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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沙湖遇袭

这个暑假对郑丽萍来说则好过的多,每年的夏季是养路段最忙的时候,这个时候也就最缺人手的时候,所以她一回家,就有人通知她第二天到单位报到。对于她来说,这莫过于是最好的消息了。因为这样她就会有借口不回她的那个家,也有借口却逃避李海的纠缠。因为这个时候也是他们最忙的时候,路上的损坏时有发生,而有时碰到难缠一点的司机或单位,总会耗尽他们的心力。毕竟他们维护的是国家的财产,这个说出来还是比较神圣的。所以这个假期郑丽萍就一直在工地上,几乎没有回去过,碰到偶尔的坏天气,她也主动要求留下来值班。然而在她的内心里,还是有点小期盼,她在想李海会不会来找她,她甚至想过了如果他来找他了她会怎样对他说,说什么。她设计了无数的场景,可是直到开学的前两天,他也没来。她该庆幸的,可是却有点小小的生气,因为这生气,在离开工地回到家的时候,她也没有说要回家一趟。父母问她的时候,她只是含糊地带过了,为了不见他,她甚至提早买了车票。

随着假期的来临,李海的心即紧张又兴奋,想到可以见到老婆的面,他不禁冲动了。可是,他也知道,这个季节也是他们最忙的时候,有的时候几天不回家都是常事。可就是这样,他还是在郑丽萍放假之后的一个星期抽空回了趟家,家里静悄悄的,还是他上次离家时的样子,他有说不出的失望,只在家里站了一下,他便开车去了郑丽萍的娘家。一进门,他便看到了房子里的箱子,他的心一下狂跳了起来,岳父和岳母对他还是很热情,招呼着他坐下,又问过他是否吃过饭。他只急急的回答过便问:“丽萍没有回来吗?”

“回来了,回来有三四天了,头一天一回来就碰到段上的李工,他通知她第二天就上了工地。”李海急切的心一下落了下来,他知道今年总段在离分段一百多公里外承包了工程,那段工程不属于他们分段的管养范围。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事,在这个忙碌的季节里他们是不能随意去的。

“那她会什么时候回来?”他问。

“那谁知道,只能看她有没有空了。”

“哦。”他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失望。他拒绝了岳父母的挽留,深夜回到了家里。临出门的时候,他留下了单位的电话,让他们两老在丽萍一回来就通知他。

可是还是晚了,当他接到电话时,郑丽萍已买好了当天的票,在他处理完工作上的事赶到郑家的时候,丽萍已上了火车,可想而知李海的有多懊恼。可是随后而来的工作,却让他不得不先放下他的家事。

婉丽从来没有感觉到时间是过得如此之快,在她还没有感到假期快乐的时候,假期结束了。

想到就要回学校了,心中有些小期盼,又有些畏惧,当然盼着还能见到刘伟的面,尽管他已是别人的男友。婉丽同时又畏惧着会再次受到“卡西莫多”的纠缠。

瞧,怕什么来什么,婉丽还没有走到学校,“卡西莫多”已迎了过来,仿佛他已掐算了很久似的。

婉丽知道一味地躲避并不是解决问题之道,所以尽量给了他一个微笑:

“你……今天……不,明天上午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谈谈。”

“有,我什么时候都有时间,只要是你要求的,我一定做得到。”

“那么,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你说,你说是什么忙?我保证做到!”他的眼因为期待而闪闪发光。

“请你……请你离我远点,今天我太累了,只想好好休息一下!”虽然有些不忍心,但婉丽还是一字一字地说。

“你休息你的,我保证不打扰你!你完全可以当我是隐形人。”一样涎着脸。

令婉丽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跟着她来到了宿舍,尽管新的学期男女生已分楼了,但开学这两天,宿管员还是允许男生进入的。

婉丽努力将他当成“隐形人”,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在卫生间里洗去一路的风尘和热汗。之后便将自己撂到了床上,放下蚊帐,这里便是她的天地。

他就那么一言不发地坐在她的床前,许久不曾变换一下姿势。

有一瞬间,婉丽心里竟对他涌上了深深的怜悯,虽然他的爱来的快去的也快,可是毕竟在他的每个爱的阶段,他却是在认真地付出。只是她太累了,没有太多的时间再去怜悯他。

第二天的上午婉丽跟着他一前一后地来到了沙湖。

沙湖依旧是那样的美丽,在这炎夏里,能在湖边吹吹风倒也不失为享受。

“请你不要再缠着我好吗?我们真的不合适,再说我也不想骗你。”她开门见山。

“为什么?”

