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方晟回家后和左简跑到后花园痛痛快快的比划了一场，两个人酣畅淋漓的泡了个澡后，睡了个美美的觉。
这边方晟时无事一身轻痛痛快快休息了一天，商堂那边却是乌云密布，风雨欲来。
当晚约完卧虎堂的砍老，出卖了方晟的管事就在采金消失不见，而卧虎堂的砍老也半夜突然昏倒在酒店房间。
当砍老知道陈迦已经死了而且知道明确的死亡时间时，已经是三天后了。而这短短三天，他堂口下的店铺盈利就较往常减少了十个点，等到各堂口聚在一起向林灵回报月收益的时候，砍老才发现，他的收益一下降至以往的四成。
“老砍，你这不行啊。”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砍老的账本，随手扔在一旁的茶几上，林灵嘶了一声，皱眉道，“老砍，你手里的店铺，可是除了齐金手里的最盈利的了，结果上个月你的净收入居然排在了最后不说，还创了萧家这几个堂口的新低。”
“管家灵，我什么也不说了，出现这种情况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搞我。”
萧家分堂口，砍老又是那身与他身形不相符的西装革履，死死地皱着眉头肃穆的盯着林灵，言语中满是煞气。
对于砍老的说法林灵只是轻笑了几声，随后慢条斯理的开口：“砍老，你也知道，只要不触犯到萧家的原则性问题，其他因素我是一概不考虑的。况且，这些店铺是在你手底下的，即便是有人在背后搞你，也轮不到我这个管家婆来替你收摊子吧？”
林灵的话让砍老一僵，随后喷薄而出的怒气连坐在砍老对面的方晟都体会的十分彻底。方晟暗暗咂了下嘴，管家婆不愧是管家婆，面对砍老这种凶悍男人的怒气也可以稳如泰山，巍峨不动。
“砍老，念在你是萧家老人的份上，这次的账目我就不说什么了。要是下个月还是这样，你总要给我个说法，不然……我在瑀少那儿，也不好交代。”
丝毫不理会砍老即将要爆发的样子，林灵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公事公办的陈述要求。
“砰”的一声拍桌子声，砍老终于沉不住气猛地起身。
“少他妈说那些没用的！”先是对着林灵一句高喝咒骂，随后砍老又怒视一直面无表情的齐金，“这里谁他妈不知道对面那几个小白脸是你的人，谁他妈不知道这里面最会捞钱的就是商堂的齐金。老子堂口盈利亏损这么多，有个脑子的人就知道是齐金动的手脚。今天你们还有脸给老子唱白脸？还有脸指责老子？你们都他妈当老子是****吧！”
“砍老，注意你的言辞。”稍稍压低了声音，林灵挥手制止了要围上来的手下，不愠不火的看着砍老，“这是萧家一早定下的规矩，跟我们在座任何一个人都没关系。砍老，收益减少这么多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但你要是再这么冤枉其他人，可别说我管家灵没顾忌你萧家老人的颜面。”
“管家灵，你他妈少拿着鸡毛当令箭，这几年老子是顾着瑀少的面子没刁难你，今天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听到林灵的话砍老嗤笑，满面不屑的看着林灵。
相对于砍老的暴躁林灵就显得异常淡定了，即便被砍老指着鼻子骂，也没有半分情绪起伏。
稳稳的拿着酒杯喝了口酒，林灵又点了支烟，吐出一个烟圈后吸了口气，才抬眼看向砍老。
