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还是我姐姐
“知道什么才叫失去吗？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失去吗？哼，在紫萱的心里，我和我妈的出现让她失去了原有的家应有的幸福，谁又想到过我们，是你们先让我失去了一切，是你们先毁了我们的生活。”温笑抹掉泪，看着苏石城一言不发，她冷哼。
“啪”门被推开。苏紫萱苏紫宸出现在门前。
“你们怎么来了？”苏石城怎么也不会料到他们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温笑。不管以前发生什么，和现在没关系。”紫萱回视她的目光。
“没关系？苏紫萱，要不是你爸爸我会弄得家破人亡吗？”温笑试问，“你以为天下所有人都欠你的？别忘了，是你欠所有人的。”
“我不欠你什么。就算以前有什么那也不是我们的错。过去不也都过去了吗？”紫萱了解她心里的苦，可是如今既然生活在一起只要平静，不好吗？
“我不会忘的。”温笑看了一眼靠在病床上的苏石城，走出房门。
面对着女儿儿子，苏石城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齐诺也被晴朗叫出来一起游玩，他想或许借此机会可以缓和一下恩思和齐诺的关系。在湖水无边，绿草茵茵的美景中，四人各怀心事。
“我不知道你在。”齐诺学着恩思抱膝坐在草地上，看着碧波粼粼的水面。
“让你觉得尴尬了。呵呵。”恩思也很尴尬，宁愿自己一个人就这样坐着。可是为什么当他出现，所有假设的防线都在一瞬间崩塌，一点用都没有，多羡慕紫萱，可以伪装可以掩饰，尽管知道这样心很累，此刻她宁愿累也不愿意这样相对。
“我又被抛弃了。”齐诺一笑，“在我认为我终于可以跟着自己的心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有了憧憬有了向往，有了一种上了云端的感觉。却正是这种感觉让她又狠狠伤了我一次。”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不要不开心了，或许她还没想好自己要什么？”恩思安慰他，看着他伤心，心里真的很难过。
“她就是太清楚自己要什么。”齐诺苦笑，“你为什么还要关心我？你真的很傻，明明已经伤痕累累，还关心别人。”
“我哪有傻。”恩思不满意的看着他，站起来，走到水边。心里告诉自己，我也不想关心你，不想在乎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金恩思。”齐诺看着她的背影，大喊了一声。恩思远远看到玩的开心的晴朗和恩念，回过身，看着齐诺。
“你很可爱。”齐诺看着不远处站在水边的女孩，扬起嘴角。她就像这湖清水一样，清澈透明。
恩思没想到他会这样形容自己，一时间忘了身后是水，当她踏入水，映入眼帘的是向自己跑过来的齐诺。
“恩思。”看着她落水，齐诺也跳下去。恩念晴朗闻声赶过来。
恩思扑腾在水中，忽然间觉得胡乱波动的手被紧紧抓住。我要死了吗？为什么眼前会出现他的脸。都说人在快要死了的时候就会见到最想要见到的人。猛的吐出几口水。
“恩思，你终于醒了。”齐诺紧张的看着满身是水的她。
“我这是死了吗？”恩思心里还是痛，难道真的死了？为什么他会这么清晰这么真实。
“姐，你瞎说什么呀。你吓死我了。”恩念急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没事就好。”晴朗安慰着恩念。恩思一脸歉意的看着他们，目光最后落在齐诺脸上，刚好对上他的眼神。
“走吧。”晴朗拉起恩念，给他们足够的空间和机会。恩念也极其配合。
顿时，空气似乎变得稀薄，清楚的听到彼此的心跳声。恩思低着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谢谢你救了我。”这可能是唯一的话题的吧。
“恩思。”齐诺喊着她的名字。恩思抬起头，一瞬间，气氛极其暧昧。她浑身都是湿的，头发还不停滴着水，却不显狼狈，更让人觉得怜惜。
“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想要感谢你，仅此而已。”恩思怕他有什么误会，怕他又歉疚，连忙解释。齐诺并未回应她的话，一手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他的衣服也都是湿的。恩思像是被困的小兔般，在怀中忐忑不安。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紧紧的，拥抱着她。恩思慢慢抬起头，对上他的眼。他低下头，吻上她湿了的唇。恩思睁大了眼睛，一时间无措，不想推开，就这样享受着他的温柔。