“因为……”婉丽看着湖边小径上来来往往的人,这时一个瘦瘦酷酷的男生走进她的视线,一身牛仔服,黑色露指的手套,面无表情,很跩的样子,她看着有些呆住了,这不会又是一个“卡西莫多”吧,只是这个相对要吸引人的多。

“说呀!为什么?”他有些恼羞成怒了。

“哦。”婉丽一下清醒过来,只略一思索,便迎着那个酷酷的男生走了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不待他反应,她便对着“卡西莫多”说:“因为,我有男朋友了,你看见了,就是他!”她求救地看着那个男生,看着他瞬息万变的脸。

“你骗人!”

“你约我来就是为了他?我说你的品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啧……啧……真是不敢恭维。”那个男生突然闲闲地开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婉丽只愣了一下,便咬着牙,盯着他的眼说:“没错,正因为我的品味很低,所以,我才会‘看’上你!”他们的模样像极了一对正在打情骂俏中的情侣。

“啊!”“卡西莫多”突然一声嘶吼,那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婉丽的心抽了一下。其实凭良心说他的人还是很不错的,只是爱美是每个人的天性吧。

“我、不、会、放、过、你!”他红着眼瞪着婉丽,一字一顿。一股寒意慢慢爬上她的脊背。

“他很受伤!”看着“卡西莫多”远去的背影,那个男生提醒婉丽。

“谢谢你的帮忙!”婉丽抽回手,“他是个好人,只是我的心现在还没有做好恋爱的准备。”她向他微微点了点头,转身顺着小径向沙湖的深处走去。完全没有理会那个男生突然被用,又突然被抛弃后不甘的表情。

几天之后的一个上午,婉丽突然有种想看沙湖的冲动,随手拿了本书她再次来到了湖边。

正午,天渐渐热了起来,来乘凉的人也开始陆续地离开了。

婉丽拿着书来到湖心的凉亭上,临湖而坐,摊开书她渐渐走入书中的世界。

这个时候她没有注意到一双脚正悄悄地接近了她。从她的后面转到了侧面,又转到了她的前方,接着一步一步地向她逼近。

等到她听到声音猛地抬头时,看到的是高昂的生殖器。婉丽压住了喉咙间的惊叫,顺着眼前的景色往上看,再往上看,一张熟悉而又讨厌的脸带着疯狂的表情看着她,她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突然不再害怕,她迎着他疯狂的眼神,盯着他——那个“卡西莫多”,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畜生!”便猛地起身向一旁闪去。一下扑空的“卡西莫多”恼羞成怒,再次向她扑了过来,他的脸也因此变得更加狰狞可怖。她借着柱子跟他绕着圈子,她知道要逃是逃不过的,亭子的走廊过长,而她又穿着一双全高的高跟鞋。她只能暗暗期待有人会来救她。

只是这个时间恰是“烈日炎炎正好眠”的时刻,婉丽的希望因此也变得渺茫。

时间一长婉丽的体力便有些不支了,再转过一圈,“卡西莫多”赫然已在眼前了,在他的手抓住她的手臂的那一刻,她终于尖叫出声:“啊——”她的叫声惊恐而又绝望,在这空旷而寂寞的湖面上扩散……再扩散……

司徒海涛是今年的新生,当然他也是直接从单位来的。他是个很有抱负的人,他并不想一辈子就那么在单位里混着。他总想让自己的人生过得很精彩,所以在单位开了几年的车之后,他便报考了这所院校。

