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慕容绿萼低呼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齐王。
主子他……他怎么可以让自己去陪别人?
不可能!
她不要!
齐王哪里料到慕容绿萼竟然会当着江永的面反抗他的命令,面色猛地一沉,一巴掌便将原本搂在怀中百般怜爱的女子扇倒在地,一脚踩在慕容绿萼的脸上,眸中尽是狠色:“本王的命令,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贱婢来质疑了?”
慕容绿萼见到齐王动作的时候,心中便是一颤。
此时更是脑中一片空白,面上火辣辣地刺痛在提醒着她,齐王已经怒不可遏,若是不想今日命丧于这大殿之上,最好,还是识趣一些为妙!
慕容绿萼跟在齐王身边多年,此时只需轻轻一想,便能够猜到齐王变色的原因是为何,当即不顾面上的伤痛和心中的屈辱,硬是挤出一丝媚笑,伸出舌头轻添了下嘴角溢出的血渍,魅声道:“主人恕罪,贱婢知错了,必定仔细伺候主人与江大人,还求主人怜惜。”
美人侧卧,声声魅色,句句低喃,端的是魅惑万千,即便是此刻这般狼狈屈辱的模样,也没有减损她的美丽,反倒是平添了一份让人心颤的悸动,即便是往日里见惯了美色的齐王,也不由地咽了口口水。
冷哼一声,齐王一脚将慕容绿萼踹出去,冷声道:“那还不好好服侍江大人!若是江大人不满意,看本王如何惩处于你!”
说着,齐王又慵懒地倚靠回座位之中,伸手将一直随侍在一旁的朱槿一把拉入怀中,轻佻地亵玩着,甚至强逼她张开嘴,拿起酒杯就这么倒了下去,看着佳人在怀,衣衫半解,面色涨红的模样,便又是一阵畅快的笑意。
齐王这边一派****的景象,江永看在眼中,心中的厌恶早就已经按捺不住。
此时见慕容绿萼竟然当真媚笑着向着自己这边靠近了过来,忍不住一把将她挥了出去,蓦地站起身来,沉声喝道:“够了!”
齐王的动作一顿,却仍旧没有丝毫的收敛,只挑眉道:“江大人何必动怒呢?难道,是这贱婢不能让你满意?”
说着,齐王冰冷的目光落在慕容绿萼的身上,便是一寒。
江永冷笑一声,冷声道:“齐王殿下,您不过就是为了羞辱于我而已,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还要平白搭上旁人演这一出戏给我看?”
“不不不,此言差矣。”齐王连连摇首,道,“江大人这话说的,实在是伤本王的心啊。本王不过是将你当做上宾,拿出这美人来服侍你而已,又何来的‘羞辱’之说?至于演戏嘛……”
齐王一顿,突然轻蔑地笑了一声,身手扣住身边人的下颌,微微一抬,对上朱槿低眉顺眼的神色,含笑在她耳边道:“来,告诉江大人,你是什么?”
江永听得这话,看着齐王的动作,心中顿了一下,生出几分不妙的预感。
只见朱槿低垂的眉眼微微颤动,但下一瞬间,却是缓缓抬眸,对上齐王的眼神,似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厅中还有旁人一般,一字一句地道:“贱婢是主人的玩物,是主人手中的剑,是任何东西,只要主人想。”
“哈哈哈,说得好!”
齐王朗笑几声,重新看向面色再变的江永,眉心一挑,道:“江大人,你可看到了?这些贱婢不过就是本王手中的玩物,生死都在本王的手中,更遑论是这副皮囊。只要本王下令,就算是要她们去伺候畜生,谅她们也不敢不从!”
听得这话,慕容绿萼和朱槿皆是一颤,那种从骨子中透出的恐惧,可见此话绝非是空穴来风。
眼见这两人被如此对待,简直就是根本没有把她们当成人来看,江永的心中就是一紧,尤其是对朱槿。
早在那次他跟踪袁紫嫣,看到她与朱槿那一战的时候,他心中就已经明白,这个女子,对于紫嫣来说,是近乎于姐姐一样的存在,如今见她甘心被人如此亵玩轻侮却不能反抗丝毫,心中只觉可悲又可叹。
感到江永感慨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朱槿的身子几不可见地绷紧,匆忙垂下头去,任凭长发披散而下,遮掩住自己的神色,似是逃避一般,不愿让紫嫣的心上人看到自己这般模样。
而慕容绿萼,却是一心一意都只装着上座的那一个人。
即便是齐王说出这等伤人又伤心的话,甚至方才还要将她推到江永的怀中,她望向齐王的眼神之中,却仍旧是没有丝毫的怨怼,有的,只有满满的痴迷和敬畏。
江永垂下眸子,突然开口,道:“今日的酒宴,这酒也喝了舞也看了,若是齐王殿下没有旁的事情,就容江永先行退下了!”
