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公,不公,我不服这样的审理,瑞王爷,请你明察秋毫。”宛心珏失声惊呼出来,为君白羽的判决,让宛心珏觉得不公允,也顾不得这里是公堂,君白羽的身份,直为自己喊冤。
她要的结果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可为什么就如此的不敬人意呢?
明明应该是宛清如,是她做了这一切,该是宛清如来被判。
到底是哪里错了?这局面对她一点都没有利,处处都透着一股她看不清的东西存在。
“宛大小姐,若是你在这样吵吵闹闹下去,我会立马让人把你收押进牢房,你已经扰乱公堂秩序,让我这里严重办不成公,我只不过是判了你家车夫的刑,你若觉得不满,就自己顶上来。”君白羽这句话可谓说的是非常的毒辣,完全一点面子也没有给宛心珏。
或者,宛心珏还不够让君白羽网开一面。
这次会用车夫抵上,也是因为镇北大将军府的缘故。
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这镇北大将军府还握着实权在手,这次在这件事上稍稍卖给他们一个面子,到时候……君白羽也是有自己的打算。
“老人家,我已经判这宛家大小姐出白银一千两赔偿给你们,并且去秋莲的灵堂道歉,你们看如何呢?”君白羽好声好气的问道,老人和她家人,最终权衡之后还是答应下来。
民斗不过官,他们只盼孙女秋莲能好好下葬,也畏忌一下孙女的在天之灵。
“既然如此,这案子就到这结束吧!”君白羽充当了一回府尹,脸上也带出了一分笑意,他往宛清如和君白玉这边走来,却在半路的时候,又转了回去坐在那里看卷宗。
所有的事情都有正反面,不可能每件事都做的那般完美无暇。
宛清如就只是看着瑞王君白羽对宛心珏还有老妇人一家的处置。
老妇人一家虽不满这样的结果,最后也只能咬牙接受,毕竟人已死,活着的还要继续活着,有了这一千两银子,家里的生活也可以好转起来。
人不能太贪心啊!贪心必将会失去更多,与别人家相比,他们这次得到的算很多很多了。
廉价的女儿不如鸡,他们……也只能为死去的孙女做到这一点,这一切还是多亏了那神秘人。
老人心中喟叹一声,踉跄着站起来,朝着上位的君白羽行个礼,哆嗦着嘴巴往宛清如这边看了一眼后,就蹒跚着步伐领着一家人走人,路过宛心珏的面前时,脚步加重了些。
宛心珏被君白羽喝住后,就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扣住珠玉的手都已近掐进珠玉的手心里,珠玉却只能垂着头,拼命的咬着唇瓣,眼中闪过一抹怨恨。
作为旁观者的宛清如和君白玉,尤其是君白玉在君白羽做出这样的决定后,脸上一直维持的笑容也收住了,脸色稍显严肃。
君白羽做事一直不会徇私枉法,而这次,君白玉真的没有看明白。
镇北大将军府的二房嫡支,还不值得君白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除非……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有些事也变了。
随后,君白玉又恢复成一惯来吊儿郎的笑容,往还在看卷宗的君白羽面前走去。
而宛清如则准备先行离开,留在这里也无她什么事,她还要出去和宛心珏好好算一下账,这么死乞白赖的想拉她下水垫底,就是因为她撞破了她撞人的‘好事’?
显然不是,看来是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才让宛心珏费尽心思,连脸面都豁出去了。
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只要算盘打上她,就准备剥下十层皮。
“宛大小姐真是好算计啊!这般想要拖着人下水,对你有何好处呢?”宛清如走到衙门口正好碰到宛心珏,出言讽刺的说道,眼中对于宛心珏的不屑,更是要化成实质了。
“自己做的事情,到最后还是要别人来顶岗,只怕也就只有宛大小姐这样的人能做出这类事情来了,我真是佩服不已啊!”宛清如把宛心珏上下给打量了一番,对宛心珏也没得说了。
“宛姑娘,我做没做这样的事情,我心里清楚,但是你有没有做这样的事情,就另说了,现在瑞王也已经判了,我会依照瑞王的判决,给那家人送去银两去祭奠。”
“宛姑娘,山水有相逢,我相信我们真正交锋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宛心珏别有深意的说了之后,就在珠玉的搀扶下走人。
山水有相逢,真正交锋的日子吗?
既然敢说出来,那她又有何惧呢?
