府帮忙,现在想来北爵府应该没有那么大能力,莫非是东方临在捣鬼!

想到这些,方晴依直接对着东方临按下了手腕上那只镯子上的黄色玉石。两人之前毕竟有合作,方晴依一直犹豫要不要用镯子里的麻醉针对付他。万一东方临被麻醉后出什么事情查到自己头上,必定会牵连很多人。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东方临中麻醉针后一下子僵住了,方晴依趁机逃脱。

“沐侯爷,我扶你进去醒醒酒。”

这声音是古月娟,方晴依面上浮起一丝冷笑。古月婵推开门后只看到方晴依主仆,眼底浮过一丝讶异,很快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打招呼。

没等古月娟说完,沐简熙便一记手刀劈晕了古月娟,朝方晴依说道:“快离开这里!”

“我全身无力。”

“应该只是普通的软筋散,试试你那瓶百灵丹。”

吃下百灵丹,果然精神为之一振,力气正在慢慢恢复。沐简熙推开门见四下无人,便抱起方晴依朝太和殿飞去,问梅急忙跟上。到了太和殿前边,沐简熙放下方晴依。

太和殿依旧一片祥和,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觥筹交错之声都传出了殿外。问梅扶着神色如常的方晴依进到大殿,有人见到方晴依平安回来露出一抹失望。

“大姐姐怎么去了这么久?”

“多谢四妹妹关心,我刚才在回来的路上不小心踩到石子歪了脚。”方晴依面露痛苦之色。

云氏着急道:“这么大的姑娘走路还如此不小心,要不要先回府,找个大夫看看?”

“娘,不用了,回去用药酒揉揉就行了。”

周围的夫人小姐接着看台上的表演,没人在意这个小插曲,只有方晴薇一直在思索方晴依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也不知古月娟有没有得手。

没多久,一位嬷嬷慌张的跪在皇后面前:“娘娘,澜月殿出事了。”

皇后神色不愉,低声呵斥道:“出了何事?”

那位嬷嬷低声汇报后皇后一时犹豫不决,因为她发现自己的侄女也不在大殿中,贸然闯进澜月殿万一捉到的是自己的侄女那就太丢人了。

李贵妃瞟了一眼皇后,笑问道:“皇后娘娘,出了什么事情吗,为何不高兴?”

“没有,妹妹多心了。”已经引起了皇上的注意,皇后只得眼神示意自己的宫女出去看看。

然而皇后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位侍卫在偏殿门口探头探脑,禁卫军统领何钧忙悄悄跑到偏殿,怕是皇宫守卫出了什么问题。听了侍卫的禀告后,何钧一脸纠结,他一介武将,也不懂得遮掩情绪,明德帝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招手问何钧出了何事。

何钧硬着头皮道:“回禀皇上,侍卫听到澜月殿有一些污秽之声,不敢擅闯只得围住澜月殿,还请皇上定夺!”

霎时间明德帝面色低沉,像是不小心吞了只苍蝇,自己的寿宴竟然走出这种事,“你带人去看看。”

“是!”

方才何钧的声音不小,很多近臣都听见了,一时间大臣停止了敬酒祝寿,命妇也不敢小声聊天了,大殿中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沉默。

没花多少工夫,何钧就回来了,“禀皇上,是魏郡王和古二小姐!”

李贵妃很惊讶,皇后更是震惊,古月娟的小动作她都知道,今日设计方晴依和沐侯爷也是她默许的。如果澜月殿中的是秦王和古月娟,皇后还能加以辩驳,说是秦王设计古月娟,万万没想到是魏郡王在那里。去年的千秋宴,皇后就设计陷害魏王和方晴柔,还把一切都推到魏王身上。此时再说是魏王设计古月娟,明德帝一定不相信,皇后都能感受到明德帝怀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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