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史上最可恶的告白
丫丫丫，柳银去拉什么，拉大石嘛？怎么这么久呢？
我们点了一大堆东西，玥陌似乎暂时不打算走，也许是因为我们的对话突然扯到钟离圣陌身上。
侍应先给我们拿了饮料，我要的是奶茶，玥陌要的是一瓶可乐，在这种地道的餐厅里道当然要喝地道的饮料，港式奶茶！
我轻轻尝了一口……味道与我想象的完全相反，可谓要奶没奶味，要茶没茶味，感觉是在喝白滚水，而且是加了牛肉味的白滚水，OMG.“一切都从我出现说起吧。”他淡淡的说着，“我四岁的时候才入住这个家，因为我是私生子的关系直到四岁前一直被藏在外面，自从发生那件不幸的事后，妈妈与前夫离婚了，带着我去找爸爸……那里还有个沉默又讨厌我的哥哥。”他语气中透着他不曾有过的忧郁。
他喝上一口可乐，瞳孔中有着我看不清的遥远，“我一直很想接近这个哥哥，只是每当我接近他，他会粗鲁地推倒我打我，直至流泪才会停下来，每次发生这种事妈妈只会叫我别惹哥哥，爸爸会把哥哥困在房间里知道他冷静下来为止；我不死心的接近他，然后他又被困在房间里，这样的事维持了半年……”钟离圣陌，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那是秋天的一个晚上，我看到哥哥在房间的露台上弹吉他，我只有四岁，但我听得哭了；那次他没再打我，那晚他承认了我这个弟弟，他告诉我他讨厌我的原因……到了现在我都无法接受。”他接着说，“哥哥的妈妈很爱爸爸，不过这是一场政治婚姻，爸爸不爱她；直至到我妈妈的出现，俩个都有各自家庭的人相爱……怀了我；哥哥的妈妈知道后开始很失落，情绪很不稳定，她在这种疑神疑鬼的忧虑下生活着；在哥哥六岁生日那天带着哥哥……海边的度假屋庆祝生日，吃完蛋糕，她带着哥哥走到海边”
“言儿，看……海啊，喜欢吗？”年轻的棕红色卷发的女子牵着小男孩的手。
“喜欢！”小男孩露出大大的笑容，今日是他的生辰，刚才他许了个与往年同样的愿望，最简单最单纯的愿望，纯碎希望可以和妈妈永远在一起。
女子的秀发宛如赤色海藻般在风中飘逸，她是个美丽的东方女人，她的笑容美得连大海为为此欢呼，苍白的肤色与空灵的眼神，看上去女子像是马上会消失。
“妈，言的头好晕……好晕啊。”小男孩感到一阵眩晕，眼前一片黑暗，他失去平衡倒在女子的怀里。
女子的脸早就布满了断线珍珠般的泪珠，她的温柔地轻抚儿子的脸庞，低声在他耳边梦呓着，仿佛在唱着歌，说着故事。她抱起儿子，一步一步走向大海，脚像绑了千斤，一步比一步沉重。
“不知道有没有听过一个传言，说海的女神，每年的秋天……都会看到红发女人在海边唱歌。”玥陌双眼有点点发红，“其实……传言的来历是因为有人看到红发女人抱着小男孩消失在海中，那个时候的红发女人和男孩就是……哥哥和他母亲。”他低着头。
我没敢动，也没敢呼吸……我很想哭出来，只是那个晚上我已经把这么多年憋住的泪水都流干了，但……我的心痛得无法言喻，大脑像被雷劈中似的无法思考。
“母子失踪了……爸爸派人找了两周，就在一个海岸找到了……居然无人发现，一具开始变质的女尸……还有女尸身下的男孩。”一股恶心的感觉，我的脑发胀，这到底算是什么？
“发现哥哥的时候，他在他母亲的身下，他清醒着……只是就像个没有了灵魂的孩子，很久都不说话不吃不喝……他的情绪很不稳定；爸爸经常不在家，经常冷落他们母子，所以哥哥对爸爸很陌生也很厌恶，他母亲过世后，他恨极了爸爸……他说他母亲走得很安详，面带笑容的离开，只是她是握紧拳头的，多么的不甘心；也许哥哥没有恨爸爸了，只是他对那件事还耿耿于怀。”玥陌抬起头，表情如此悲伤，不过他没哭，虽然我知道他憋的很辛苦。
“爸爸其实很爱哥哥，他们失踪的时候，他没睡好过，没吃好过，而我妈妈也一直陪着他，甚至……抛弃了家庭。”他继续，“那个晚上我和哥哥亲近了，毕竟我们流着同样的血，但他依旧很恨爸爸和我妈；每次我想起……我会自责，妈妈曾经有个美满的家庭，但……她为了爸爸离开了她的丈夫，为了我抛弃了她的女儿，而也伤害了哥哥和他母亲……我每当想起妈妈的那个女儿，我就很害怕，她肯定很恨我吧；我真的不知道爸妈的相遇到底是错还是对，我的降临又算什么？”他手撑着额头，他没哭，但是我知道在这些年里，他哭过无数次，他的心早就被泪水填满。
玥陌是无辜的……至于他的父母，爱情这种东西对错谁能分辨？
