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精神一振，连忙问道：“娜娜姐，你都查到了什么？有用的还是没用的？有没有新的线索？”
乔娜皱了皱眉头，说道：“事情远远比咱们两个人想的要复杂许多，我也只是查到了一点皮毛，而且我找来的这个人因为害怕后面的那些人，不肯继续帮我查下去了。所以你要是想继续查的话，我只能再去外省的人，但是速度不会很快。”
她越是这么说，我的胃口就越是被她吊的高高的：“为什么他不肯继续往下查了？”
我问了这个话，可乔娜就是不吭声，像是特别不想说一样。我有些急了，连忙推了推她的胳膊：“娜娜姐你就别不吭声了，你倒是说啊！”
乔娜面露难色，可是这会儿也只能抬头看了我一眼，问我：“你确定想查么？哪怕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里有你家唐瑞，你也要查？”
什么？唐瑞……
乔娜看到我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一瞬间的迟疑，她对我笑了笑，并不逼我赶紧做出选择。
我脑子突然乱成了一片：“娜娜姐，为什么会有唐瑞？唐瑞在里面又是什么样的角色？”
乔娜长话短说，一字一句说的都格外的简练：“因为你找到的这条藤子上面也绑着他，明白了吗？”
“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觉得自己十分了解唐瑞么？他可以宠你爱你，为什么不可以行贿受贿？他之前可以逼你强你，你觉得他是什么心慈手软的闪亮之辈？”乔娜看着我，眼睛雪亮。
我脑子里一片隆隆声，乔娜的表情异常严肃，像是预示着她查到的东西我可能承受不起。我嗓子有些发干：“娜娜姐，我要是继续查下去，一定会连累唐瑞么？”
“说不好会。”乔娜说：“我也不能确定。”
我抿了抿唇，隔了好一会儿才从我自己的嘴里挤出了一句话来：“娜娜姐，那你告诉我你那边都查到了什么……”
乔娜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便说：“首先，我找到的人顺着你给我的线索，去查张大海，主要目的是查林耀祖。我们的人发现和张大海这个供应商有关的几个建筑商实际上都是林耀祖的合作伙伴，几个人手里都不干净。给他们批注建筑许可和销售许可证的单位是固定的几个房地产管理局下的机构，目标其实不难找。然后我们顺着这个机构的负责人往下查，又找到了几个人的影子。但是频繁与这些人接触的，不但有林耀祖，还有唐瑞和陆展白。”
我听着她的话，心里都跟着揪起来了。
“我虽然不能肯定唐瑞就和林耀祖一样，都和张大海一样存在行贿受贿的情节，也不敢肯定他们两个人都做过偷工减料的工程，但是我能肯定，唐瑞和林耀祖两个人，都通过邓泽揽过不少的生意，扩大了自己的公司和实力。”乔娜看着我，眼睛里露出了一抹犹豫。
我看出了她似乎有话没有说出来，因此催促了一句：“娜娜姐，你怎么不说了？”
乔娜咂了咂嘴，好像嘴里特别没味儿一样。她越是不想正面看我，我就越是知道她没说出来的话，可能对我来说是个打击。
现在还有什么事儿能算是我的打击呢？
我不明白。
“娜娜姐……”我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她，拉着她的手晃了几下：“你说吧，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
乔娜像是认命了一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才开口对我说道：“林抒，邓泽是林畅的干爹，也是他们这群人哄着捧着的大爷。如果我查的这一切只是皮毛的话，那唐瑞、林耀祖、邓泽三个人之间的关系肯定比我查的更深。唐瑞不可能和林家哪怕是那个邓泽脱离关系，那样的话，唐瑞在临江市的生意就会大大缩水。我不懂他们生意场上的权谋，也不懂他们男人之间的利益纠葛是什么样儿的。但我自己也想过，生意人，最是看重自己打下的这份基业……”
她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已经将她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
乔娜是怕我如果继续查下去，真的触碰到了这些人的利益，唐瑞会做出舍弃我保住自己利益的选择。
我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整个人慌的不得了：“娜娜姐，那个邓泽是什么人？”
“邓泽你都不知道？”乔娜有些惊讶的看着我。
“不知道，不认识，没听说过。”我实话实讲。
乔娜说：“邓泽是一年前刚刚上任的副市长，分管房地产开发这块的。有传言说他是被林耀祖和唐瑞还有几个富商一起给扶上马的，你可想而知他们之间的利益链究竟有多深了。”
是被唐瑞扶上马的……
林畅的干爹……
这些信息在我脑子里过了一遍，让我知道了为什么乔娜找的那个人不愿意继续查下去了。
再查下去，就不单单是查林耀祖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虾米了，而是要查邓泽这个副市长了。要是继续查下去，说不定小命儿就没了，谁还愿意给你干这种活儿？只要是想在临江市继续混下去的，都没这个胆子。
我不禁觉得有些泄气，心里堵得慌。
怪不得唐瑞必须要和林家重修旧好，怪不得唐瑞要经过林畅的干爹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怪不得唐瑞不爱林畅还是和她订了婚。
因为林畅的爹是唐瑞有力的合作伙伴，而林畅的干爹是他的财神爷，甚至是关键时刻掌握他生死的那个人。
那既然是这样的话，唐瑞舍了邓泽和林耀祖那么宝贝的林畅，是不是已经遭到了这两个人的排挤打压？是不是因为唐瑞现在还是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所以才能陪在我的身边，坚决退了那门婚事？
我的脑子乱极了，好像有无数只虫子在啃咬着我的神经一样。
要不要继续查下去？我就算是继续查下去又有什么意义么？
原以为我要扳倒的只是林耀祖和陈芳两个人，没想到又杀出来了一个邓泽。
老天爷这是要玩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