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众人吃过饭后,苏婧便跟着高天幸去了衙门。彩蝶则被高老爷要求与高天娇一起,跟着请来的婆子学习妇道。有了她的陪伴,高天娇倒没有一开始那么紧张了。展言请假回京都,与父母商量自己的婚事。
临走前还被高天幸安排了一件在路上做的公事,惹得他十分不满,翻着白眼口中念念有词的走了。何田村和黄氏医馆还有城东土地庙都安排了人监视,高天幸签过道后,便穿上便衣与苏婧前往土地庙。
两人在土地庙附近的街口的茶摊,看到负责监视的龙二。坐下来后高天幸问道:“怎么样了?”龙二小声道:“昨夜并没有人回来,想必这里只是他其中一个落脚处。”高天幸道:“没人就好,我带着小镜子进去查看一番,你在外面把风,发现有人来通知我们。”
叮嘱好龙二,他便进了土地庙。苏婧手里还提着些上供用的水果点心还有香烛之类的东西以防万一,清水县这一年来治安管理还算不错,街上已经看不见乞丐了。听说这庙已经是五十年前修的了,自从有了清佛寺。
人们便很少来这里拜神,一院的凋零破败。想想展言昨天所说倒还真是挺实在的,果然这里连个鬼影子都瞧不见。昨夜又下了雪,把以前的脚印都覆盖没有了。正对院门的地方有一间小庙堂,正中央有一尊已经掉了半条胳膊的土地公像。
庙里布满了灰尘,如果这个白连真的是住在这里的话。只能说他肯定是有问题的,既然长住,再懒的人想必也会收拾一下。不至于让人根本看不出来有人来过的样子,除非他是故意让人看不出来的。
高天幸找到昨天展言所说的地窖的入口,吩咐苏婧在门口守着,他自己带着火折子下去了。苏婧在外面等了许久也没听到下面传来什么声音,便走了出去。刚才进院子的时候她发现院子里有一个地方的雪比其它地方高,好像下面有什么东西一样。
走过去将雪拨开,下面的土果然有些不对劲,找了根树枝将土挖开后,发现下面有一个铁制的箱子。还上着锁想必里面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过这铁箱子倒是凉的很。苏婧边往外拿边想,这个怎么好像是自制的冰箱?
这时,高天幸已经从地窖里出来了。将洞口照原来的样子封好,看她手里拿着铁箱子问:“从哪找出来的?”苏婧指了指外面。高天幸点头:“嗯,去把那块的雪恢复原样,然后在院子里多踩些脚印。”
两人又将土地庙打扫了一下,将带来的供品摆好,将香烛点上又在香炉里插上三柱香。一切收拾妥当后便离开了,回到衙门后,高天幸研究了很久也没能将那铁箱子的锁打开。
苏婧道:“爷,你进到地窖里没有发现钥匙之类的东西吗?”高天幸摇头:“没有,那里好像只是居住的地方。除了有些血腥味道外,并没有别的,而且那血腥味道也淡得很。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了。”
苏婧道:“那应该是被他带在身上了,清水县没有什么锁匠能打开它吗?”高天幸道:“咱们清水县之前倒是有一位著名的锁匠,但是他已经去世多年。听说他有一子不过,也不知所踪了,现在整个清水县可以说是连一名锁匠也找不到。”
苏婧皱眉:“会开锁的除了锁匠,还有什么人呢?”问完之后,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人的脸。对呀,开锁的除了锁匠,当然就是小偷了,哦不,是大盗。可是现在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怎么才能联系到他呢?
刚想到这儿,就听到门外龙大进来道:“大人,刚才在黄氏医馆见到一个行踪可疑的人出来,我们将他带回了衙门。”他话音未落,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高大人,想不到许久没见,你的人竟然这么客气,还特意把我请进衙门作客。”
跟在龙大身后进来的,正是苏婧刚才心里想着如何联络的胡里。高天幸脸上闪过不快,不过很快就道:“龙大,他是我在京都的朋友,这里没事了,你回去继续盯着吧。”龙大见他是大人的朋友,向胡里致歉后才离开。
高天幸道:“小镜子,给胡公子奉茶。”胡里笑着摆手:“不必了!先不说我心疼我家小镜子干活,我现在毕竟还是你们皇帝下密旨追捕的一号逃犯。高大人没命人将我立即关进牢里总算是给我些面子。”
高天幸冷哼一声:“胡公子不必自谦,以龙大的功力怎么可能将你押回来,你肯来定是有什么事相求吧?”胡里道:“高大人你只说对了一半,我的确是故意跟着他们来衙门的,不过却没什么事情求你高大人,而是觉得可能你高大人有事要求我,特意前来帮忙的。”
高天幸和苏婧同时开口:“没有!”“胡里,你怎么知道?”胡里见她们意见不一致,忍不住露出笑容:“小镜子,你真是太可爱了,不枉我这段日子对你的想念,反正我这次来也是为了你,既然高大人不愿意开口求我。那就你来说吧!”