“听老砍你这意思，是今儿个不打算继续给瑀少面子，打算开始刁难我了？”
弹了下烟灰，林灵夹着烟的手往嘴边递了递，之后又在自己前面虚晃了一下。
“正好今儿个大家都在，让我们也开开眼，看看你是怎么刁难我的。”
“林灵你这个婆娘还真是给脸不要脸，你以为自己手里有点人，就算是萧家的三把手了？你他妈又不是萧家人，凭什么把自己当个人物！”
林灵淡定的语气无疑给砍老的怒火又泼了盆油，安静的大厅内响起手枪上膛的声音，众人缓过神来的时候，砍老手里的手枪已经对准了林灵。
方晟见状马上抽出手枪起身对准砍老，方晟有了动作后，他身边的三个堂主也纷纷起身拔枪，连带他们身后跟着的人也拔枪。
一时间大厅内剑拔弩张，无疑四个堂口的人和对面两个堂口的人公然对立了。
“放下枪。”没有理会砍老对着自己的枪，林灵转头看着方晟几人，往下摆了摆手，“老砍还没扣扳机呢，等枪响了你们再动也来得及。”
听到林灵的话方晟这边的人缓缓放下枪，重新坐回到座位上，只是眼睛都死死盯着对面人的动作。
林灵又深深地吸了口烟，随后一面吐着烟雾一面低声说道：“老砍，萧家的规定我觉得你作为老人，应该都清楚吧。但有这么一条你肯定不记得了，三年前萧家主亲自定下的，萧家人，无论尊卑，一律不得对我举枪。违者，可先斩后奏。”
方晟清楚的看到砍老在听到林灵的话后举着枪的手抖了抖，心里对林灵不禁升起了一股佩服之情，没想到萧郑陆竟然这么维护她。
“老砍，你最好放下手里的枪，你也不想……你堂口的兄弟因你而死吧！卧虎堂……我想想，一百八十八个人，这要是都死了……”
“林灵你少他妈扯淡！你敢灭我堂口一百八十八个人？！你以为萧家主会任由你减损萧家势力吗？”
再一次，林灵的话踩到了砍老的痛处，一直在围观的方晟眯了眯眼，他觉得他已经感受到了砍老有火发不出，只能逞逞口舌之快的苦逼感。举着枪明明很想打死林灵，却又到底碍着萧家主的威严，不敢轻易按下扳机。
“老砍，我劝你现在放下手里的枪。”
正厅的门口处响起一个低沉而明显带着怒气的男音，瞬间，方晟就看见屋子里凡是坐着的人都马上起身，他也跟着起身看向门口。
这是方晟第一次看见大家口中的瑀少，二十出头，坚毅的面容，子夜寒星般闪亮的双眸，此刻正带着浓厚的怒气看着依旧举着枪的砍老。
“瑀少。”
不是很齐声的呼唤此起彼伏的响起，方晟也随大流跟着叫了一声，随后又默默观察起萧瑀，他只比自己大了三四岁，两个人之间的气场却完全不同。
萧瑀站在门口，即便什么都没做，只是这么看着砍老，就已经气势十足，霸气侧漏。
就在砍老迟疑到底要不要把枪放下的时候，大厅里不知道谁小声喊了句“家主”，同时就起了一声枪响。
大家惊异的去看时，发现砍老举着枪的手已经垂了下来，伴随着轻微的响动手枪已经掉落在地，一起滴落在地上的，还有砍老手臂上不断流出的鲜血。
方晟觉得自己今天真是赚大发了，萧家的三把手齐聚一堂，让他看了个够。
萧郑陆如今已经不惑之年，正是人生鼎盛时期，从那身被撑的恰到好处的行头就可以看出他身材保持的不错。
萧郑陆在大厅门口给了砍老一枪之后什么都没说，直接朝主位上的林灵走了过去，每一步都坚定有力，平稳敦厚。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从眼中流露而出的丝丝温和，也能猜测出来平时萧郑陆对林灵很好。
萧家父子两人都着的正装，而且是典型的宴会正装，方晟不禁眯了眯眼，这是顺道过来？那是不是太巧了些……
