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妇人安顿好醉羽凡之后，再看向莫语的眼神却更加凌厉，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说吧，你是如何知晓这些的，又有什么目的？”冷冰冰的声音在洞中响起，令听闻的人浑身有如置身寒潭，很不舒服。莫语很难想象面前的老妇人会是二十年前那位温柔贤惠的聪敏女子，但老妇人虽不说，她却早已确定妇人的身份。
知道老妇人不会过于相信自己，莫语也不着恼，轻轻道：“他是我的师父，为了我的安危和照顾我的起居，将身边最得力的人手放在我的身边，我听她们说的。”
“你骗谁呢？有哪个师父会将身边最得力的手下放在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徒弟身边？何况身为徒弟，不应该是去照顾师父的起居么，还能理所当然地让人伺候着？”老妇人明显深知其中的道道，一语道破莫语是在撒谎，“说，你混在我儿身边，有何目的？”
听到老妇人的诘问，莫语深知自己作为醉羽凡的徒弟，平日里有多失职。她苦笑着道：“我真是他的徒弟，此番前来只为了给师父疗伤。”
“小姑娘，若非是你送来了我儿，你以为能够活到如今么？不要再挑衅我的耐性，不然到时候我要你生不如死。”老妇人明显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然而，莫语确确实实是醉羽凡的徒弟，只是她这个徒弟做得有些失职。
“谁说徒弟就必须照顾师父的生活起居啦？他嫌弃我的实力不够，带我进霓虹阁之后，极少教授我功夫，甚至没有时间出现在我面前，只是将我扔进了听雨水榭。”莫语噘着嘴说着大实话，心里却在打鼓。
据竹锦的八卦，当年霓虹阁主醉文清为了凤兰芝，修建了听雨水榭，将凤兰芝软禁在听雨水榭里多日。当时的阁主夫人秦氏，得不到丈夫的心不说，还要去照顾凤兰芝。
她不知道那秦氏会是什么样的心里，是如表面那样很是友好，还是说心里嫉妒得要命，恨不得凤兰芝早死了好？
此番提起听雨水榭，莫语不知面前的老妇人，也就是秦氏，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果然，当“听雨水榭”四个字之后，秦氏尚且冷静的神情逐渐变得疯狂凌乱起来，“你说什么？听雨水榭，我儿竟然将你放在听雨水榭，你个妖精，对，你是妖精，专门迷惑人的，迷惑了醉文清不说，还来迷惑我儿子……你，你必须死！”
秦氏伸出右手颤抖地指着莫语，很是激动，最后实在无法表达自己心中的愤怒和恨意，双手握拳自丹田处上举，瞬间张开后，一股浓浓的青烟裹挟着浓郁的腐臭味，朝着莫语扑鼻而来。
莫语连忙跳开来：“你清醒点，我只是个小徒弟，一个平凡普通的小徒弟！”
“小徒弟？看你********的，那盈盈一握的腰身，黄鹂鸟似的声音，怎么看也不像普通人家的小徒弟。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像那凤兰芝一样，只知道迷惑人，抢人家丈夫……”
秦氏尚在疯狂状态下喋喋不休，莫语震惊到几乎不能够说话，甚至不敢动弹半分。她无法想象面前的人是世人口中的那个端庄贤惠的霓虹阁前阁主夫人，那个为世人称道和无限怀念的聪慧女子。
一时间，作为晴雨的情绪涌上心头，望着近乎癫狂的秦氏，失望之情涌上心头，震惊得她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动弹。大大的眼眸中流露出的是伤心，是失望，是惊惧……为了晴雨，为了凤兰芝……
“你，你怎么会这样？”难道你不是那个世人称道的贤良女子？不是凤兰芝嘴中不停念叨着的大度夫人？
很多话，莫语并未说出来，秦氏却接过了话头：“我怎么了？若不是你们这些妖精贱女人，我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若不是你们，我的丈夫怎会被人迷惑去了，我儿又如何会这样？你们，都是你们这些贱人，我要杀了你们！”
眼见着秦氏的招式更加凌厉，几乎逼迫地莫语无法招架，她却只是腾挪着，以火莲花护身，甚至连七彩神针也未再拿出来过。她很伤心，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着，话语中带着哭腔。
“不是的，你错了；不是的，你错了……”她努力地纠正着，“世人皆传霓虹阁夫人是个端庄贤惠的聪敏女子，她聪明大度，即便当年凤氏受霓虹阁主醉文清所迫，被软禁在听雨水榭，也能不计前嫌地照顾她，最终帮助她逃离那块地方。”
“大度？”秦氏冷笑，“是啊，我要大度地去照顾丈夫带回来的外室，多大度，多贤惠哇！而她呢，她不仅让我丈夫的心更加沦陷，还拐走了我儿子的心，让我的儿子对她也念念不忘。就是我大度，所以，凤兰芝来抢我丈夫，一个小妾也来害我……”
“不是的，不是的。”莫语急忙道，“凤氏从未想过要抢你的丈夫，不然她也不会想要逃离霓虹阁，宁愿跑出去被人陷害。”
“没想过？你以为你是凤兰芝那个贱人吗？她要是没有觊觎我丈夫，怎会跟着他来到霓虹阁？当年她有那么多的追求者和追随者，若她不愿意，即便是霓虹阁主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可她呢？心甘情愿地跟着我丈夫回来了，甚至心安理得地住在醉文清不顾阁中上下的反对修建的听雨水榭里住着。她不想吗？”许是想起了这些痛苦的记忆，秦氏变得更加疯狂了。
“不，她可能以前是喜欢过霓虹阁主，但自从跟着他来到霓虹阁，知晓他有家室之后，便不再抱希望了。你想想，凤氏是那么喜欢自由的人，又怎么会甘心待在这里呢？”莫语已然忘记自己是晴雨，还是从现代穿过来的莫语。
或许，她是晴雨，多年前死了之后去现代穿越了一回；或许，她是莫语，现在在做着晴雨的梦。
总之，她与晴雨的记忆已经凝成了一个，为她的记忆伤痛着，也为她的记忆快乐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