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她试着轻声喊了一下,不确定,却还是忍不住内心砰砰跳的感觉,出声都有点发颤。
那个身影回头,脸上略带歉意,“没想到还是打扰了你的美梦……”
呵呵,确实把我的美梦打扰了。可是你站在我的面前,比那个美梦重要多了。司马容表现出一副大度的样子,摆了摆手,一点都不介意。反倒是对他的出现,心里真是十万个为什么。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大皇子指了指不远处放在桌上的东西,“丽妃娘娘看你这几日没来宫中,怕你吃食上有所缺漏,让我给你送点过来。只是你这里……所以我左思右想,还是晚上跑一趟比较好。”
听到这些话,司马容简直要欢呼雀跃起来了。这个丽妃,真是太懂自己内心想要的是什么了。这么月黑风高的夜晚,送大皇子来跟自己共处一室,不,不对,是共处一岛。这简直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大好事啊,想到这些,她的嘴都快咧到耳根了。
“那,替我谢谢丽妃娘娘,这么想着我。”说完,突然一下就陷入了尴尬的境地。跟大皇子这才第二次见面,虽然自己内心花痴了他很久,可是实际上两个人还是属于陌生人行列。没有太多共同的语言,两个人之间的空气就开始有点凝固了。
大皇子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司马容的心一下就揪了起来,难得的机会,她怎么可以错过呢?
“你……你看今晚的月色那么好,想必塞外的风光跟这里相差很多吧。”
果然奏效,原本准备离开的大皇子抬头看了一眼月光。眼神里突然透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月圆中秋人团圆,可是他的母妃,却再也不会跟他团圆在一起,共赏这美景了。就是因为这个,他从来不在意回不回到朝中,回不回到这片土地。相反的广阔的塞外,却让他可以任意驰骋。似乎对于母妃的思念,也可以飘荡在大风中,草原上,马背上。可是现在,丽妃却把他推到了这漩涡中,他想退,可是却还是顾念丽妃这些年对他的养育之恩。
“你呢?你现在眼前的月色,跟之前的可有不同?”大皇子答非所问,搞得司马容一头雾水。“你一人住在孤岛上,有没有觉得不便的地方?”大皇子挑了一块大石头,悠闲得望着月亮坐了下来。
司马容一下就转了过来,想起娴贵妃塞给自己的纸条,突然就觉得眼前这个英武的男人,那宽阔的背影下竟然透出一丝孤独。没有家人在身边,独自一人度过了漫长的一年又一年,她的这具身体虽然也传达出了这样的事实,可是现代的她却是家人环绕,所以对于这样的孤独无助,其实一点都没有感同身受。
可是她很想安慰这个男人,她慢慢地挪过去,坐到他的身边。仰望着他眼里的月光,“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传说?相传,人死后都会变成天空上的一颗星星。一闪一闪的,永远守护着他想要守护的人。”
大皇子的眼底一阵暗涌,似乎有千言万语要从波动的喉结中冲出来。可是只是化作了嘴角上钩的弧度,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么多年,其实我一个人也习惯了。塞外空旷辽阔的天地,真的可以让你放下心中的小我。有机会,真想带你去看看……”
夜深更深了,可是皇上的寝宫外面却还是固执地站着一个身影,迟迟不肯离去。
“皇上,娴贵妃求见。”程伴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看站在门外的倩影。这都是他通报的第三回了,他明知道皇上现在的心思。可是门外的那位主儿,可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皇上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手里的奏折,可是嘴巴微启,终于发话了,“让她回去吧,就说朕今日乏了,晚些时候再去看她。”说完起身,身边的太监就已经把桌前的灯给熄灭了一盏。
门外的身影一动,还没等程伴再次出来回禀,就气呼呼的离开了。
这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本宫今日三番五次的求见,却还是不肯见我呢?难道是皇上知道了她今日求见的目的,而他自己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了?越想越不妙,娴贵妃眉间拧成了一股麻绳。
“娘娘不要着急,皇上这样的态度,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李福躬身在侧,在宫里那么多年,也算是摸透了很多这里面的弯弯绕了。
“什么意思?”娴贵妃一脸不解。
皇上如果真的心有所属,想要插手这件事情的话,早就已经圣旨颁布了。可是这些天娘娘们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了,皇上却只是避而不见,从不谈及公开谈及此事。那就只有两种可能,其一,连皇上自己也没想好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所以任由各位娘娘自由争取。其二,皇上并不在意宫中流传的谣言,但是却也不阻止。因为不管是谁最终娶到了长荣郡主,皇上都是那个渔翁。可以把郡主名正言顺的留在身边,也是解决了皇上的一大心病。
皇上对于这个唯一的亲侄女,一直牵挂着。朝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然怎么会容忍她独活到现在?说到底,皇上还是对于他的姐姐,这个亲侄女,有着割舍不下的骨肉亲情。只要谁能真正把这个郡主留在皇上的身上,甚至化解她心里的仇恨,那对于皇上来说,绝对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而做成这件事情的人,肯定就会受到皇上的器重。
听着李福的分析,娴贵妃的不悦一点点减少了。只要皇上心中没有属意的人选,那她就彻底放心了。相较其他三位,她的皇儿无论从学识人品,长相气度,都是佼佼者。再加上她这么个有用的母妃在身后,宫外朝廷里还有他的舅舅,这件事就是势在必得。其他三位皇子,哼,休想染指我和我皇儿的稳固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