再将注意力放到林灵身上时，对方已经起身并且掐断手里的烟，甚至还伸手挥了挥面前的烟雾，才迈下台阶迎上萧郑陆和萧瑀。
“家主、瑀少。”
“嗯，我和小瑀一会儿要去个宴会，听他说今天是他们报账的日子，就顺道过来看看。”
伸手拍拍林灵的肩膀，示意她坐下，马上有人重新搬了个椅子出来放到了萧瑀座位旁边，一下子主位上就是萧郑陆位置最高，之后是萧瑀和林灵并排。
方晟暗暗咂舌，萧郑陆这样一做，萧家三个主要人物一下明显了然。这是暗中给了林灵极大地面子，也一下子就把场子给她撑了起来。
“我不来还不知道，原来小灵子你平时被欺负的这么惨，这两年干这些活，还得是人家给小瑀面子。”
“家主！”
挨了一枪的砍老听到萧郑陆笑叹的话双腿一软直接就跪在了地上，看的方晟一愣一愣，这砍老平时嚣张的很啊，萧郑陆一来，立马变样啊！
“我让你说话了吗？”
正在和林灵“话家常”的萧郑陆一个眼神扫过去，方晟看见砍老立马噤声，跪在地上的身子还不自觉向后退了退，一时间，方晟看向萧郑陆的眼里满是崇拜。
“我这真是让家主见笑了。”看也没看砍老一眼，林灵笑着应声，“这是这次老砍堂口账目出了问题，盈利才是以往的四成，他心急，才跟我翻脸。”
“哼！他堂口盈利问题跟你有什么关系？跟你发火，我看就是借题发挥！”听到林灵的话萧郑陆冷斥，看见手边桌上的烟灰缸时，萧郑陆眉头皱了皱，“怎么又抽这么多烟，告诉你多少回了……”
“我这不是愁的慌嘛，老砍那堂口可是咱们萧家除了齐金最盈利的了，这个月创了新低，我总得想想办法。”见萧郑陆看着了自己的战绩，林灵连忙摆手让人把烟缸撤了下去，扬声道，“方晟，起来见过家主。”
“家主。”听自己被点了名，方晟连忙收起枪起身，对着萧郑陆行了个礼。
“这就是你说的方家小子。”淡淡看了眼方晟，萧郑陆点点头示意他坐下，“人挺精神，难怪那天李笑佛要调侃你俩了。”
“家主，李笑佛调侃是他不清楚情况，您还不知道吗？也跟着开我玩笑，太不厚道了啊！”嗔笑着看了眼萧郑陆，林灵一把挽上身旁的萧瑀，“我可是一直心系着瑀少呢。”
“每回都是父亲一说你，你就带上我，说这么多年，也没见你真有表示。”被挽住的萧瑀也没反抗，只是侧头白了林灵一眼，进屋后一直紧绷的面容带了几分笑意。
“小瑀说的对，小灵子你要是有点表示，我就做主给你俩把事办了。”似乎很乐于见到萧瑀和林灵关系这么融洽还带着小暧昧，萧郑陆脸上的笑容变得柔和起来，看向林灵的眼里还带了几分期盼。
一旁围观的方晟有些不淡定了，不带这么旁若无人话家常的，这底下十几个人听着呢啊……
再说！林灵一看就对萧瑀没意思好不，怎么能强点鸳鸯谱呢？萧郑陆不能仗着自己是萧家家主就乱来啊！
“急啥？我这刚到大好年华的，怎么也得好好玩玩先。”对于萧郑陆的言论林灵撇了撇嘴，又朝萧瑀暧昧的笑笑，“我想瑀少是不会介意我多玩两年的，再说了，我怎么也算个女生，怎么能我主动。家主你这太偏向了！”
“哈哈哈哈！小灵子，你这时候倒是承认自己是女生了。”萧郑陆突然朗声大笑起来，“哼，你这性子，我觉得也就小瑀能制住你了。”
“我和瑀少啊……”林灵故作神秘的眨了眨眼，“唔，谁制谁还不一定。”
“好好好！那我可就等着瞧瞧了。”拍着座椅的扶手，萧郑陆又道，“三天以后小瑀有个婚礼要参加，小灵子你再去整身衣服，陪着他去。算了，直接让小瑀陪你去买。”
“好嘞！”
没有推辞，林灵轻快的应下，随后又狡黠的看了眼萧瑀，方晟发誓他从萧瑀的眼里看到了宠溺！
