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婚约是骗人的
可她是真不知道，不二在听到她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心里是真的很开心的。
午后的阳光真的很温暖啊，楼下花园里的樱花又要盛开了，小诺，今年你会陪我一起看吗？还是他……
“妈妈，小诺没死……”
“真的吗？那太好了，周助你把她找回来好不好？”
“妈妈，她失忆了……”
“什么……”
不二淑子在接到周助的那通电话之后脱力晕倒，几日来带给她的大喜大悲急切地需要她得到一次好的休息。
“哦，哪位是不二淑子的家人？”做完检查的医生走出病房。
“我们是。”不二明彦，由美子，周助，裕太都围了过来，毕竟在他们的心中妈妈的身体一向很好，这次晕倒必定不简单。
“哦，是这样的，不二夫人最近受到了比较多的刺激，十分需要静养，所以我们要让她留院观察几天，等她身体完全调理好了再回去吧。”医生和蔼地说道，家人们的心也都放下了一些。
由美子早已结婚，姐夫在一旁安慰着她，裕太靠在墙壁上，眼神里有些什么无法言喻，周助则坐在椅子上，满脑懊悔。
他不该说的，明知道不该刺激她，为什么他还是说出了口？
“周助，伯母怎么样了？”织田气喘吁吁地冲了过来，脸色有些苍白。
“若若？”周助抬起头，有些迷惘，“妈妈还好，你怎么出来了，前两天不是刚发过病吗？怎么还是跑出来的？”周助不顾周围人的眼光，拉织田让她坐下，还细心地为她拢好耳边的鬓发。
织田满眼爱恋地握住他的手，“周助，我没事。”
“若若，我只当你是我的妹妹。”周助睁开了蓝色眸子，并无凌厉之气，只是轻柔地说着。
“可是我不愿意。”织田有些难过地低下了头，“你每次都这么说，你难道就不能可怜一下我短暂的生命吗？哪怕是一个善良的谎言？”
织田若依眼中依稀闪着泪光，换做其他人就会不敢再看第二遍，怕会控制不住拥她入怀。
周助只是轻轻抽离他的手，似乎生怕弄痛她。
“好了，你渴了吧，我去帮你买杯饮料。”他起身离开，没有理会身后的她微微抽泣的模样。
不是没有想过的，只是这样狠心的他做不来。
“为什么要我去？我和他又不熟！”少女推搡着身边起哄的少年，有些尴尬。
起哄的少年们朝对街眨眨眼睛，继续推着少女向前走，直到上了一辆车。
对街表情严肃的少年终于松了一口气，朝反方向走去，好不容易支走佐藤，他这座冰山都要郁闷死了。
医院？少女疑惑地看向身边的少年。
“214病房，夏诺学姐加油。”比夏诺还要高的越前很尴尬地压了压帽子，这种事情为什么要他干啊！
接过写着病房号的纸头，夏诺也只好任由他们闹着，走进了医院。
就当做是恶作剧吧……
夏诺顶着一副天真无知的姿态推开了214病房的大门，然后她知道她被摆了一道。
“小诺？你怎么会来？”不二不解地看着来人，看到她推门进来的一瞬间他不知道有多高兴，甚至以为她的记忆回来了，可是她紧张无措的神情让他又一次失落无比。
“小诺来了？”浅眠的不二妈妈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便扭头去看，就看见了她念了许久的人儿正无措地看着屋内的人。
“伯伯母，您、您好……”不二眉头微微一挑，小时候才有的结巴习惯。
不二妈妈看见久违的孩纸激动不已，不二连忙劝着：“妈，别激动。”
“好，我不激动。”不二妈妈平复了一下情绪，“小诺，走近一点好吗？妈妈好久没有见你了。”说着还伸出了挂着点滴的手。
小诺忽然心头一热，快步走了过来，在没有任何意识驱使的情况下，她低低地唤了一声：“妈妈。”
或许面前容颜有些憔悴的妇人真的是她的妈妈，又或许不是，但叫一句妈妈却是夏诺真心实意的心愿，好像她的记忆里，是没有人可以让她叫爸爸或是妈妈的。
不二妈妈的脸色居然也好看了一些，拉着小诺侃了好多好多的话，病房里有些单调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活跃。
夏诺眨眨眼睛，原以为这样会唐突了人家，没想到他们居然是这样的好相处，倒是她自己胡思乱想。
“小诺，你也二十一了吧？”不二妈妈忽然这么说。
“恩是啊。”夏诺礼貌地回答着。
“唔，以前是我不好，所以呢，你和周助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周助似乎完全没有料到妈妈会这么快又起这个话题，脑筋一转，大概是小诺的反应让她以为小诺的失忆好了，所以才会这样子。