“这怎么回事？”恩念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到亲热的两个人不的不信，刚那一幕是真的。
“看不出来吗？恩思喜欢齐诺。”晴朗笑了。
“可是齐诺不是喜欢温笑吗？难道移情别恋了？”恩念问。
“温笑是他的心影，她离开他抛弃了他，虽然给他带了很多伤，其实，他忘不了的不是温笑，而是这些真实存在过的伤。他们间的感情不管存没存在过，但这些伤是切实的。”晴朗看得出来，有些时候，我们并不是忘不掉一些人，而是忘不掉一些人带给我们的快乐和忧伤。
“晴朗哥哥，我，”恩念转而看着他，他说的真的很有道理，那他心里是怎么想呢？想要知道又怕知道，之间有一层很薄的窗户纸，她怕一捅即破。
“好了，别想了。我们先回去。”晴朗说完，拉起她离开这个美丽的地方。
中心医院。
苏石城知道，应该告诉紫萱。他想让孩子知道，温笑也是个受害者。
“十八年前。那一天，我开车准备去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那时，我还只是拥有股权，并不是酒店的董事。就在那一天，什么都改变了。”苏石城仰起头，像是回想起什么。
“那一天发生什么？”紫萱平静的问。紫宸只是安静的听着，他隐约知道是爸爸对不起温笑一家。
“那一天，发生了一场车祸。我开车差点撞上一辆黑色轿车，当时，我为了躲避黑色轿车，急忙打方向盘，却没想对面会来一辆车。由于我是紧急下所以狠狠踩着油门，对面来的车速度却很平常，并没有注意到我在情急下会转方向。就这样，我撞翻了那辆车。”苏石城简单的描述了当时的情景。
“那辆车是温笑的爸爸吗？”紫萱心想，“爸爸难道就没有救他们吗？”
“温笑爸爸的车被我撞翻后，那辆黑色的轿车也撞在路边的路标上。不知道为什么那辆车的主人会当场死亡。我听到车里有呻吟声，就打来后座，看到后面还坐着一个女人。我也就是这样认识了你们的妈妈。”苏石城说的是事实，却还是隐瞒了一些事实，“当我再赶到温笑爸爸的车旁边时，我看到他们脸上都是血，以为没救了。又怕自己会惹上麻烦，所以抱着你们的妈妈就开车速速离开了。”苏石城现在想起有点后悔，如果当时知道他们没有死，他也会救他们。
“温阿姨是怎么认出你的。”紫萱不明白，既然没人发现，没人注意，当事者又都昏迷，又是怎么知道爸爸就是当年的肇事者。
“温美艳当年在公安局录了口供，警察当年在现场发现了一枚戒指。那是我们家祖传的，一共有两枚，我都戴在手上。由于路上行人很多，所以一枚戒指做不了证，所以就不了了之了。几天前，我把另一枚戒指拿出来，想要给她戴上，却没想她认出了那枚戒指。”苏石城又说：“这或许就是法网恢恢吧。”
“爸。”紫萱噙满了泪，怪他吗？这么多年难过的应该是他吧，背着罪行背着罪孽，也很累不是吗？
“紫萱，紫宸。爸爸不是个负责人的人。”苏石城老泪纵横，“我真的没有想到，法院会判温笑爸爸的罪。”
一阵沉默，谁都没说话。
温笑在门外听的一脸泪水，是他毁了自己的家。他才是当年的肇事者，是他害死了爸爸。一想起心里就恨，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一口气跑出医院。
“温笑？”王恩锡看到紫萱姐弟现在都没出来，想要进去看看却没想撞到了往外跑的温笑。看到她满脸的泪痕，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恩锡。”看都王恩锡，温笑所有的痛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恨都化为泪，她像找到一个依靠，扑到他怀里。
“十八年前，那时我两岁。为什么爸爸会说是刚认识妈妈，我不是他们的孩子吗？”紫萱问自己，如果自己不是苏家的孩子，那我是谁？
“姐。”紫宸牵着她的手。从医院出来，姐姐一直这样心不在焉。他又何尝不知道，总感觉爸爸还隐瞒这什么？会不会是记错了呢？
“又怎么会记错，十八年前的事想必是死他也不会忘又怎么会记错。”紫萱对自己说。没有记错。
“小宸。”紫萱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弟弟，他还小，不是吗？
