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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一个女儿不行,便送另一个女儿去

青阳郡主早已回到岸边,看着湖水中的动静越来越小,一抹得意的笑意浮上了她的面颊。她满意地转身,见四下无人,这才嘴里哼着小曲儿扬长而去。

青阳郡主前脚刚走,从她身旁的大树后面就闪出一个人影儿,其人一身玄色衣袍,上面用金线绣着蟒纹,衣服下摆上绣着祥云图案,此刻,他微眯双眼,看着湖心没了动静,这才一跃而起,直往湖心而去。他潜入湖中,顺手一捞,就把霍云卿带了起来。月光之下,他看着怀中的人儿肤白如纸,双眼紧闭,也不由得有几分心动。然而,不过是一瞬间,他便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眼神中的惊艳,眸中只有比这湖水更冷的寒意和凛冽,他运足提气,竟是飞奔在湖面之上,不过是片刻之间,便把霍云卿送到了岸边。

他抱着霍云卿刚在湖边站定,就看到凌宇赫慌慌张张地奔了过来。看到他怀中的女子,凌宇赫不禁变了脸色,怒道:“凌宇清,你在做什么?”说着,他一把夺过霍云卿,将其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也顾不得有旁人在,忙在她的后背上紧扣了几下。

顿时,霍云卿咳嗽出声,吐出几口水来。见她呼吸均匀了许多,却有些微微发抖,凌宇赫忙脱下自己的外衣,裹住了她的身子。眼见着她的面色渐渐变得红润,他才稍稍放下心来。

凌宇清饶有兴趣的站在一旁,看着二人,却是笑了笑,调侃道:“此生能见五皇弟如此紧张一个女子,倒也是一大幸事。”

凌宇赫的眼神如同寒光一般射向凌宇清,面色阴沉,声音冷硬,道:“大皇兄,这是怎么回事?”

“你看到的是怎么回事,便是怎么回事。怎么,五皇弟信不过我?”

“唔……”

凌宇赫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怀中的霍云卿发出了一声轻呼,当即,他便顾不得凌宇清,紧张地看着霍云卿,见她睁开了双眼,这才欣喜道:“卿儿,你怎么样?”

霍云卿又猛咳了几声,应道:“我没事。”她挣扎着想要从凌宇赫的怀中脱出身来,却觉得浑身绵软无力,根本使不上力气,只好任自己窝在凌宇赫的怀中。

凌宇赫看了一眼身旁的凌宇清,又怜惜的瞧向了霍云卿,道:“卿儿,你且说说,是谁害你落水的,说出来,本王必不饶他!”

“是……是青阳郡主。”霍云卿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地说道。

凌宇清笑了笑,道:“五皇弟,这下你该相信为兄了吧?”

凌宇赫不接他的话茬,转而问道:“大皇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今日是月夕宫宴,按照父皇的旨意,可以随意在这御花园中走动,怎么,五皇弟对父皇的旨意有意见?”凌宇清笑着问道。

听到凌宇清说话,霍云卿才意识到有这么一个人在,诧异道:“是你救了我?”

“是。”凌宇清含笑答道。

“多谢。”霍云卿柔声道。

“谢倒不必了,只可惜我这位五皇弟以为是我害你落水,跟我闹了这大半天的脾气呢。”

凌宇赫的脸扭向一边,不发一言。

凌宇清却是笑了笑,道:“五皇弟,佳人此番落水,只怕受了风寒,还是找太医看看为妙。若不然,生了病,总归是会让人心疼的。”说完,凌宇清含笑看了看霍云卿,尔后转身离去。

凌宇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意识到凌宇赫的不对劲,霍云卿问道。

“没……没什么。我带你去找身干净的衣服换上。”说着,凌宇赫抱起霍云卿,命人找宫女要了一套衣服,在一处偏殿里换好。

换掉了那一身湿衣服,霍云卿顿时觉得好受了许多,只是头还是昏昏沉沉的,老是想往一边儿歪,有点支撑不住。见此情景,凌宇赫便无意在宫中逗留,急急地出了宫,直奔五王府。找莫离给霍云卿看了诊,服了药,霍云卿沉沉睡去。

凌宇赫轻轻掩上房门,走了出去。站在门外的莫离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会弄成这样?”