夏诺被吓了一跳，结婚？神马和神马啊？虽然眼前的人是很优秀，也许以前他们的确是互相认识的，但没有到结婚的地步吧？
“总算你姓了这么多年不二，还是自家的人。”不二妈妈以为她默许了，终于喜笑颜开。
“不好！”夏诺忽然挣脱了不二妈妈的手，把大家吓了一跳。
看着夏诺死死地咬着下唇，脸色难看的样子，不二有些心疼和懊悔，他刚刚干嘛发呆不组织妈妈继续这个话题啊！为什么自己最近总是犯低级错误啊？
“为什么？”不二妈妈满脸诧异。
夏诺终于放过自己的嘴唇，深呼吸一口气：“不二周助，也许我的过去有你参与，也许我的回忆里有你一份，但别想掌控我的未来！这是一个圈套对不对？你们哄我来这里就是逼我跳进这个圈套里对不对？连最起码的过程都没有，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嫁给你？起码雪野，他永远不会骗我！”嘶喊完，夏诺便夺门而出。
“小诺……”周助拉住妈妈，痛苦地闭上双眼。
到底谁跳进了谁的圈套，是不是就算我再怎么努力，你都不会回到我身边……
不二坐在图书馆里的一角，静静地看着书本已经一个下午了。
他面无表情的样子令躲在另一个角落里的伙伴们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哆嗦，都聪明地没有去招惹不二，因为他们知道计划失败了谁去招惹不二就是去送死，当年青春学园最不能惹的一号人物谁敢招惹？
计划很完美，没有一丝纰漏，大家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夏诺会被不二妈妈的问题激起这样剧烈的反应，以至于今天佐藤和夏诺都没有出现在学校里。
不二仍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盯着同一页书目不转睛。
“mina，不二不会傻掉了吧？被刺激到傻掉了这可怎么办，这会影响到他本人和学业，还有家人也会担忧……”大家机智地无视了大石。
“啊，不二盯着同一页书看了一下午的几率为95%，不二在想昨天的事情的几率为100%.”乾好整以暇地推推眼镜。
“啊，不二应该会没事的。”手冢扶扶眼镜，继续学习。
幸村乐呵呵地笑着：“应该会很有趣吧？”这什么时候成你的台词了……
柳生镜光一闪：“这个计划很失败。”是指效果……
大家默……
不二的口袋忽然震动起来，不二淡定地掏出手机，翻盖查看。
不二，我想找你谈谈，四点半，香雪茶座。佐藤雪野。
不二的眸子微微闪烁了一下，收起手机和学习用具，踏着有些缓慢的步子走出了图书馆。
伙伴们面面相觑，不二怎么回事？
“不如我们跟上去看看，说不定手机里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呢。”幸村笑眯眯地建议到，看不二的好戏他可是很乐意的哟。
“我下午还有课，先走了。”手冢同学很不义气地走掉了……
“好吧。”剩下的孩纸们开始了跟踪路程。
香雪茶座离学校不远，再说时间也不着急，不二也就悠悠地踱着步子。
不知道她昨天出了医院后怎么样了？是不是很不开心？
不二走进茶座，很快就看到了佐藤的身影，落座。
“昨天夏诺是在你那里？”佐藤连招呼也不打，直入话题。
“你什么意思？她不在你那里就在我那里？”不二笑。
“她昨天没有和你在一起？”佐藤的眸子幽暗了一些。
“昨天下午在医院遇到她之后就不知道了。”不二很诚实地说道。
“下午？医院？”佐藤眉头一挑，原来那帮人把我支开就是把夏诺弄去医院？
“到底怎么回事？她昨天没有回来。”佐藤沉着脸色。
不二诚实地道出原委，满嘴苦涩。
“该死，那她去了哪里？你居然没有去追？”佐藤的眼眸里满是骇人的气魄。
“没有看见她，我以为她会去找你。”
“我原先也这么以为，可问题是我手下的人找遍了东京都没有找到她，”佐藤吸了一口气，“她不可能在一夜之间跑出东京，她身无分文。”
不二原先以为佐藤是特意来找他茬的，可佐藤严肃的样子让他忽然明白过来佐藤不会拿小诺开玩笑。
“什么……”不二不敢置信地倒吸一口气，交叠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现在怎么办？”不二完全乱了方寸，似乎自从小诺又一次出现在他的生命中时，他总是乱方寸，发神经。
“我已经让手下的人开始在全日本搜寻，不可能找不到，”佐藤抬眼正视不二，“咳，虽然我对你没什么好感，但你是她在意的人。”