“好,我会好好等着与宛大小姐交锋的日子,到时候可不会有瑞王等人来帮你了,宛大小姐也请好好等着……”宛清如对着宛心珏的背影,以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出来,看着宛心珏的背影停顿了一下,宛清如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狐狸式的笑容。
“清儿妹妹真是顽皮,那样的话应该私底下说,或者直接给她送上一份庚帖,庚帖上言明以后要交锋,也就像是挑战书吧,让她郑重以待。”唯恐天下不乱,说的就是君白玉,瞧瞧这鬼点子。
“那以后这类的事情,就交给闲王来做就好。”
“你怎么就这么快出来了?没有和你家四哥好好的唠嗑联络一下感情吗?”宛清如正好跨上马车,君白玉跟在身后。
“不需要,感情深和感情浅,不是联络一下就能如何的。”
“好了好了,你这个丫头片子,快进马车里去,我都快饿扁了,赶紧回食肆吃点心。”君白玉在后面扶了一把,催促又显得有些逃避的说道。
“啧……”宛清如没再问了,对于如此的吃货,又狡猾的像狐狸一样的人,还不如省点口水。
衙门口,一身白色华服,金线锁边的君白羽,看着宛清如和君白玉坐着的那辆马车从眼前消失离开,那温柔如水的双眼中,有着寒冰一样的冷意,却在瞬间如昙花一样消失不见。
“最近九弟都和那个宛清如呆在一起吗?”似对着空气,似自己呢喃。
“回主子,闲王自从白塔寺回来之后,就一直与宛清如呆在一起。”冷硬的声音回答着君白羽。
“是吗?九弟可真是好雅兴啊!”淡淡的笑容在嘴边绽放开来。
“禀主子,这是闲王与宛清如日常对话的内容,您是否要过目?”冷硬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混账东西,谁让你们监视九弟和宛清如?回去之后给我领板子五十下,交给秦卿处理。”君白羽的脸上露出了怒容,一甩袖子走人。
“是。”
女儿家精致小巧的马车里,宛心珏一扫柔弱之姿,手伸向跪在面前的珠玉,在看不见的隐秘地方,连连掐着、拧着。
“珠玉,以后若是你不会好好说话和做事,你就回到你二等丫鬟去院落里扫地去。”宛心珏厉声说道,瞪着珠玉的双眼都冒出了火。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奴婢以后定会好好说话,再也不会让小姐忧心,小姐饶命。”珠玉不断地磕着头,通红的眼中恨意冲天,她被升至大丫鬟,原本是可以领更多的俸禄,却不曾想,这是苦难的开始。
第一天起,珠玉身上的青青紫紫就没有少过,若不是为了家中那常年卧病在床的弟弟,珠玉早就不想当大丫鬟了。
心中纵使再恨,也只能忍下那口气。
珠玉不断地向着宛心珏求饶,磕的马车底板都咚咚响,珠玉的额头更是通红一片,擦破了皮。
珠玉的手心更是血珠沁在那里,尖锐的指甲抠进肉里,那刚好的疤,又被抠破了。
“大小姐,您回来啦?老夫人已经在锦绣苑等你多时,让您回来之后过去一趟。”这是门房,见到宛心珏一回来,就赶紧打开大门,凑上前去说话。
门房的老婆子是老夫人那边院子的婆子,所以有什么消息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嗯,谢谢徐伯,我这就去老夫人那里。”宛心珏向着珠玉使了个眼色,珠玉心领神会,落后几步,塞给门房徐伯一个小碎银。
门房徐伯收后,连连感谢。
宛心珏走远之后,嘴角讥讽一扯,这帮子小鬼,见钱眼开的,等……迟早好好收拾一下这府中的人。
“大小姐,老奴已经去查过你吩咐的事情,那人十之八九就是了。”一个鬼头鬼脑的妇人,见到宛心珏走来,脚下利索,回头又张望着凑到宛心珏跟前来禀报。
宛心珏眉眼皱了皱,眼中带着嫌弃,想要发作,却在听了这妇人的话后,眼中亮光暗了暗,随之又被一团怒火给包围住。
“消息属实?你可没有骗我?真的查明了?”宛心珏压低着声音,严厉的问妇人,抓着妇人的手往旁边的假山走去,还吩咐珠玉在那里看着,别让人给走进了。
“大小姐,您吩咐的事情,老奴怎敢不认真办呢?老奴跟踪了那人十几天,她的样貌和死去的大夫人一模一样,就连那说话的声音,也是,老奴绝不敢认错的。”妇人就差跪在地上表明了。
“你要我相信也可以,你去拿确凿的证据回来,我记得她右手腕上好像有个胎记,你给我找机会看看,如果真有,那就是了。”宛心珏收紧了抓着妇人的手,力道到的就像是捏住了宛清如般。
消失的人又出现了,不是还好,是的话,那她也会让她永远的消失。
镇北将军府,不需要那样的嫡系小姐,有她一个足够了!
“是,是,是,老奴现在就去办。”妇人疼的吱呀咧嘴,却不敢出声让宛心珏松手,只能拐着弯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