此刻,凌宇赫的脸上全是愧色和悔恨:“都怪我,是我考虑不周,这才让她身陷险境。我只想着让别人知道她是属于我的,却忘了那皇宫原本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我不该带她去的,不该。”

莫离拍了拍凌宇赫的肩膀,道:“情之所至,又哪里在乎得了这么多?她不会怪你的。”

凌宇赫苦笑了一下,他自是知道霍云卿不会怪他,可是他却不能不怪自己。都是他自己一时冲动,带着她去了月夕宫宴,他只想着自己,想着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霍云卿是她的,却忽略了她的安全,也忽略了自己在那皇宫里,本就是身如蝼蚁,什么也做不了。然而,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是他害得霍云卿差点儿丧命。他不敢想象,若是霍云卿出了意外,他该如何面对,又该如何自处?幸好……幸好……他在心中喃喃念着。

莫离看了看凌宇赫失魂落魄的神色,知道多说无益,便宽慰道:“我已经看过了,她并无大碍。吃了这服药,睡上一觉,到了明天,也就没事了。你也放宽心,这次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你没有必要因为这个意外而如此折磨自己。”说完,莫离见凌宇赫并无心答话,便转身离开,直到他走出了很远,回头看凌宇赫的时候,还看到他一个人傻呆呆的站着,满面悔恨。莫离叹了一口气,大步走开。此生,不论何人,但凡是沾上“情”字,大抵都像凌宇赫这般,患得患失吧。

这时,不远处的霍府之内,柳氏所居的咏春园中,却是一股剑拔弩张的态势。霍云娇看着穿着一身里衣的柳氏,强作笑颜,道:“母亲,您还好吧。”

柳氏诧异道:“我自是无事的,倒是你,怎么没有回王府?是出了什么事情吗,还是六王爷给你委屈受了?”

霍云娇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女儿有一事不明,来问过母亲才能安心。”

“傻孩子。”柳氏上前,拉过霍云娇的手,道,“瞧瞧,手多凉啊。这更深露重的,有什么不能等明天再说,非要今夜跑了来,若是冻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周旋了这一遭,霍云娇实在是没有耐心了,便问出了心里的疑问:“看母亲的样子,倒不像是生了病,既然如此,为何称病不出,让我带霍清羽去月夕宫宴?”

饶是镇定如柳氏,还是被霍云娇话音里的清冷给镇住了,她愣了愣,道:“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是霍清羽?”

“没有,都没有,是我觉得不对劲,才来问过母亲的。”

柳氏却是笑了,道:“娇儿,知女莫若母,你瞒不过我的。之前,对于我的话,你从来没有质疑过,今天,是第一次。是霍清羽在你跟前说了什么吧?”

霍云娇急了:“母亲莫要管这些,只管将你的想法告诉我就好。”

柳氏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你想知道,我也不瞒你。这件事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你父亲的意思。你此番身子受损,子嗣无望,此事即便是放在寻常人家,都是犯了七出之条,要被休出门去的,更何况是在皇家。如今,六王爷是看在你外公的面子上,才没有把事情做绝。可你这外公年岁大了,又能指望多久呢?你还是要有自己的倚仗,所以,你父亲想着将霍清羽嫁过去,如此,你二人之间也好有个帮衬,待她有了子嗣,你可以养在自己身边,日后,也有个指望不是。”

霍云娇俏眉含怒,道:“母亲这是要往我男人身边送人啊。”

察觉到霍云娇言语中的不快,柳氏忙安慰道:“说实话,你父亲刚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我也是不愿意的,但是,细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你若是没有子嗣,该怎么在那王府中立足呢?如今,须得趁着那六王爷对你外公仍心存忌惮,早做打算。有你外公在,你是怎么也不会失了宠的。把那霍清羽嫁过去,不过是充当一个下蛋的母鸡罢了。你若是看她不顺眼,待她生下孩子,悄无声息地除去她也就是了。左右她自己的身子也就那样,就算是死了都没什么稀奇的。娇儿,你要相信,这件事从头到尾,你父亲都是在替你考虑的。”

霍云娇苦笑了一下,道:“父亲此番,只怕是在为霍府考虑吧。一个女儿拴不住六王爷的心,便再派另一个女儿去,也是绝了。”说着,霍云娇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开,对于身后柳氏的声声喊叫,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置之不理。

隔日一大早,霍云卿早早醒来,原本昏沉的脑袋此刻已经是清明一片。她睁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就在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凌宇赫走了进来。

看到凌宇赫的样子,霍云卿不禁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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