不二狐疑地看着佐藤，现在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吗？
“四年前我在原水酒店的火拼救下她的时候，她胸口处的枪伤几乎就要夺去她的生命，之后她发高烧失忆是真的，但是我把之前的事情瞒着她，是不想让她多想，这四年里，我只是对她进行保护。”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能让她重新想起一切，我保证我会把她毫发无伤地送还给你。”
“佐藤君，这些等到以后再谈吧。”不二淡淡地回绝。
“不二君，我已经放低姿态，只要你一个承诺。”
不二微微低不管下头，窗外斜射进入的阳光在他的脸上打上一层薄薄的阴影。
向来敏感的他，到了这个时候，就算再怎么失去理智也该嗅出一丝不寻常的气味了吧。
“按照法律来说，口头承诺最好要有证人。”
“我就是证人。”佐藤微微一笑，嘴角上扬成一个完美的弧度。
“我怎么能保证你说的具有法律力度呢？”不二的声音隐约带了一丝笑意。
“录音笔可以吧？”佐藤从他口袋里掏出了一只笔。
不二眉头一挑，越来越有趣了。
“承诺我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
“恩？”佐藤还未反应过来，便看见不二衣袂翩翩地背对着他走出了香雪茶座。
另一边的柱子之后的座位上，有少女眉宇之间愤怒的气息，正在挣脱着少年的禁锢，依稀少女面带泪痕。
“放开，不是都要骗我吗？干嘛不放开！”少女愤怒的大叫起来，引得周围的顾客频频看来。
不二走到大门口的脚步在听到身后依稀的声音时顿了顿。
“迹部景吾，你也是个大骗子，你们都是大骗子……放开我！让我走！”
少年只是紧紧地捉着少女奋力挣扎的双手，深沉的眸，紧抿的唇，不语。
“小诺？”不二终于回转过身来，目光疑惑，居然暗暗吁了一口长气。
她没事才最好，不过，骗子？
当不二看见小诺脸上长长的泪痕，睫毛犹如蝶翅一般不停扑扇，他的心脏忽然一下子揪疼。
迹部终于忍不住出声安慰：“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先别哭了行不行，别人都在看呢。”他并没有注意到不二的存在，只当他已经走了。
“你这个骗子快点放开我……”少女抽抽噎噎的声音引得其他顾客顿生同情之心，迭声让他放开少女。
迹部顿时手足无措，满脸黑线。
手上一松，少女连忙挣脱开来，往后跑去，直接撞入不二的怀里。
她还在哭，哭得他的心一抽一抽地疼。
“小诺……”不二在她耳畔温柔的轻喃，少女惊慌地抬起头，想要在抽身已经来不及了。
此刻她居然最不想见的就是不二，最不想他看见自己这副乱七八糟的样子，比起迹部，她居然一点都不想恨他。
佐藤的脸有欲黑的趋势。
不二忽然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加大了环住怀中人的力度。
“小诺……”不二不知道说些什么，只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试图让她平静一点。
“你是个骗子！从头到尾你都是……”少女又开始挣扎，她要逃去一个没有她认识的人的地方，认认真真地哭一次，为她自己的愚蠢，为她自己的自作多情。
“小诺，这里没有骗子。”不二轻声说，说的缓慢而又清晰。
“我们每一个人都想帮助你、保护你，没有人想伤害你。”他很认真的语气，让怀中的少女似乎也认真了起来。
“那你们……还不是一样编织着圈套，让我跳进去……”
“那也要你愿意跳才有圈套嘛。”不二笑起来，很好看的笑，少女几乎看了呆，大眼睛几乎一动不动。
佐藤的手几乎要把扶手抓烂了。
迹部默默地投以一个同情的目光，虽然他还是不知道佐藤的立场是什么。
忽然，不二很用力很用力地抱住夏诺，在她耳边用着很温柔很温柔的语调说了一遍。
“小诺，不管你有没有回忆，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在那一瞬间，她哭得一塌糊涂。
好吧，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回英国了。我曾经以为你的失忆可以方便我为你创造未来，可惜现在不是了。
四年前原水酒店火拼中救起你在我意料之外，可我也没想到你这个意料之外让我在这四年里有了些改变，譬如现在我这种人居然在给你写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