钟离圣陌……初次见面的他那么嚣张那么莫名其妙，现在想起我所经历的原来与他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我母亲抛弃了我，她不爱我；明明许愿说要一起的，最终却阴阳相隔，至少我的还活着，虽然不知在何处，而他就只能在记忆中怀念；玥陌突然起身，把一个盒子放在我前面，“他让我给你的东西。”说完，他离开了。
我不禁流下眼泪，这到底算什么……什么神……什么人……我以前觉得神那么的不眷顾我，却爱着像钟离圣陌那样的人，完美的样貌，家底，生活……但原来真正不被眷顾的是他，这算什么恶作剧，原来我只是被神遗忘的人罢了。
柳银走到我身旁，看到我两行眼泪，慌乱的给我左拭右擦。
“柳银……”我抱着柳银哭得像个傻瓜，放肆的哭着。
我拿着手机，看着锁定的画面，手指不安地在屏幕上解锁，又锁定，不断地重复同样的动作。
自从那天见完玥陌后，我的心一直忐忑不安……我不知道钟离圣陌的经历比我想象中的复杂，和我比起来，我的挫折什么都不算。
想起那天我对他说话的语气……我也许是太过份了，我根本就没必要那么生气……那种微不足道的事情，所以我应该给他打个电话吧……我又解锁。
不过……我要说什么呢……我又锁上。
而且……那天玥陌走的时候帮他转交东西给我，里面是……个验孕棒！
他到底是在想什么，是我没说清楚还是他没听清楚，我们根本什么都没发生，那何来的怀孕。
我喝上一口香草拿铁，继续看着手机发呆……我是不是有点很多余，很无谓了。各种想法开始浮现在我脑海中。
我一脸苦恼地拍打脑袋，走过的服务员都疑惑的看着我。
抬起头，看到一张熟悉不过的脸庞，那不是宇文芯吗？而坐在她对面的不就是戈凌吗？
哦哦哦！他们有新的进展了？
“噢噢！有吃的！”苏苏一蹦一跳的走过来，“拉光了，吃上一个最好！”操……这混蛋真恶心，一进来就去办公了，还有……她洗手了吗？
她吃着个松饼疑惑的看着我，然后一脸恍然大悟，“我洗手了！”她就像看懂了我心中的想法。
“别那么大声。”我低声警告她。她大口地喝一口牛奶咖啡，等都吞下去了，才好好跟我说话，“咋了？”
我靠近她，“看你左手边五十度角。”她四处张望在寻找我所说的五十度，我的妈啊……果然艺术系的人数学都学不好。
我双手定住她的脸，指着宇文芯和戈凌所在的位置，他们坐在不远的地方，不过他们似乎就是没发现我们的存在，毕竟今天我们的装扮就是很平常，不特别更加不引人注目。
他们似乎在说什么，说得那么严肃，虽然不远，不过根本就听不到。
“什么都听不到。”我坐正，继续喝我的咖啡，八卦太操劳了，医生伯伯说我还不能乱动，不然又骨折了不好。
苏苏一脸神气的对我摆摆手，“米事！姐会口语！”真的假的？她居然会口语？
“那他们说什么了？”我问道。
她专心的看着他们，留意着他们的嘴型，然后她的嘴也跟着在呢喃。
“凌……”啥？这是宇文芯的对白吗？
“怎么了？入主题吧。”这妮子真的会？我也跟着留意着他们俩。
然后苏苏负责翻译。
戈凌很平静的喝着咖啡，他的动作优雅得感觉这个是个假冒的戈凌。
宇文芯一脸忧郁，“你记得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你的吗？”
戈凌不语，静静的看着宇文芯，听着她说话。
“我刚入学圣雷，第一次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她的表情很平静，虽然是看到了平时在她脸上少有的淡漠。
戈凌依然不语，表情份外漠然，似乎想置身事外，想起却又是无奈。
“我对你告白完一次又一次，就算你拒绝我，我都当是玩笑一样不气馁，只是……”她仰头眨眼，眼角闪烁着泪光，嘴角却努力上扬，勉强在微笑。
俩人开始沉默，苏苏也愕然他们的对话。
“这段时间我发现了一件事……原来你喜欢阿篱。”苏苏刚翻译完，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她指着我，表情像是在说：“原来是你！”
我指着自己，然后摇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戈凌开口。
“然后我才发觉我这什么不懈呢，多么丢脸，你喜欢的人居然和我长得那么相似，那个……却不是我。”宇文芯插话，她的眼泪在眼眶打转，不过她还在努力不让它流下。
小P孩喜欢我？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这肯定是什么恶作剧，肯定是这妮子误会了。
