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雯听徐小波的语气似乎有着十足的把握,只好答应尽量和老四联系,他们说好只要老四一出现,宋雯就要第一时间给徐小波他们打电话。
徐小波和水婷她们没有多停留片刻,马上开车原路返回,最主要的是徐小波在和宋雯谈话期间收到的那条短信有关,他必须尽快回到自己的公司去,那里有几个人正十万火急等着他回来。
水婷还在翻看着郭成伟给的那些资料,她觉得这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到现在她还是没有完全清醒,她多么希望这些都不是真的,而是一场有惊无险的怪梦,这样醒来以后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可是她此时此刻的大脑告诉自己:事情已经发生了,已经无可避免了…想到这里眼泪就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泪眼朦胧的她看着徐小波开车的背影,心里面一阵阵作痛……
由于车速很快,不多时就回到所在城市,徐小波没有将车开回他们所住的小区,而是让水婷和乔雅美提前下车坐出租车回去,他要直接回公司。
乔雅美怪怪地看了看徐小波,然后二话没说下车就去拦出租车。水婷也跟着默默下了车,徐小波强忍心中的痛说道:“我很快就会回来!”然后摇上车窗疾驰而去。
正好此时乔雅美拦下一辆出租车,马上就招呼还在看着徐小波车子开走方向的水婷上车。一路上俩人都不说话, 直到快要到地方的时候,乔雅美接了个电话,等挂了电话乔雅美马上下了车,她要水婷先一个人回去,她有事要回原来住的地方。
水婷看着乔雅美一路小跑到路对面挡车的背影,她忽然间觉得自己身边的一切变得好陌生,包括自己在内,如果不是心中那份的爱之焰不曾熄灭,她宁愿录像带里面下一个人就是自己!
水婷木然地回到小区的公寓里,然后又木然上楼、开门,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该怎么办?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只在磅礴大雨中挣扎的鸟儿,多么希望在被淋湿翅膀、飞不起来之前找到一处避雨的地方,可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乱七八糟想了一会儿,水婷来到卫生间将浴池放满温水,然后赤身静静躺在里面,此刻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着这些问题:自从录像带出现以后,徐小波整个人变化很大,而且他这几天的一些言语和行为让人很不理解,看起来像是知道些什么,他到底对她们隐瞒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徐小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乔雅美一直没有回来,而此时水婷已经安静地睡了五六个小时了。
徐小波看着熟睡中的水婷,心里不由得又一阵怜惜,想到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他鼻子一酸俯下身去想要轻抚水婷的脸,但随即又缩了回来,他怕惊醒这个让他万分心疼的睡美人。
揉了揉布满血丝的双眼,徐小波苦笑着来到客厅坐进沙发里面,点燃一支香烟后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这些天的经历让他明白了许多事情,也让他的世界观彻底颠覆;他深谙其中的利害关系,现在的他不想做任何无谓的挣扎,对于他来说这都是徒劳的!但他不想看到无辜的人为之付出生命,更不愿意看到身边的爱人成为众多的牺牲品之一,所以他想要改变这一切。最重要的是,他一定要卧室里面那个睡美人平安无事,哪怕最终难免一死他都要一试到底,这样至少死也死得其所、死得明白!
徐小波想着想着就想到下午到了公司以后发生的事情,他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他更没有想到自己能进公司工作的原因会是那么不可思议,他原来只是很天真的认为自己运气比别人好罢了!
想到这里徐小波不由得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和肩膀,是的,他已经没有工作了。他无法想象自己胸口那个纹身是怎么没有的,他更无法想象那个纹身又怎么出现在自己的左肩膀上。
他只知道自己一回到公司,刚进上司的办公室就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醒来的时候就在自己的车上,是被肩膀和胸口的伤口痛醒的,前者是纹身之后伤口的痛,而后者则是纹身被去掉的痛……
也许自己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也许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但知与不知现在有什么用么?徐小波这样想着,他痛苦地闭上眼睛,由于连日来的奔波不一会儿便在沙发上响起了鼾声。
水婷和徐小波都是在凌晨一点左右被手机的铃声吵醒的,是宋雯打来的!
宋雯在电话里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告诉徐小波和水婷,老四刚才回来了!
徐小波和水婷一下子睡意全无,徐小波马上要求宋雯想办法拖住老四,他和水婷马上赶过去!
宋雯在电话那边表示不用了,老四出现不久就又消失了,不过他临消失的时候留下了两样东西,好像他就是为了留这些东西而出现的,而且他还提到了徐小波的名字!
“提到了我的名字?”徐小波和水婷都感到意外。
“嗯,没错!他说这些东西就是为我们准备的,其中一样东西你看了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宋雯很肯定道。
“好吧!我们明天就过去,东西你可要保管好了,别忘了这事情你也有份!”徐小波生怕出什么意外,所以刻意加重了最后那句话的语气。
徐小波想了想问道:“乔雅美呢?明天我们三个一起去!”
“她今天没有和我一起回来,快到地方的时候接了个电话就转车掉头走了!”水婷摇摇头说道。
“哦,”徐小波点点头,“难道她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谁说我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这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将徐小波和水婷都吓了一跳!循声四下里找去,却见乔雅美推门而进,一抬手向徐小波扔过来一样东西,徐小波下意识接在手里一看竟然是自己的钥匙串!