“姐，不要想太多了。爸爸可能是时间记差了。”紫宸借口让紫萱宽心。彼此都明白，不会错的。
“姐姐知道怎么做。小宸，如果有一天，姐姐不在你身边，你记得要学会照顾自己。”紫萱蹲下身，抓着紫宸的胳膊，咬着牙说出在心上捅刀的话。
“姐，你不是说过吗？我们永远不会分开，你也不会不要小宸。难道你都忘了吗？”紫宸一把抱住她，生怕她一眨眼就不见了。
“姐姐没忘记。”紫萱哭了，是眼泪滑落冰冷脸颊。她也拥着小宸，心里在滴血。
“不管你是谁的孩子，你都是我姐。”紫宸脑袋窝在她的肩上，毫不犹豫的说。
“紫宸。”紫萱心颤了一下，又紧紧抱着他。他都知道，什么都懂，只是为了让自己放心才假装什么都不懂吗？他才十岁，十岁的孩子一夜间懂了好多只因为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我会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紫宸像个男人一样的发誓，要保护怀里的姐姐，不管是谁，都不能伤害她。
“呵呵。”紫萱挂着泪，笑了。嘴角扬起的弧度，在紫宸看来是最大的开心。他很喜欢姐姐笑，虽然姐姐很少笑。
“给。”紫宸让她伸出手，把一个东西放在她手上。
“什么？”紫萱惊讶。
“你摊开看看。”紫宸卖了关子。
紫萱摊开手掌，一个金灿灿的小橘子躺在她的手心。顿时心里很暖。只有他还记得，自己喜欢吃橘子。
“姐，我知道你难过，所以吃一个吧。”紫宸笑的很天真。他早就注意到，姐姐虽说是喜欢吃橘子，可是，只有在开心和难过的时候吃。
褪开金色的外衣，黄色的橘瓤露了出来。她就这样一个一个塞进嘴里，不是很甜，吃到心里却很甜。
天桥上。
“不可能。”王恩锡听了温笑的怨恨，不相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我也希望不是真的。我把他都已经当成了亲人，结果呢？我更不愿意接受。可是，这是真相是事实，不可抹去的。他是造成我家破碎我罪魁祸首，他是害死我把的刽子手。”温笑面对着下面的一汪湖水，微风吹动她的发丝。
“紫萱一定很伤心。”王恩锡想要走，去找紫萱，她现在心里一定很悲伤。十八年前，意味着什么？
“你就想到她会伤心吗？那我呢？因为她我失去了爸爸失去了应有的幸福，为什么你就看不到我的伤，我就这么卑微的让你视而不见吗？”温笑心里更不满，凭什么，凭什么她一生下来什么都有，凭什么她会得到恩锡的倾慕，明明是自己先认识恩锡。
“十八年前不已经过去了吗？我们都要为未来活着。如果一直纠结在往事上，又怎么会想要去面对将来。温笑，你和紫萱不一样。你已经走过来，不管这么多年你的生活怎么样，不管这么多年你的心里背负多大的痛和怨，你已经走到了今天。紫萱知道这件事你知道意味什么吗？她十八年前两岁你知道意味这什么吗？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家叫了这么多年的爸爸突然间和你没有任何血缘，你觉得谁会对这件事无动于衷。”王恩锡说的很对，世间没有人会不为此揪心难过。
“她不是苏家的孩子？”王恩锡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说她不是苏家的孩子吗？在她回想之际，王恩锡甩开抓住他的手，跑着想要去寻找紫萱。
“苏紫萱，你不是苏家的孩子。”温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冷哼。风吹乱了她的发，有几缕还跳进她的嘴里，这模样很容易让心悸动，妩媚。
“紫萱，你一定要等我，让我陪在你身边，让我来守护你。”王恩锡开着车，先是到医院，没找到人影，然后穿梭在附近。寻找她的身影。
紫萱坐在家，这个从小就生活的家。到处都充满着妈妈的味道，爸爸的气息，弟弟的影子，还有自己的点滴。难道这些年都是泡影吗？紫宸看到姐姐这个样子，心里很怕，怕她会介意，怕她会因为这个关系而突然离开突然不要自己。
“姐。你不要这个样子。”紫宸走到正在抚摸着落地窗的紫萱，她的样子看起来很像是怀旧。
就在那一天，她觉得整个世界塌陷，她失去了最爱的人。现在，一样的地点，心情也是一样的。我的世界还会有其他的颜色吗？突然，玻璃窗上开始滴落雨珠，慢慢的，就是雨帘。外面又下雨了。还会有晴天吗？
“紫萱。”温美艳走近她。
“你在家。”紫萱没有看她，一直盯着窗外。
“我一直在家。”温美艳淡淡的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