看着他们俩人的沉默，戈凌根本没说话，为什么不解释？解释啊！
苏苏看着我，皱皱眉头，“Hana……”她握着我的手，一脸要安慰我的表情，不过需要安慰的不是宇文芯吗？
“这肯定是什么误会，我们才不可能呢……我和他是自小的朋友，怎么会是……”说着说着我自己都无法说下去，这种事……多么荒谬，我们曾厌恶彼此，现在……他来告诉我他喜欢我了吗？
他们又继续对话，这次也是宇文芯开口，“戈凌……最后一次，我喜欢你。”她终究没哭，她只是一脸漠然的。
戈凌抬头，无奈摇摇头，“谢谢你……但对不起。”
宇文芯根本没继续说下去，留给戈凌一个苦涩的微笑，穿上外套，头也不回的离开。
眼看宇文芯离开，我滑动轮椅想去追她，我不想因为这个……玩笑而失去她。
苏苏阻止了我，对我摇摇头，然后再看看独自坐着的戈凌，“你们谈谈吧，我去找她，待会回来接你。”说完，苏苏对我露出个温和的微笑。
我愕然的回望她，谈？到底是要谈什么？
她把我推到戈凌的对面，戈凌看到我的出现显然一脸讶异。
我低着头，不时偷看他，他没有在看我，他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神。
苏苏离开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
“刚才……你都看到了？”他的语气淡定中却又一丝着急。
我点头，又摇头，我自己也纠结，我希望我自己不知道，但我又没选择。
“你现在是怕吗？”他语气变得有点嚣张，有点跟话题不符的感觉。
我摇摇头，“我不怕，只是……我不知道。”
“你也听到了？”他也许没想过这样的距离都能知道他们的对话。
我点点头，正视着他；我很少会以这样的距离去仔细看他，这么一看，原来他的五官很柔和，与他的性格相反的气质，平时的他那么暴躁，但是现在的他……很复杂；寂寞，淡然，着急，傲气，不安，期待，该有的，不该有的戈凌都表露出来了。
亚麻色的短发看上去很柔软，在空气中微微飘动着。
现在的我那么有闲情去研究他，不知道现在的他是不是也在观察我呢？
“狸猫。”那是小时候他对我的称呼，就是……狸猫。
我回过神来，看着他。
他对我露出个少有的笑容，笑得很灿烂，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照耀在他脸上，霎那我以为我看到了神……阿波罗吗？
“我喜欢你。”他的语气淡得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看他的笑看得出神，我这叫犯花痴。
我点点头，我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我喜欢他吗？喜欢……但我们彼此的喜欢是一样的喜欢吗？
“你指的是……”也许是我误会了。
“我爱你的喜欢。”他很快回答我。只是我不高兴，因为我们对彼此的喜欢根本不一样。
他冷不防就伸手抚上我的脸庞，他笑得欣慰。他的举动吓了我一跳，只不过我也没因此拍开他的手，只是我发觉我很久……很久没这样平静的说过话，可以说是几乎没有过，除了平安夜的晚上的时候。
他的手离开我，不过他依然是一脸温和淡然。
“不过……我们不会在一起。”他这是要说什么了……？
我挑眉看着他，一脸疑问。
“我喜欢你，不过我矛盾得很……一方面我很想得到你，我又怕得到了……就不再珍贵了。”他的双眼的柔情像要滴出水，但他说的话听起来却像是在嘲笑我的妄想。
我在妄想什么？我可以想什么？不……我在想的是……我们可能在一起吗？
“这么多年不见，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你……你的气息我忘不了。”多年不见，当时我却没认出他，要不是他主动来跟我表明，也许现在我还以为他只是讨厌我的家伙。
我咳笑一声，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你这叫告白吗？”喜欢却不要在一起，这是何等理论？
他跟着我笑，他笑得很轻，轻得宛如羽毛飘落，这是戈凌不为人知的一面吗？
宇文芯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她对戈凌露出浅笑。
他点点头，“当然是，我只是觉得……南宫海篱这样的女人对于我，得不到才叫美丽，才显得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