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虚火旺盛,还是水土不服,一连几天,我都无法正常通便。这种事说出来怕人笑话,但憋得的确难受。自己没什么秘方,可以治便秘的。想让春桃去太医院找点药,想到那里有施骆冰在,又不想让他知道。吃了一些蜂蜜之类顺肠的,也不见好转。突然想起很多书上都提过,巴豆是很好的泻药,既然不能排便,这样子用泻药来中和,想必是可以的,我叫春桃去找一点来,太多了我怕自己承受不了,一点许可。
我不知道巴豆的功效有多大,待春桃要来,便把它们倒进了锅里,熬成粥。没想到还没开口吃,就觉得肚子痛,赶紧上茅房,大概是一连几天吃的蜂蜜奏效了,终于彻底地解放了。我的世界,万岁!好爽啊,我松了口气。
回到聚芳阁,发现沈天傲来了,背对着我站着,身影修长而孤寂。我望着他,心中一点酸楚涌上来,他终于来看我了。那高大的身影,曾在我的梦里如此徘徊不去,我知道,关于爱和被爱,其实是不同概念的。既然他都来了,前事不计,原谅他好了。不过春桃的脸色有点难看,还不住地向我使眼色,我没明白过来。
“子楚!”今天真是好事成双,我开心地唤到。
他回过头来,紧绷着脸,眼神很锐利,闷声道:“你这女人的心就这么坏吗,就见不得人家好?”
怎么回事?我听得一头雾水,看向春桃。她朝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心中不解,再看向沈天傲:“怎么了,子楚?”
“怎么了?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明白!”他看着我,一把捏起我的下巴,“想不到同样的面孔,心地却是这么的不同。你真是让我汗颜啊,司空幽兰!”
我看向他的眼睛,那里,没有一丝柔情。我的子楚,他不见了,虽然是同一张脸,虽然是同样的眼睛,可是明显已经不是同一个人,就像他说我一样,虽然是同样的面孔,但是我知道这面孔指的是心妍。我怀疑我是不是认错了人。以前孤傲又柔情似水的他呢?只不过是演出来的吗?下巴很疼,可我的心更疼:“我究竟做什么了,让你这样子对我大呼小叫,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别拐弯抹角。我司空幽兰要是做过什么错事,你大可以用你魏国的法律来惩治我,用不着这么打雷似的,这样子就显得你高人一等吗?”我抹去眼角的泪痕,冷声道:“不想见我就不要见,别是见了就冷脸对人。我不是你的仆人,也没有必要听你对我大声吼叫。”
他转过头去,不看我,只盯着桌上的巴豆粥问:“话倒是说得满意正言诚的,可谁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呢,证据就是一切。那是什么?”
“巴豆喽!”
“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证据确凿!”
我摇摇头表示不明白,无辜地看着他,可是嘴上却不松软:“你说的是什么证据?”
他生气地看了我一眼,大声喝道:“你们都进来吧!”
门口进来两个人,我一看,心下顿时知道不妙,那两人,是我最不想见到的,施骆冰和小喜。施骆冰的眼神还是和以前一样肆无忌惮。小喜低着头,不敢看我。他们?我不解地看着沈天傲。
“你们说吧!”沈天傲看着他们,然后似乎很生气地朗声道。我透过身边的镜子,看到他略微紧蹙的眉心。我的心中,一道伤痕划过。
“奴婢看到司空小姐的丫鬟春桃经过御膳房的时候,动过苏公主的粥。后来奴婢拿粥给苏公主喝,苏公主就——”她支支吾吾。
“她怎么了?”我冷眉一挑,厉声问道。想要诬陷我,够阴毒的。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倒是找上我了,我倒想看看,你们怎么玩这花样。如果我司空幽兰不是你们的对手,那我认命。如果我比你们略胜一筹,那你们的栽赃嫁祸,我是一定会还击的。
“她,她不停地上茅房,弄得很憔悴!”小喜的声音越来越低。心虚了?我跟你有什么仇,你要这样害我?我愤恨地想。
“下属查看过苏公主和粥,那粥里掺的就是这种巴豆,而苏公主正是喝了它才闹肚子!”施骆冰指着桌上的粥说。巴豆还有这种那种的吗?我瞪了他一眼。
“你还有什么话说?”沈天傲盯着我,眉头拧成一个结,像是要把我吞掉。苏巧皎,在他的心中,很重要吗?他们之间的婚姻,是政治婚姻呢,还是真有感情?
“我……”我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我们小姐她……”春桃想说什么,却被沈天傲打断了。
“你不想解释是吗?你不想就不用说。”沈天傲瞪着我,“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人,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吗?我还以为,当初敢于逃婚的司空幽兰对爱情,对自己的生活是多么看中,敢于对抗盲婚哑嫁,才使得我尊重你的选择,给予退婚,不想,竟然也是如此的低劣和不择手段。”
原来,原来这个人,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我刹那间控制不了自己了,泪眼婆娑地说:“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这样的人吗,你还来查问什么,把我逐出宫就好了!”
“你想得容易,你想从此和你的情郎双宿双栖,是吗?”他狠狠地瞪着我,眼中闪过一丝不安,甚至沮丧,最后露出一抹阴冷的笑。
我的情郎,不就是你吗?我望着他,心里很是酸楚,他就这么理解我的吗?
“你给我留在宫里,但我以后不会再见你!我们走!”沈天傲落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我愣愣地站着,不知所措。施骆冰回过头来,朝我很暧昧的一笑。我苦笑,到底是前因后果,有时候很多事情,你越是谋划,反而越糟。这种人真是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