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浑身都笼罩着悔恨,整个人也与容子清一般沉浸在名为悲伤苦海的地方。
这样的内心状况,他们真的还能再经得起其他事情的摧残吗?
若是苏长墨直接告诉他们,他们便会和今天一样,一样的彷徨无措,一样的心情低落。
苏长墨只是想要过几天再说,难道就这么不能理解吗?
还是,在他们的内心一旦认为苏长墨对他们有所隐瞒,似乎便会执着于隐瞒这事,而不是别的因素。
“我明白你们两个的意思,我承认,若是婉妤出事,我绝不会这么平静。”
苏长墨先是诚心地回答了容子清和白修的问题,接下来便是说出自己要说的话了。
“但子清,白修,你们可曾想过我不告诉你们,未必就没有为这件事费尽心力,未必就没有想过为这件事做些什么。”
苏长墨对他们说着这话,告诉着他们,即便失踪的不少爱上人盛婉妤,苏长墨也会为他们寻找。
苏长墨并非没有为此事再做筹谋,容子清和白修实在不应该为了只是一天的隐瞒而如此愤怒。
“皇上,微臣也是明白会为这件事筹谋的,但是你没有告诉我和白大人也是事实。”
容子清还是对告不告诉容子清和白修一事而烦恼。
“子清,我问你,若是我告诉了你,你又能怎么做?”
苏长墨想要逐个让容子清和白修明白,便开始问起了容子清。
“或许我也会迷茫,但我至少会早作部署。”容子清的回答是部署。
“我也部署了,那你觉得你和我同时知道,还会有什么好的地方吗?”
苏长墨问着容子清,苏长墨也并非没有早作打算,所以容子清的早知道与晚知道,问题又差在哪里呢?
容子清想了下,又说:“可至少我和白大人可以放心些,因为我们得知了一条重要的线索。”
苏长墨听着,说:“放心?你们真的会放心吗?你们在知道这件事时,你们的内心是什么样的感受,你们自己应该感觉到了。”
容子清和白修的眼神似乎有些交汇,是的,这样的感受并没有让他们觉得得到这个线索是好是坏,因为太多的牵扯让他们的脑袋有些晕眩。
“我能够想象到你们的感觉是多么的无奈,有些不知该怎么办,有些不知该怎么做。昨天你们在念婉宫欲言又止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你们应该知道了。”
苏长墨说着从昨晚就发现他们有些不对的地方。
“昨晚,你就觉得我们知道了?”
容子清似乎有些不相信,难道他们昨晚掩饰得不好吗?他们明明已经极力压制情绪了,还是被苏长墨看出来了吗?
“是的,不仅是我,婉妤也看出来了。所以,刚才才会问你们。只是,我知道的比她多,所以她只是觉得你们有些隐瞒,是什么还是不清楚的。但我知道,所以也知道昨晚你们闪烁的言语中隐藏了什么。”
苏长墨告诉着容子清,有些眼神,有些言语,是你知道后所掩盖不了的。
你不知道这件事,你所有的表现都是最真实的。你知道了这件事,即便你再想表现的自然,但也是掩饰不了你内心的那份感受。
容子清这么一听,明白了原来盛婉妤也观察到了他们有所隐瞒。
“你们的隐瞒,就代表你们有着顾虑。我问你们,你们真的愿意知道这个消息吗?这样可说又不能说的感觉,你们真的希望这种感受再早几个时辰吗?”
苏长墨的眼睛看着容子清和白修,问他们。他们是否还是坚持地认为想要更早些地知道这个消息。
白修是不愿的,若非这个线索相关背后人的目的,或许白修永远都不想知道。
太多纷杂的感情牵扯,太多复杂的感情羁绊,白修自己觉得无法体会,所以这个问题,白修还是没有作声。
容子清也是同样的想法,所以似乎面对苏长墨的问题,他们没有一如既往地反驳。
苏长墨知道他们有些被说动了,所以决定再加一把力,让他们不要再觉得自己的做法不对了,而是可以同思同想地想这件事情背后的目的。
但是,这件事情却似乎比起任何事情都更要紧急些,若是感情链断了,做事都不会好。
所以,这个问题必须得到妥善的解决。
“我真的是不希望我们多年来的感情因为这件事就这样到头了,我也不希望让你们早些经受那种痛苦的感觉。所以,我才会自己筹谋几日再告诉你们。”
苏长墨说的话,似乎与他往日的高贵有些不相符。他的容貌,他的性格都不该是像会这么说的人。
“皇上,若是我们不发现这个问题,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们?”
