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黄维娟走进来，常默搓搓手，之后又把双手放下，“黄大夫，您回来了。”
黄维娟看到常默颇感意外，但仍是礼貌打招呼，“常总？你来了，进去坐吧！”
常默极礼貌地点头，“之前，我和牛柳的事，让您二老心情很难接受，一直想找个机会登门道歉，刚好今天有空，就冒昧到访，还请……”
黄维娟见一向大气洒脱的常默，在自己面前，很是拘谨地表达来意，轻叹气道，“进来坐吧！登门就是客，我这才下班，没什么准备反倒失礼了。”
听黄维娟几句客套话，常默随着她往里走，心情瞬间放松下来，牛柳妈妈接人待物的态度，永远不会像太后那样尖刻。
想到还有另一件事值得高兴，常默走到厨房门口叫牛柳，“牛柳！”之后指指自己的嗓子。
牛柳转头看着常默，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我不行！之前一句话没说清楚，她现在就没有开口的自信不了。
常默迈进厨房，刚要说鼓励牛柳的话；黄维娟洗完手也随后走进来，“常总还是去厅里坐吧！我和柳儿忙活就行了，新姑爷第一次登门，哪能让你下厨！”
常默听到黄维娟对自己的称呼，心头一暖；再去看牛柳紧闭的唇瓣，长久失声，小丫头在自己家人面前，还缺乏张口的勇气。
常默独自走出厨房，心中洋溢着无限感动，本以为自己一个大牛柳12岁的离婚男人，牛家父母会不接受、冷言冷眼相向，却不想是这样默认，自然的融入牛家。
他目光不自觉落在厨房忙碌的母女身上，努力回想，却没想起来有多久没见太后和常宁母女和谐的画面了。
宁宁若是换成黄维娟这样的母亲，你的人生就不会扭曲至此吧！也不会我找遍所有渠道，连你的去向都是茫然未知。
一会儿，牛世龙开门进来，“呦，今天柳儿又做什么好吃的了，真香！”
常默听到牛世龙的声音，飘走的思绪才归位。
他再次走到门口去迎接牛世龙，有之前黄维娟对自己身份的认可，开口却不知道该怎样称呼以往口中的老牛，他勉强挤出点不自在的笑意，“您回来了！”
看到常默，牛世龙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朝厨房方向看一下，“常，常总来了！快，进去坐吧！”
看着牛世龙的客气，常默更觉别扭，“父亲类”的称呼，因爸爸早亡和一婚离异，自己阔别已久，现在怎么也叫不出口，他只能省去称呼寒暄。
“来之前没打招呼，有些唐突。我想上门拜访二老，一直没合适的机会，刚好今天有空，就陪牛柳一起回来了。”
牛世龙干笑着点头，又看看厨房，才小声说，“常总，有些事我们当父母的不好多说。柳儿，从家里走那么久，忽然要搬回娘家住，她回来人瘦了，又成天心事重重的，我们赶孩子走一次，怎么也不舍得赶第二次啊！”
说完，牛世龙还觉得自己的解释不到位，又刻意补充说：“柳儿和我们方总，那就是，就是像兄妹一样，一样的朋友。方总眼光多高，哪能看她呢！您别太……”
常默听牛世龙是有意背着牛柳，替女儿说好话，抬手拍拍牛世龙胳膊，“您老不用多说，这事我心中有数。我今天来是有件喜事，要当面和二老说。”
牛世龙掬着一脸谦恭的笑，“是吗！谢谢你，还高看我们老两口一眼。”
“吃饭吧！”黄维娟和女儿把饭菜摆到桌上，朝门口轻唤一声。
常默闻声，走到桌边揽着牛柳肩头，轻拍着她一再鼓励，牛柳都是两手交握着，不敢开口。
牛世龙夫妇本就满脑疑惑，直视桌对面站着的二人，等着常默开口说话。
常默轻皱着眉拉开牛柳抓在一起的手，“牛柳，你可以的！这件事，他们更想听你自己说。”
黄维娟注意到桌上没牛柳电话，小声对身旁的牛世龙说，“去把闺女手机拿来！”
牛柳忙摇摇头，咬着下唇，动动自己因为紧张发干的嗓子，微笑着努力发声，“爸——吗，吃，放！”
虽说牛柳发声吃力，又不十分清晰，但听到她说出口的话，老两口对视一下，都乐得合不拢嘴，“啊，柳儿，你能说话了！”牛世龙激动地感叹道。
这样的惊喜，比小时孩子叫第一声爸爸妈妈，说出第一句话，都更加令人兴奋不矣。
牛柳看着父母激动的样子，转头看常默，拉着他的手不自觉握得更紧了，点头又回一句，“是--”
黄维娟激动地看向常默，“常总，谢谢你！谢谢你！牛柳有今天，你功不可没！”
牛世龙笑得流出泪来，“闺女你可算是能说话了，爸这心里还能好受点。要不，爸这辈子，这心病都去不了！”说着他低头擦擦眼角，起身离桌。
他再回来，手里多瓶白酒，“常总，你第一来家里吃饭，又是为柳儿这好事来的，喝两盅？”
常默看看牛柳，今天喜事岂止一件！“我真该陪您老喝一杯！不过，我开了车！”
黄维娟此刻心情也是无比舒畅，“老牛平时也很少喝酒，喝吧！牛黄就在旁边那栋楼住，一会儿叫他开车送你们回去。”
常默忙点头接过牛世龙手中酒瓶，“我来倒吧！”
牛世龙重坐下，“常总，柳儿这嗓子还真得好好感谢你，这可是我们家天大的好事！”
常默把杯子推到牛世龙手边，端起自己的酒杯，“我是晚辈，您二老直接叫我名子就行！之前，是我做得不够好，我和牛柳的事，本该提前征得家长同意。”
牛世龙摆摆手，“过去的事不提！我们家牛柳向来是自己的事，自己作主，她认准的路，一条道跑到黑。我们做父母的，看着孩子好，就行了。”
常默忙表态：“请二老放心，牛柳交到我手里，我会尽我所能呵护她。”说完，他把整杯酒喝下，微凉的白酒液到胃里是温热的。
那酒的温热，瞬间从常默胃里流到心里，暖遍他周身。这种久违的家庭温暖，让常默颇为感慨，这是牛柳带给我的，而她去太后老宅，却不曾体会过一丝温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