“进门也不拔钥匙,难道想引狼入室?或是你们急不可耐……”乔雅美不怀好意笑着说道。
“讨厌啦你!”水婷听得出来乔雅美话里的意思,不由得一害羞嗔怪起来。
徐小波估计是自己回来时又惊又慌,再加上伤口作痛脑子里一迷糊钥匙就忘记拔下来了。
徐小波舒口气正要对乔雅美说刚才的事情,却听乔雅美摆手说道:“不用说了,我刚刚在门外已经听到了,明天我们一起过去就是了!”
徐小波点点头心里想道:搞了半天原来是你在门外偷听啊,女人就是女人,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在这上面。
天刚一亮三人就匆匆去了宋雯那里,在车上和宋雯约好碰头地点,然后徐小波一路油门踩到底直达目的地。去的时候宋雯早已经等在那里了,双眼布满血丝打着哈欠,看来她一夜未眠。
“东西呢?”徐小波急切地问道。
宋雯没说话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只信封递给徐小波:“四哥特意提到了你,他要我亲手把这个交给你,还要求你只许自己一个人看里面的东西。”
徐小波疑惑地接了过来,然后在水婷和乔雅美奇怪的眼神下,来到边上不远处去看里面的东西 。信封摸起来硬硬的似乎有卡片一类的东西在里面,取出来一看果然是一张对折起来的胶印铜质卡片,打开以后徐小波愣住了。
里面居然印着自己身上纹身的图案!徐小波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仔细看那图案和自己的纹身是有区别的,整个骷髅头竟然呈裂开状!
看到这里徐小波后背冷汗直流,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口已经不在的纹身,隐约猜得出这卡片上图案的意思。他用手轻轻抖了下信封,从里面掉出一张巴掌大小的纸片,上面用红色字体打印着一行字:TO Chinese A-55:任务失败,游戏结束!
徐小波反复读着,可以确定这句话是写给他的,但意思就完全不明白了:哪里来的什么任务?他听都没有听谁提起过,谈何任务失败?是什么游戏、什么时候怎么开始的他都不知道,怎么会游戏结束?
徐小波想了想实在是搞不懂,只好将东西悄悄塞进上衣里面的口袋走了回去。水婷她们见徐小波脸色差得要命问他怎么回事,徐小波连忙摆手胡乱转移话题搪塞:“没…没什么,我想这件事情老四知道肯定比我们的多!”说完徐小波马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内心的恐惧却陡然加剧:虽然那句话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从那张卡片上的裂面骷髅头上,他已经猜出七八分怎么回事了;如果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那这个信封无疑不会是出自老四之手,老四只是转手交给自己,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一封死亡通知书!
宋雯接着从包里拿出一张优盘,其他人的眼睛马上聚集在这上面,里面会是什么内容?
“该不会是和录像带里面一样的那种内容吧?”水婷战战兢兢说道。
“是不是看看就知道了!”徐小波阴沉着脸说道,“等我去车上拿笔记本电脑过来!”
笔记本电脑拿来之后,优盘马上被放进去,这是一张很普通的优盘,里面只有一个文件夹,文件夹的命名很奇怪:后续试验对象,后面的小括号里写着:七七四十九个月。
众人相互看了看都不理解是什么意思,然后马上点进去看,这才发现里面居然是某些人的详细资料!
乔雅美眼尖,一眼就看到自己的资料文件夹,接着宋雯、徐小波和水婷都发现了各自的资料都在里面,数了数正好是13个人的,也就是说这些全部是当年那起车祸幸存者的资料。
“真的没有想到,这个老四居然一直将这些资料保存到现在。”乔雅美感叹道,忽然她盯着电脑屏幕发愣,然后嘴里没头没脑说了句:“我好像隐约想起一件事情来。”
但其他人都忙着看这些资料,乔雅美的话谁也没有理会。徐小波一边浏览着这些资料,一边点点头道:“他不只是保存到现在,而且你看这些资料这些年来一直在更新,每个人的都是如此!他这么做到底是何居心呢?”
徐小波是看着宋雯说最后一句话的,水婷和乔雅美也将疑惑的目光看向她,似乎觉得她和老四这些年走得最近,多多少少应该知道点什么吧?
宋雯一看这个样子马上很无辜为自己辩解:“别看我啊!虽然我和四哥是情人关系,但他这人特低调、为人处事很缜密,尤其是当年车祸发生老K死掉以后,他的行为、行踪更加诡秘,我也只是大概知道一点点……”
“知道什么?快说呀!”徐小波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水婷咬了咬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宋雯只好继续说道:“这个我也是在无意中发现偷听到的,也就是我前面提到那件不可思议的事情。那是去年夏天一个很热的晚上我去找四哥玩,我们正喝着酒的时候四哥接了个电话,然后马上说有事要我先回家,我本来想着不回去就住他那里好了,可四哥匆忙收拾着东西,好像真的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我也就只好准备一个人回家。”
“谁知走到半路发现包落在四哥那里了,没办法钥匙和钱包都在里面只好返回去取,到了四哥那里我正要敲门,却发现门没有锁好轻轻一推就开了。埋怨一番后找到我的包正要给他打电话,却听见外面有人进来的声音,里面有四哥的说话声,我想和他开个玩笑就躲在了衣柜里面。”
“没想到进来的人不止四哥一个,我偷偷将衣柜拉开一条缝看了看一共多出三个人,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光头和一个四十上下的胖子,另外一个戴着墨镜、穿着风衣看不清什么样子,但从背影看应该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而且应该还是个大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