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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生死攸关

我们一行人急急地从密道走到了偏僻的山路上。天已经亮了,空气很清新。偶尔有几声鸟叫,打破了清晨的寂静。大家疲惫地坐下了。我像傻了似的,整个人虚脱了。昨晚的事还历历在目,仿佛老天爷和我开了个玩笑,一穿越,就穿得那么好,锦衣美食,高床软枕,有下人伺候,有爹娘疼爱。可是,怎么没几段光景,这世界全都改变了呢?如果爹娘都死了,我一个未来的人,该何去何从?

人走茶凉,想必在这样的时候,肯定很多人看热闹,还有很多人会落井下石。如果我没有猜错,此刻的我,应该被通缉了。掌握国家大权的爹,始终敌不过真正的皇帝。虽然我看过很多书,权掌朝野的人,往往都是被人攻击的对象。比如说三国时的董卓,比如说明代的魏忠贤,比如说清代的鳌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控制着别人的利益,自然会有人要取缔你。要么你就真的夺下这大权,要么总有一天就会被取缔。胜和败,其实真的就差那么一个台阶。

我不知道外面是怎么评价我爹,但是我知道,他对我很好,好到可以为我放弃权利,好到只想一家人安生立命,就会从此之后,村瓦屋舍,也毫不介意。这就是父亲,真正的父亲。只是,他的心软,成为别人对付他的一个弱点,性格决定命运,似乎这也是他必然的宿命。

我仰头看天,泪水盈满了眼眶。怪不得世人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不管我爹以前怎么样,但是最后会死在别人手里,我一定是这里面的其中一个原因。

人世间很多事情,是我们不懂的。缘来缘去,谁都不知道,人生的下一站,会到哪里?比如说我的穿越,比如说真正的额司空幽兰的逃婚。而最后决定命运的,到底是时机呢,到底是人为呢,还是我自己最后的选择?

“小姐,别难过!”冬梅靠近我,小声地说。

“安叔,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突然想起什么,问司空安,“爹这段日子很忙。不是在策划谋反的事吧!”

“小姐,你怎么可以怀疑老爷呢?”司空安有点沮丧地看着我,“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老爷不会这么做的。前一晚老爷回来,对我说,他发现了一个不该发现的秘密,所以要上书皇上。但事关重大,很可能会出事。老爷交代,一定要我照顾好夫人小姐。”

“你知道是什么秘密吗?”

“老爷没说,只是叫夫人和小姐收拾东西到乡下避避。没想到他们出手这么快,把整个司空府都包围了。幸好老爷把密道告诉了我。”

“如果是谋反,应该现在满大街都是这样的传闻了。即使不,也会在菜市口满门抄宰,而不应该派杀手赶尽杀绝。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何况也没听说有什么同党之类的,一个人势单利薄,能有什么作为,皇上不会相信这些吧。”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我真的觉得他好冤,可是我能做什么呢?我根本不知道这里面牵涉着多少人。我该向谁求救呢?现在,谁都不可靠,遇到这样的事,他们避之惟恐不及,还会管我这个逃出来的余孽吗?

“小姐,我们一定要为老爷夫人报仇!”夏竹站到我面前,“老爷和夫人都是那么好的人,夫人对我恩重如山,视如己出——”

想不到这时候,为我担心的竟是我以前所看不起的人,司空安是,夏竹也是。

“可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不知道谁要杀我们……到哪里都不安全。”我眉头皱成一团,总觉得心有戚戚。

“小姐,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们先化装到城里打探一下情况。”夏竹说。

我想想也对,看看我们五个人衣衫不整,面容憔悴,看起来很突兀。就算不像逃犯,也像是乞丐。这样子出去,太引人注意。

我们到了一家农舍。春桃把随身带的首饰换了几套农装。我们分开行动。夏竹和司空安一起,我和春桃、冬梅一行,约好了午时在城隍庙见面。

我们小心翼翼地走着,一边留意周围的人。我深居简出,所以周围的人对我不熟悉很正常。反而是春桃,以前帮我娘买胭脂什么的,认得一些人。为了怕人认出,她特地扮成老太太的样子,我们走在一起,倒像是母女。

“你知道吧,司空府昨晚出大事了,一夜之间被一场大火化为灰烬!”走过的两个男子说到。

“小哥,发生了什么事?”春桃上前拦住他们。

“你们是从乡下来的吧,这么大的事也没听说。好象是司空宰相要谋反,王爷派一队人马围住了他的家。司空宰相见事情败露,连同他的家眷一把火****了,现在司空府成了废墟。诶,这年头,什么人都有,都当了宰相了,还造什么反呢?”一个男子说。

“谁知道啊,人心隔肚皮,我们还是少说为妙,以免惹祸上身。”另一个男子说。

“小姐!”春桃扯着我的衣服,“你脸色好难看,千万不要露出破绽。”

我点点头。想必爹的死与李诚有关,如果他知道我还活着,一定会追杀到底的。

我们悄悄地来到司空府门口,那里聚集了很多人。在人群里,我竟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李江月!只见他在那里走来走去,问每一个从废墟里出来的人:“有没有看到一个年轻女子的尸体?”

“都烧成灰了,哪看得出来?”大家笑他。

“幽兰,你真的走了!你终究还是不属于我!”他在那里喃喃自语,猛觉得这样子看他,才发现他消瘦得可以,穿在身上的衣服好似很大,裹着风似的。

他的随从赶了过来,对他说:“小王爷,我们回去了。要是王爷知道你私自出来,一定会怪罪小的的。想必幽兰小姐已经不在了。我问过很多人,都没有看到有人出来。”

“不会的,幽兰不会有事的。她答应我来娶她的。”李江月甩开随从的手,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我没有想到优柔寡断的他会对我用情这么深。我用手摸摸挂在身上的玉佩,有点恍惚。只有在患难中的感情才是最真挚的。好象有人这样说过。

“小姐,走吧!”春桃看到我的失态,拉起我就走。

江月,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们,这辈子,大概是无缘了。如果我发现爹的死与你爹有关,我一定不会接受你的。而且,就算我愿意,上天已经把我们变成不同的等级,我无法再靠近你,而且,你爹想必正想着怎么找到我,杀我呢!哈哈,李江月,你若是真心对我,又怎么不会知道你父亲和我父亲之间的怨恨这么深呢?

看着他两行泪流了下来,我刹那间有些失神。那张俊脸,让人觉得好熟悉,是谁呢?谁有那么相似的表情?我突然想起那冷冷的眼神,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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