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非兰心似刚回过神,忙道:“臣妾遵旨。”
令仪睇了眼荔非兰心,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人较之前也清瘦不少,心里不禁一阵得意。
出了坤宁宫,荔非兰心低着头一路思索,想到有人可以出宫,而自己还困在这个地方,心里是又羡慕又忧伤。经过御花园,抬头只见看四周已是草长莺飞,鸟语花香,于是想到此时的宫外,应该也是五彩缤纷,一片生机盎然吧。
脑海里忽然想起了什么,赫然问道:“桔梗今年多大?”
却说从坤宁宫出来,雪雁一路也是心事重重,心里想着宫外的人,可又舍不得宫里面的人,况且自己的年龄也不够二十五,想着想着更是一筹莫展,只能暗中将此事的念头打消。正在失落间,忽听得荔非兰心问她,惊得回头看向荔非兰心,忽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说着两人急忙回了蕙兰殿,将桔梗和红升叫来仔细一问,果然桔梗刚好已年方二十五。如此她便可出宫,荔非兰心和雪雁对视一眼,这下给郁瑾睿的信不愁没路送出宫了。
接下来的几日,荔非兰心几乎整日都和苏若烟待在一起,两人说说笑笑,日子也比一个人过得快多了。
这日,外面下着小雨,苏若烟令荔非兰心待在宫里休息,待天好时再来,而自己也好忙里偷闲在宫里休息一会儿。
常言道春困秋乏夏打盹,用过午膳不一会儿苏若烟不禁就哈气连连。宫女忙整好了床铺,将她扶了过去。苏若烟躺到床上困意似乎又没有了,回想着这几日跟荔非兰心相处,觉得她非但不骄横,而且宽容大方,为人和睦,更难得的是她竟没一点尊卑观念,对皇后的位置更是无心染指。且又听她偶尔说起以前在岛上跟皇上相处的日子,苏若烟不禁有些羡慕,心想难怪皇上会中意与她。
这样想着翻了个身,更觉得没有了困意,于是干脆坐了起来。抬头却看见了床头的柜子,接着想到了里面放着的东西。
掀开床帏,将宫女都打发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将柜子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坐在桌前细细地端详。
画像上的女子美目盼兮,巧笑倩兮,跟俪贵妃确实相似,可是单凭一张画,怎能断定两人便是母女关系?即便真是母女,俪贵妃本本分分伺候皇上,又有什么关系。看来是父亲多虑了,这幅画还是找个时间烧掉为妙。
苏若烟一边想着,一边将画卷起来,准备放回柜子中。就在这时,门口忽然走进一人,苏若烟忽的抬头,却见是令仪。
“你怎么进来的?谁让你进来的?”
令仪也是吓了一跳,从没见苏若烟这样生气过,惊得忙跪下道:“臣妾该死,皇后娘娘赎罪。臣妾是来送绣花新样的,听宫女说娘娘在午休,所以没敢惊动。臣妾不是有意的。”
苏若烟定了定神,趁令仪跪着低头,忙将画卷放进了柜子里。又看她很真诚的样子,应该不是故意的,于是道:“起来吧。以后这样的事,本宫睡了,你交给宫女便是。”
“是。”令仪连忙应答。
“你先退下吧,本宫再休息会儿。”苏若烟说着懒懒地又向床上躺去,令仪起来后,忙上去扶着苏若烟,伺候着她躺下。放下床帏时,一瞥眼只见柜子的一角漏出了一角画轴,令仪心里一惊,但手上不敢放慢了速度,唯恐被苏若烟发现,于是忙放下床帏退了出来。
出来之后,再一细想,刚进去时,皇后正在收的东西似乎就是画卷,那画上究竟是谁,让她这样惊慌?心想这事以后还需用心留意。
宫女出宫的日期终于到了。荔非兰心将桔梗单独叫到跟前,还未开口说话,却见桔梗突然眼泪如断线了珍珠吧嗒吧嗒地直往下落,一边跪在地上道:“娘娘,奴婢舍不得您啊。奴婢……就算出了宫,恐怕也再不能遇见娘娘这样待奴婢好的人了。”
荔非兰心忙扶起桔梗,眼泪不觉得也落了下来,道:“本宫也是迫不得已啊!你可知本宫为什么要你出宫?”
桔梗突然止住了眼泪,心想娘娘不是个狠心地人,大家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就如一家人一般,这次宫女出宫,如果不愿意,向皇后申请同意后,还是可以留下的,但娘娘却坚持让她出宫,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