容子清问苏长墨,他还是想知道这浓情深意的时间是多久,是几天。
苏长墨说:“十天。”
苏长墨把自己在筹谋时所估算的日子说了出来。
十天,足够让苏长墨去证明些什么,也足够让苏长墨会揣度对方的用心,或者是想好合适的告知理由来告诉容子清,白修和盛婉妤。
“十天?皇上,这个时间太长了。”
容子清似乎对这个时间十分的有意见,原来他们感情的沉淀只换事情的隐瞒,而且还是十天之久。
“皇上,你可知道十天会发生多少事,你可知道这十天里,若我们早些知道,可以免去多少不必要的麻烦。”
白修也说着话,他也同样地认为,十天太过漫长。
失去秋棠的白修一天都不愿浪费,他要去找秋棠,找他的至宝。
十天,白修真的等不及,所以面对苏长墨说的告诉时间延期十天,白修是不能忍受的。
“这十天之内,即便你们不知道,却也不代表不能有所作为。相同的,这十天,我知道我也会派人去查。”
苏长墨对十天这个时间是经过斟酌的。
“皇上,你可曾想过我们不知道这个重要的关联,或许我们按照我们的思路去计划,有可能方向就会有偏差,甚至全部都是错误的走向。可如果我们知道,或许就可以朝着正确的方向继续追查。”
白修对苏长墨说,似乎用声音说他心里的气愤。
苏长墨居然用十天,整整十天才会告诉他们。
难道苏长墨不能体会到自己的心痛吗?白修在心里想着,却没有当面地问苏长墨。
“皇上,你是为了让我们的感情不要破碎,或是其余的原因,才晚十天告诉我们。可你终究不懂我们内心的急躁。”
容子清说着这话,眼睛看着苏长墨。
只听苏长墨说了一句十分耳熟的话:“我是为了你们好,不希望你们因为急忙的心思而使感情破碎,让人趁其空隙而使我们措手不及。我也不希望你们提早地感受这份心痛,我稍作延迟,这样不对吗?”
这话似乎让容子清想到了曾经的一件往事:那就是上官画与盛婉妤因为尹晴萱谋害一事而起纷争的事情。
那时的上官画也是一样的,只想着为盛婉妤好,却没有思考到会让盛婉妤觉得那是背叛的事情。
如今这件发生在自己,白修与苏长墨上的事情似乎是那样的雷同。
苏长墨同样是希望事情不要被线索打断,感情链不要因线索损裂才隐瞒十天的。当时自己对于上官画的心情是感到可以理解的。
因为当用上官画的角度去看问题时,才会明白,其实都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彼此的角度不同罢了。
而现在自己所处的角度似乎是当时盛婉妤所处的角度,因为现在的他与当时的盛婉妤一样怪罪于对自己所在乎的事情的隐瞒问题上。
而眼前的苏长墨就仿似当时的上官画,一样地解释,却一样地被彼此一句句用感情所驳回。
容子清忽然有些可以理解苏长墨了,因为当时自己也是觉得上官画或许作为不妥,却也不曾伤及感情。
但那现在,是不是也一样?苏长墨的想法有些让他们感到伤心,但却也不曾伤及感情。
容子清似乎有些不怪苏长墨了,但是白修却做不到不怪苏长墨。
“皇上,你真的不该不问我们就擅自为我们决定。即便我与容大人真的对这件事毫无办法,也即便我们是不愿知道,但这都该是我们所应该知道的事情,你还是不该瞒我们。”
“即便没有像你所说的十天,但仅仅一天一夜,就已经让我们感到很伤心了。”白修说话。
白修认定一点,既然苏长墨说的时间是十天,那就是说若是他们不通过那两个女子的无心透露,或许就是要十天后才能知道了,不会有提早的可能。
这短短的一天一夜,似乎对于知道苏长墨早就知晓后的白修而言,就是一种对心灵的强烈打击。
没有想到,他跟随这么久的好朋友苏长墨也会用着隐瞒来对待他们。白修的心里是被伤心与痛苦填充的没有缝隙。
“白修,我现在希望你可以理解,我们最重要的目的不是纠结于这点,而是事情的进展和幕后之人的想法。”
苏长墨对白修说着,也说出了应走的那一步路。