这是什么神展开？难道林灵和萧瑀还真是内定的一对？虽然两个人外形确实很搭，而且萧瑀也看上去确实像是能压制住林灵的，可是……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小灵子你办事有分寸，我放心，砍老的事你看着解决吧。”
看了下手腕上的表，萧郑陆起身，颇有深意的望了一眼方晟，这一眼让方晟瞬间停止了腹诽。
“老砍，下不为例。”
自打进屋到要走，萧郑陆一共就跟砍老说了两句话，这一次面无表情的视线再次让砍老僵了僵。萧郑陆说完又拍了两下林灵的肩膀，阻止了她要送的意思，跟萧瑀快步离开。
一直到萧郑陆和萧瑀消失在大厅里，方晟都没回过神来。刚刚萧郑陆看自己那一眼是什么意思？那种了然的目光让方晟一阵阵心惊，似乎方晟心里的小九九，萧郑陆全部了然。
若有所思的看着林灵，方晟突然有一种这个女人也很清楚自己全部打算的感觉。
“老砍。”
林灵目送着萧家父子离开以后就没再坐回座位，双手交叠附在身前，站在主位前面似笑非笑的看着依旧跪坐在地的砍老。
“你也别说我不给你这个萧家老人面子，但这关系到萧家盈利，我不得不小心。你年纪也大了，手底下店面是几个堂口里最多的，难免打理不过来，这些我们都理解。为了避免下个月再出现这种情况，卧虎堂的店铺分些出来给商堂吧。”
“林灵你别欺人太甚！”
林灵的话音一落，方晟发誓他是眼睁睁看着砍老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当下就要飞扑向林灵，差一臂之隔的时候被两边的人拦了下来。
“老砍，我建议你有点分寸。”依旧是那副稳如泰山的样子，林灵动也没动，低垂眼帘淡淡的看着已经完全丧失理智的砍老，“你也是跟着家主大半辈子了，别到临了，给自己留不了好。”
“林灵，你他妈不就仗着家主过来给你撑腰，现在就公然威胁老子么？告诉你！老子他妈不吃这一套！”
没有再理会砍老的歇斯底里，林灵转身从桌上拿起卧虎堂的账目本，大致翻了翻。
“齐金，东区那儿的店面都给你了，这两天抽时间过去做交接。舒礼，刑口的那几个店面归你。何靖，你堂口离卧虎堂近，就近的那几个给你了。”
把文件夹扔回桌上，林灵看提到的三人一一点了头，才看向几近崩溃的砍老。
“林灵，你这个贱女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老砍，建议你他们三个人去交接的时候不要为难，不然会发生什么我也不能跟你保证。”
“林灵，你这个****你他妈公然威胁我！”砍老怒气冲天的挣扎着，企图从身旁两人的束缚中挣脱。
“是，你说对了。”林灵微微一笑，妩媚勾魂，“我就是在公然威胁你。”
“管家灵，你也别做的太过分了，老砍怎么说也是萧家老人，跟着家主一起过来的。”
今天自打进了大厅就十分沉默的笑佛李突然开口，眉头紧蹙，看着林灵的视线里满是不赞同。
听到笑佛李开口，林灵微微抬头，含笑的眸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就见笑佛李面色尴尬的闭了嘴，不再出声。
随后林灵渐渐敛了笑容，扫视了一圈，平声道：“除了方晟，你们这些堂主跟我共事也算有年头了，有些人忘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不要紧，我也不介意帮着你们想起来。今天的账目除了卧佛堂有问题，其他几家都通过。依旧是商堂缴贡最多，空堂这次也不错，静堂要加把劲了。没什么事，你们就散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