初来此地,一切都很新鲜,他又是个喜欢独来独往的人,所以,一切的行为都是单独的。可是这单独的行动却让他交到了第一个朋友——吴建飞。

那天他独自一个人在学校的单杠上锻炼,这个时候,另一个男生也过来了,他一脱衣服,那一身健美的肌肉便让他吃了一惊,接着看到他做了几个很专业的动作,更让他心服不已,于是他便上前搭上了话,一问之下才知道是新疆人,这下,更是老乡见老乡,有话说不完了。

男生们很怪,他们可能在两句之后就会成为哥们,也会在两句话之后大打出手。而他们则是前者,很快地,海涛便认识了吴建飞班里的大多数的男生,大家因为都是新疆学生,加上海涛又是个豪爽的性格,这让他在他们中间大受欢迎。

只是他不知道,他也会如此地受女生的欢迎,这不,他头一次一个人逛沙湖,就被一个女生不由分说地抱住胳膊说他是她的男朋友。这真是个奇怪的地方,这也真是个奇怪的女生。说真的,那个女生并不漂亮,只是她的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这种气质让他禁不住想要去了解她。可是她竟然在利用完了他之后,便将他随便地丢在了一边。很伤自尊。他想。

第二次见她,他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

直到后来,他一想起那天的事,还一直额手称庆。那天的中午,他无意中碰到了吴建飞,因为没有午休的习惯,他们便相约着一起出去走走,走着走着,便来了沙湖。也许是冥冥中的定数,他一进沙湖便总觉得有什么不对,沙湖在这个午后显得异常的安静。这里没有一个人——呃,不对,湖心的那个亭子里有两个,一男一女,他们再相互追逐着,像两个正在玩闹中的情侣。他看着他们,这样想着,正在把头转过去,却发现了不对,那两个人,看起来很眼熟,是——他还在犹豫,旁边的吴建飞却大叫了一声:“是婉丽!”接着便飞跑了起来,他的心跟着“呯呯”地狂跳着,也跟着吴建飞跑了起来。

是那个女孩。他一跑到跟前,便看到了那个男生裸露的下体,而那个女孩就要被他抓住,女孩尖利的叫声穿透了整个沙湖,也刺痛了他的神经。怒火在一瞬间燃烧了起来,在吴建飞飞起一拳的时候,他一把把那个女生扯在了身后。

“放开她!”“呯!”“卡西莫多”应声倒地。婉丽睁开紧闭的双眼,原来是吴建飞和司徒海涛。飞拳的自然是吴建飞,而海涛一把将婉丽扯在了他的身后。“卡西莫多”捂着脸仰面倒在了亭子里。

“婉丽,他有没有把你怎样?”吴建飞一把扯起了他,高高地举起了拳头。

“还没有。”婉丽有些哽咽。

“管他有没有,先打了再说!”海涛喝到,话音未落他已和身扑上,接着拳脚便如雨点般地落在了“卡西莫多”的身上。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婉丽奋力拉开了他们,放了“卡西莫多”离去。是谁说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现在姑且换一下: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错不在他,而是人类最本能的爱美之心,别人有,她也有。

“大中午的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海涛看着“卡西莫多”的背影,有些责备。

“就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不是恰好我们出来,你不知道还会成什么样呢。”吴建飞也语带责备。

婉丽想到“卡西莫多”刚才那副模样,不禁打了个冷战。“谁想到他会跟踪我?何况,我不过是看会书,再说了这大白天的……”

“大白天的怎么了?你没有看到这方圆几里内都没有人?你没有脑子啊!”海涛没有给婉丽辩解的机会。他一想到刚才的情形,气便上撞,这个女孩还真不是一般的笨。

“我怎么知道?”婉丽一下哭了起来,随手拾起地上的书,她只低低地对他们说了声“谢谢”便头也不回地往学校跑去。

司徒海涛看着跑远的背影,若有所思。

原来,她叫婉丽,柳婉丽。

她是个很特别的女孩。这是吴建飞第一句告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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