说着,江永一挥衣袖,就要向着外间走去。
可还未曾走出几步,便被齐王叫住。
“慢着!”
齐王一声厉喝,宴客厅的大门之外顿时涌入了数十个黑衣侍卫,持刀而立,将房门遮掩了个严严实实。
江永见状,方才不得不停下脚步,回身对上齐王。
“齐王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齐王轻笑道:“这话还没有说完,江大人又何必心急?不妨先听听本王的条件,如何?”
江永嗤笑一声,瞥了眼身后持刀而立的侍卫,嘲讽道:“只怕这个可不是我能够选择的吧。”
齐王只做没有听出江永的嘲讽之意,只直接对江永开出了条件:“只要你答应投到本王手下,荣华富贵,指日可待。日后一旦本王登上皇位,便可许你李明阳的位置,为天下万千学子所敬仰。”
江永听得这话,却是轻笑几声,嘲讽道:“原来,齐王殿下就是这么看江某的。”江永冷冷拂袖,道,“抱歉了,江永不过是个胸无大志的平凡人,什么千万学子敬仰,什么荣华富贵,不过都是浮云而已,没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还请齐王殿下让路,家中娇妻久侯,醒来不见江某的身影,该要心急了。”
前面的几句,仍旧是言之凿凿,语气坚定,而这最后一句,却是难言其中的柔情似水。
“江大人莫急,本王自然不会如此小看江大人,这真正的条件,还在后面!”
齐王微微停顿,见江永面上的神色多有不屑,心中暗自想着,但愿自己说完之后,他还能这般满不在乎才是。
齐王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道:“这便是本王开出的条件。这瓶中乃是齐王府的秘药,百花生肌膏!只要你答应归顺我齐王府,本王即刻将这药给你,只需每日敷在疤痕之上,不出时日,袁紫嫣的容貌就可以恢复!”
果然,此话一落,江永难以自控地上前半步,看着齐王手中的小瓷瓶,眸底沉沉,让人看不清神色。
见江永神色都变了,齐王得意一笑,晃了晃手中的小瓶,笑道:“怎么样?本王的这个条件如何啊?”
江永顿住脚步,看着齐王手中的药瓶,眸中微闪。
若是一天之前,齐王开出这样的条件,说不心动那必定是假的,但是现在……
江永轻笑一声,神色淡淡地挑眉道:“若是我不答应,又如何?”
齐王哪里料到江永见到这百花生肌膏还能够这般淡然,眸中闪过一丝愠怒,冷声道:“若是你当真不识抬举,那么,只要你今日走出齐王府一步,往后便是本王最大的敌人!即便是不择手段,本王也必定要将你毁了!”
齐王话落,围在宴客厅门口的侍卫们顿时齐齐刀剑出鞘,发出一声刺耳的“铮”声。
见这般阵仗,江永也浑不在意。
这点子架势,比之当日在汝阳王府的千军万马,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又怎么吓得了他?
当下,江永默然片刻,突然轻笑一声,道:“如此,还请齐王殿下让道吧。”
说着,江永对齐王拱了拱手,算作道别,转身毫不犹豫地便向外走去。
齐王见他竟然如此坚决,甚至都没有一丝的犹豫,胸中的愤怒难当,一拳砸在桌子上,看着江永的身影,忍不住大声质问道:“江永,难道你就不想恢复袁紫嫣的容貌吗?看来,你对于她的所谓‘真心’也不过尔尔!”
江永听得这般质问,只轻笑着摇了摇头,脚步未曾有丝毫的停顿。
他对紫嫣的心思,只要紫嫣明白就是了,如同齐王这样的角色,他如何想如何看,与他何干?
与其在这里费心思与之纠缠,倒不如早点回府。这么一会儿没见,他就已经想紫嫣想得心都疼了。
也不知道,今天早晨的那碗面,她吃了没有……
江永的心思已经全数转移到了身在府中的袁紫嫣身上,可齐王哪里肯罢休,见他这般模样,齐王眸光暗闪,转而又嘲讽道:“不过想来也是,像是她这般千人枕万人睡的贱婢,哪里值得江大人这般青年才俊的一颗真心相付?”
话落,江永的脚步果真一顿,背对着齐王的面上笑意也已然全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