苏婧知道高天幸为何如此,但还是将那个铁箱子拿出来道:“我想请你帮我把这个箱子的锁打开。”
胡里走过去看了一会道:“小镜子,这次你还真是找对了人。这个锁是过世的造锁大师欧夜的最得意的一件锁——玲珑锁。而且这铁也不是一般的铁,用内功的话,不仅打不开它,还会将里面的东西毁了,目前天下只怕没有几个人能打开它。”
高天幸道;“你是说这只锁就是传说中,只要锁上除了主人之外再无人可以打开的玲珑锁?可是欧夜大师过世后,不是说这只天下唯一的奇锁已经不不翼而飞了吗?”
胡里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的确在师父传给我的开锁笔记中,见过这只锁。我敢确定它就是玲珑锁!”
苏婧对他们说的这个造锁大师并不太感兴趣,她现在非常想知道铁箱子里是不是自己想像的东西。如果是的话,那么事情远远要比大家当初预想的还要严重:“唉呀,你们别再讨论这些了,胡里你就说你能不能打开吧。”
胡里点头:“可以,不过需要些时间。给我一个安静不被打扰的房间,帮我弄一盆温水和干净的布巾来我要洗手,房间一定要光线充足。有问题吗?”说完看向高天幸。
高天幸点头,欧夜大师就是之前自己跟苏婧说过的,清水县那个唯一的锁匠。当初他的名声和手艺连当今皇上和先皇都是佩服的,当今皇上如今的玉玺就是被他造的锁,锁在柜子里的。
所以,他知道刚才胡里说这天下能打开它的人寥寥可数,不是在危言耸听。虽然他很不喜欢这个苏婧说过她喜欢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但这次事关人命案,如果不尽快破案的话。真的像小镜子猜测的那样,月圆之夜也许真的会再次发生吸血案件。
于是,马上吩咐衙门里的人安排房间,又在屋子里点上灯。生上火盆保证屋子里的温度,胡里把手洗干净后将门关好。苏婧和高天幸在厅里一直安静的等着,一时间衙门里安静得飞过一只鸟都能听到声音。
这一等就等到了日落西山,房门终于打开了。苏婧头一次看到胡里如此苍白的脸色,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她赶紧走上去替他擦掉了,问道:“你怎么样?不会开个锁,就一命呜呼了吧?”
胡里拍拍她的头,虚弱的笑道:“傻丫头,还没和你成亲呢,我哪舍得这么快一命呜呼?”对着高天幸道:“已经打开了,里面的都是一些瓷瓶。”
苏婧一听,心中暗叹果然与自己猜的一样。高天幸见她听到瓷瓶脸色不对问道:“莫非你已经猜到里面是何物了?”苏婧点头:“是猜过,但究竟如何还要进去看一看才知道。你先去看,我把阿文叫来。”
说完将胡里扶进房里的软榻上休息,然后才跑去阿文的房间将他叫出来。高天幸打开瓷瓶,胡里见他面色凝重,也忍不住从榻上下来探过头看了一眼。不由愣了一下道:“看来,这次你们遇到的事情不一般哪。”
苏婧已经带着阿文进来了,阿文拿过其中一个瓷瓶后看了一眼,闻了一下道:“这的确是人血,不过至于是不是小冰的,还要进一步检证。还好小冰的尸体带走之前,我留下了一些她身体里仅剩的一点血。我马上去验一下!”
胡里见他出去问道;“小镜子,你们究竟遇上了什么事?怎么还会有人特意在这箱子里储备人血?”苏婧是受过现代法律教育的,自然知道胡里现在是朝廷的要犯。高天幸不抓他已经是万幸了,哪里还会让他知道衙门里的案情。
于是,故意打哈哈道:“你刚才元气大伤,想必现在肚子饿了吧?别问那么多了,我带你去富贵居吃饭可好?”听到吃饭,胡里顿时觉得肚子确实空荡荡的。高兴的点头道:“当然好,不过先说好,我可没钱,去了那得你请我。”
苏婧点头:“这是当然,你今天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请你吃顿饭是应该的。”高天幸不禁疑惑,小镜子一向视钱如命,能省则省,不去搜刮别人的就不错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她要花钱请别人吃饭。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还是别去富贵居了,胡公子毕竟身份特殊,难保清水县内没有动歪心思的人。再说今天他是为了帮我破案,这顿饭理应由我来做东。小镜子你把他带回府里,等一会阿文检查结果出来,我便回府与胡公子对饮一番。以谢今日出手相助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